第64章 还得是你王姐
一天过去，二叔依然没有找到李耀辉的下落。他疲惫地坐在办事处房间的沙发上，双手抱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和无奈。时间还不到48小时，警方不予立案，现在一切都要依靠奥列格的其他渠道获取消息。时间似乎变得粘稠而又漫长，每一分钟都是煎熬！
除此之外二叔还在一个问题上纠结了很久，始终无法做出决定。他在犹豫是不是把李耀辉失踪的事情告诉国内的大哥大嫂。如果继续瞒着李耀辉的父母，那么他们可能会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错过提供蛛丝马迹用来寻找李耀辉的最佳时机。但如果告知大哥大嫂，远在千里办理签证手续的话一番折腾不说，就算两口子过来，人生地不熟语言不通，除了添乱也不见得会有什么效果。
他一个人在旅馆房间里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嘴里喃喃自语：“这可如何是好？在我眼皮子底下走丢了！这责任我怎么担得起？”
“只有等！我觉得你的侄子很聪明，俄语说的那么好，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儿的！”奥列格坐在沙发上也是一个劲抽烟，盯着办公桌上的电话。
“铃……”电话机响起，二叔慌忙中拿起电话，是服务台打过来的，二叔本来就急躁，而且俄语并不咋地，听了个一知半解，随即让奥列格听。
“好的，请把对方的电话号码留下！”奥列格用笔记录好，挂了电话对二叔道：“你给大侄子开的房间忘退了吧！有个女孩子打电话过来，是服务台转接的，房间没人，那女孩就留下了个联系方式……”
“赶紧打过去！”二叔把烟屁股使劲的按进烟灰缸，用力过猛烟头洒了一地。
……
奥列格照着电话号码打回去，接电话是刘媛，奥列格汉语还算不错，弄清了刘媛来电的意思就是想确认一下李耀辉什么时候回国，看能不能相约一起结伴回去。
“请她过来一趟！啊不我去找她！”一听有线索，二叔慌忙就穿上外套。
奥列格点头，用便签记录了一个地址给了二叔。
在得知李耀辉失踪前的三天每天都和刘媛在一起的消息后，二叔顿时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火急火燎地打车前往奥列格记下的地址，希望能从这个女孩身上找到一些关于李耀辉失踪的线索。
出租车在拥挤的街道上疾驰，二叔的心也随着车身的颠簸而七上八下。
终于，出租车停在了刘媛所住的公寓楼门口。二叔付了车费，来不及等司机找零，便匆匆忙忙地跑向正在楼下等待的女孩。
“你好，我是李耀辉的二叔。”二叔喘着粗气，焦急地说，“我想问一下，耀辉失踪前和你在一起吗？”
“失踪？”刘媛先是一惊，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是的，我们前几天一直都在一起。”
“你们……”
“啊，我们只是高中同学，我爸爸是宋城市人，我妈妈是乌克兰人……我回来考察这边的学校，然后在圣索菲亚大教堂附近街角的咖啡馆偶遇的……”
“哦……我没问这个，你们在一起的这几天他有没有说过什么？你们都去了哪？请你好好回忆一下！”二叔心里着急发起问来像连珠炮一样。
刘媛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他没告诉我。当时我问过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乌克兰，他说画漫画灵感不够了，来采风的……”
“画漫画？”二叔脑子不够用了，这孩子啥时候又开始画漫画了？
“是啊！耀辉画漫画画的超级棒呢！他该不是自己跑出去拍照了吧！”
“漫画？对了！他画的漫画是什么题材的？”二叔隐约觉得这漫画内容可能是李耀辉活动轨迹的线索。回想李耀辉这几天都很乖的每天八点回酒店，听他说参观了不少军事战争博物馆……
“哦！漫画讲的是未来的第三次世界大战！”刘媛在那天中午看过画稿的，但被王蔚然打断，没有看几张就回去了。
“谢谢！如果你想到什么，给我办公室打电话！”二叔给刘媛留了一张名片。
“对了！你们报案了没？”
“报了！不到48小时，警察不予立案，不过时间现在够了！”低头看看表，时间超过48小时了，警局可以立案了。
“我有张和李耀辉的合影照片，当时找路人照的！”刘媛突然想到了什么说：“稍等一下，我上楼给你拿！”
……
通过驻乌克兰的华夏大使馆，乌警方终于立案了，根据警方的分析，李耀辉极有可能是出租车见财起意怂恿李耀辉去了某些红灯区，要不然不会在到了机场之后扯谎打电话说航班延误，要知道航班延误是可查的，失踪当天乃至今时今日，没有航班延误起飞的记录。
二叔说不可能，自己办事处所在的宾馆就有提供特殊服务的，李耀辉每天在这里都很乖，晚上除了会打一两个越洋电话之后就把电话线拔掉以免受到骚扰。到此二叔觉得李耀辉被绑架的可能性极高，基辅的出租车司机素质参差不齐，或者给他推荐了另外一些李耀辉感兴趣的东西也说不定，比如一些军方倒卖物资的黑市……想到这里，二叔给在办公室守着的奥列格打了电话。提供了猜想的方向之后奥列格也同意这种想法，而且早已经通过自己的关系网情报网撒开开始了寻找。只是暂时还没有消息。
二叔坐在警察局走廊的长椅上思索了半天，烟头抽了一地，他反复的想着李耀辉来旅行的目的，拍照取材、找灵感、画未来战争题材的漫画……画未来战争漫画……未来战争……
据说是在1945年或1946年期间，也就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不久。这一时期正是原子弹被投入使用，爱因斯坦可能在考虑战争的毁灭性后果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我不知道第三次世界大战会使用什么武器进行战斗，但第四次世界大战将会用棍棒和石头进行战斗。”
思维跳脱的二叔突然不寒而栗，这孩子该不是去……于是抓起自己的手机打了一通越洋电话，下午五点正是国内的晚上11点，李璟雯又是秒接，这段时日她总是借着复习功课熬到很晚，每天的思念无法排解就只能啃书刷题消磨时间。她的屋子里安上了分机，说是方便和王蔚然随时沟通其实更是为了能第一时间接到李耀辉打过来的越洋电话。
“二叔？”
“雯雯……你听着，二叔有点事情问你，耀辉是不是在创作漫画？”二叔开门见山的问道。
“是呀，他都画了很多了，还在往杂志社投稿呢！”
“漫画的内容你能给我说一下吗？”
“我不太懂，虽然画的挺好看的，但是故事大概说的是未来的世界大战吧……什么核战争原子弹啥的，反正天马行空，主角也很厉害……”
“稿子你有吗？”
“我的同学邹杰家应该有，他们办了个校园刊物，上面也有发表，现在马上要出第二期了，挺受欢迎的！”
“好！二叔不瞒你了，你赶紧联系你的同学，想办法把稿子发传真或者电子邮件给我！辉子失踪了，我觉得他画的漫画可能里面有线索……”
“失……失踪……”李璟雯一愣。
“别担心，叔在远东地区关系广的很，你先别声张不要告诉辉子的爸妈，咱俩有事随时联系，我给你留个国际长途电话，如果我不在那就是奥列格，有什么线索想法告诉他也行……我告诉你个电子邮箱号码，如果方便的话找电信营业厅帮你扫描画稿然后发电子邮件给我，这样比较快，我可以用酒店的电脑下载……地址你记一下Mrliii-1970@Aol.”
“好！”
李璟雯挂了电话，翻出通讯录找到邹杰家打过去了电话，没人接估计是睡了，又给王蔚然打过去，果然这群人在李耀辉家老房子的大杂院排版小报呢。王蔚然在大杂院的住处和小报“编辑部”都扯了电话线，跟炒股的老杨头共用一根。那晚李耀辉给曹宇轩打传呼约定时间给王蔚然打电话的时候王蔚然就不耐烦的告诉他为啥不直接给老杨头打电话叫自己一声就行了？
得知李耀辉失踪的消息后，王蔚然眉头紧锁，劝李璟雯冷静，李耀辉这家伙在国内被通缉的情况下都能悄然脱身最后翻盘洗清自己。到了国外，他英语又那么好，无障碍交流肯定没有问题，看当时擒住老特工亨特的样子，也算是有点身手的……
“邹杰，发个邮件……”王蔚然挂了电话转身对正在认真校对错别字的邹杰道：“画稿，发这个！”说完把刚刚记下的地址递给了邹杰。
李耀辉的漫画投稿前都用了邹杰的扫描仪以300dpi的高分辨率扫描的，每张图都是TIF格式，占硬盘空间大的很，硬盘哼哧哼哧半天才能打开一张，邹杰打开一个名叫“AcdSee”的软件批量压缩为jpeg格式，这样一张图就从四五十MB缩到了一百多KB。
拨号上网共享是邹杰从老杨头那屋跑过来的一根RJ45网线，通过组成的对等网实现的。这种网络数据传输极为缓慢只有56Kbps，而且老杨头那边的电脑也不能关机，不然就连不上。
上传附件是个极其漫长的过程，大家普遍认为的56K其实是每秒数据交换的总体速度，而不是单单的上行或下行速度……
“我去找你一趟，等我！”王蔚然挂了电话，回到自己房间披上风衣就走出了大杂院。
王蔚然不是那种不解风情的女孩，李耀辉对她的感觉她心里很敏感也很清楚，这次李耀辉请假出国说是搜集素材和灵感，估计也是想跟自己以及李璟雯之间的纠葛捋顺清楚，都给彼此一点空间和时间找的借口罢了。可惜是她还是没猜到李耀辉的真实目的。但是捋顺目前的线索给李耀辉二叔提供更准确的信息，王蔚然还是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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