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诘问
藏狮的过程并非一帆风顺。
金之真炁的狂暴与难以驾驭让江天正数次险些失控。
每当这时，他都能感受到黑袍人在默默支持，有一股磅礴的力量帮助他重新找回平衡。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江天正在痛苦与挣扎中不断成长，体内的金炁狮胎也在慢慢成形。
眼看着清晨即将到来，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江天正感受到丹田处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那是金炁狮胎即将诞生的征兆！
江天正紧握双拳咬紧牙关，全力以赴地引导着体内的金之真炁，同时屏息凝神，在意识中将精神力缓缓注入丹田处炁狮的雏形内。
在一阵耀眼的金光中，那尊金炁狮胎终于成型，在江天正的丹田内化作一只威风凛凛的金炁小狮子。
它毛发如金丝般柔滑，每一根都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双眼炯炯有神，金色的瞳孔中透露出威严与霸气，身上散发着强烈的金色光芒仿佛一轮骄阳。
小狮子正不断咆哮着，个头不大却散发着不可轻辱的气势，仿佛君临天下。
神奇的是，江天正居然拥有这个小狮子的视野，通过炁狮金色的眼睛，江天正突然极其清晰的看到了自己丹田内的景象，包括经脉的曲折蜿蜒，真炁的运行轨迹等等。
在炁狮的眼中，自己的血肉骨骼都成为了半透明的淡灰色，真炁和经络则闪闪发光。
这让他既好奇又惊惧，一时有些分不清自己是江天正还是这只金色的小狮子。
黑袍人莫得感情的声音传入耳中：
“恭喜你藏狮成功，接下来你的修炼速度将突飞猛进，可能会快到让你自己都感到吃惊。”
“要怎么恢复正常，我从梦中醒来后还会这个样子吗？”
江天正进入炁狮模式后，似乎无法操控自己的身体了，变得只能在体内借助炁狮的视角进行观察。
“现在的狮胎刚刚成型，它还没有自主意识，你可以用狮魂诀进行操控炁狮或者回归自己的肉身。”
“在你不去操控炁狮时，它会自动吸纳真炁进行修炼，等你到了第二阶段‘觉心’的时候，炁狮甚至可以提前察觉危险主动攻击敌人。”
“哦，还可以这样。”
江天正利用炁狮的视线，扫视着自己的身体，感觉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随后他心念一动睁开了双眼，再次回到了神殿大厅，黑袍人正默默的站在他的对面。
江天正的心念再次闪动，视线重新切回到炁狮的金色双眼。
这一次他将关注的重点，转向了对面的黑袍人，却发现与周遭灰白的背景环境不同，面前的黑袍人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色。
“为什么我用炁狮的眼睛，看到的东西会不一样？”
黑袍人的声音缓缓从那片漆黑中传出：
“炁狮的双眼名字是煅金瞳，能看清任何真炁，对除真炁以外的其它东西看起来会比较模糊。”
“原来是这样……”
江天正心念一动，切换到正常的视觉状态。
“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
“你可以问，但今天的时间不多了，不一定能够回答你，不过不用担心。”
黑袍人眼睛微微向上弯起，似乎在微笑：
“今后的每一个夜晚，我都会在这里等着你。”
江天正抬起一只手，向着身前划出一个半圆：
“这里，真的是梦吗？为什么感觉这么真实？真实到我很难把这里当成梦境。”
“这里是梦，但跟你所理解的梦不太一样。这里更像是一个独立于现实世界的特殊空间。”
“这里的物质空间甚至是时间可以被主人的意志扭曲，发生在这里的事同样会影响现实世界。”
“谁是主人？”
“当然是你。”
“我可以控制这里的时间？”
“可以，只不过现在还不行。”
“什么时候可以？”
“等你掌握了狮魂诀第二层‘觉心’之后。”
“怎么到‘觉心’？”
黑袍人这次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淡淡的看着江天正良久不语，江天正不耐烦了：
“你说话呀。”
“你刚刚踏进藏狮的门槛，后面的路还很长，欲速则不达。修炼一途如果行差踏错，便是万丈深渊，步子迈不稳不仅要摔跟头的，可能还会丢性命，我可不想让你变成一个死人或者废人。”
江天正凝视着黑袍人的眼睛：
“那样的话，你是不是就会被永远的困在这里，困在我的梦里？”
又是良久的沉默。
“你的想象力实在太丰富了，今天先到这里吧。”
江天正不依不饶：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如果这是我的梦，为什么我无法控制？如果在这里发生的事会影响现实世界，那如果我死在这里，是不是在现实中的我也会死亡？”
他大声的质问，却发现眼前越来越模糊，灵魂像是正在被抽离出身体，接着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神殿中，江天正的身形倏忽消失。
黑袍人双拳紧握，神殿大厅突然不住的颤抖起来，一块块碎石从穹顶直直落下眼看要落到黑袍人身上。
黑色面具后，那双如星河的眼睛向上方看去，眼神一凝，无数石块顿时止住下落纷纷凭空消失。
整个大殿，终于停止了抖动。
黑袍人轻声笑道：
“这个孩子的洞察力出乎意料的敏锐，竟然开始从外部侵蚀我的圣域，今后如果不小心应付，掉入深渊的也许是我也说不定……”
锐利的眼神如刀光般扫过，一振袍袖，他的身上涌现一股超越凡尘的气势，似乎成为了俯瞰众生的神。
他缓步登上石阶，每一步都透着坚定。
黑袍人终于又坐在了巨大的石座之上，以手拄着腮一动不动，像是化身为石雕。
大殿内的火把，在一瞬间熄灭。
混沌的夜中，只能看见一双更加黑暗的眼睛正泛着熠熠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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