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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涨见识了


王美玉在校园里到处找赵昕。

  她翻遍了所有该找的地方,愣是连赵昕的人影都没见着。

  见鬼?这人死哪儿去了呢?王美玉心急火燎地一边找人,心里暗暗地骂着赵昕。

  天不早了,王美玉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时间都快到下午6点了。

  再找不到赵昕,她就必须在半小时之内离开这里,因为7点半钟夜总会还有演出。

  王美玉再次朝着赵昕的宿舍奔去。

  她来到赵昕的宿舍门外,门依然紧闭着。她敲了敲,和刚才一样没动静。她忽然记起自己有一把赵昕宿舍的钥匙,那是他们好了之后,王美玉她着赵昕的面在镇里钥匙摊上配的。

  于是,王美玉从小挎包中翻出钥匙,打开门就走进了屋里。

  没有赵昕的影子。

  王美玉泄气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下那张人造革老沙发上,希望此时能听到从外面走廊里传来那个熟悉的脚步声。

  但是没有,走廊里静静的没一点声响。

  她又抬腕看了看表,时间又过去10分钟。

  王美玉的心情不由得变得焦躁起来。她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来回地走动着。

  楼道中依然十分宁静。

  王美玉实在不能再等下去了。她来到赵昕那张由四个学生课桌拼成的桌子前,翻出一叠稿纸,便拿过旁边的笔给赵昕留字条:

  老公:

  想你。

  我找遍了学校,也不你的鬼影子,你死到  哪儿去啦?我有要紧的事约你去办,这关系到我们今后的生活。可是你到了6点20分还未回来。

  我7点半有演出,不能等了。

  你回来以后一定给我打电话或呼我,我配BP机了:传呼号为127─,免得我惦记你,死鬼!

  好了,不多写了。我得走了。

  吻你!

  你的美玉

  即日晚草

  王美玉写完,把纸条放在桌上,这才依恋地望了望这间小屋子退了出来。

  还别说,真算是柳暗花明。

  就在王美玉戴上头盔也启动了摩托车的档儿口,一抬头,哟,赵昕正低着头晃晃悠悠的走进了校门。

  王美玉又是高兴又是气。

  她下了摩托车,站在车旁看着赵昕。

  赵昕还是连头都没抬地往前走,走着走着还伸脖子耸肩地打了个饱嗝儿,却视而不见地径直从王美玉身边擦身走过去了。

  王美玉这个气呀,她一咬牙一跺脚,这火气可就冲上脑门了,她转身上前一步就把赵昕的后脖领子给抓住了,厉声地吼起来:

  “你给我回来!”

  说着话,王美玉手往后这么一使劲儿,赵昕便趔趔趄趄连连倒退了几步,险些摔倒。

  赵昕站稳后,这才转过头,看见王美玉那张怒不可谒的脸,疑惑地问道:

  “又怎么啦,你,这是干嘛呀?疯了?!”

  “上哪去喝猫尿去啦?看喝的这德性样,脸象个猴儿腚似的!"

  "我,我…"赵昕刚想说卢非两字,可马上又停住了口,他知道,王美玉特烦卢非。

  "我什么我?我找你有事呢,可你喝这样怎么能……哼!”

  王美玉气呼呼地一跺脚,一搡赵昕便松开抓着他衣领的手,转身跨上了自己的摩托车,点火就要走。

  虽然多喝了几杯酒,但赵昕并没醉,他心里明白着呢。

  王美玉这一急,赵昕就知道她一准有要紧的事。

  于是赵昕伸手抓住王美玉摩托车的车把,嘿嘿地笑着说:

  “别急,生啥气呀。哎,你这大星期天的跑来就为找我么?"

  "找别人你让么?"

  王美玉反唇相讥。

  "那……那,你那个大山怎么没开车送你…?”

  “滚犊子,没话别说。唉,别喝点猫尿就胡说八道。我问你,到底你喝没喝多?”

  赵昕这才一本正经地说:

  “嗨,你看我喝多了么?没有。你看我什么时候喝多过?”

  "还吹哪?你敢说真没醉过?"

  王美玉瞪了赵昕眼,揭老底地问。

  赵昕知道王美玉指的是哪件事。

  可不吗,那天怎么就喝高了呢?不然也不能上人家的床啊…

  想到这,赵昕就没词了,本来就热的脸上更加发热了。

  “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那天要不是你……"

  “别磨牙了。不赶趟了,快走吧。"

  王美玉说着迅速地又看了一下腕上的表。飞腿跨上车,皱起弯弯的月眉对赵昕命令道:

  “上车!”

  赵昕不解地望着王美玉,站着没动身:

  "干嘛…?"

  “问啥,快点行不行啊,活祖宗。这时间快来不及了!”

  赵昕这才不得不顺从地骑到摩托车的后座位上,用手抱住了王美玉的腰。

  王美玉迅速地把头盔面罩往下一拉,右脚尖一勾离合器,随着一团清烟喷出,摩托车没好声地嚎叫着一打挺儿可就窜出了学校的大门,直接冲上了去省城的公路。

  这动作太帅了,简直太吓人了!

  赵昕心里一哆嗦,刚才那晕乎乎的感觉顿飞得无踪无影。

  “慢点,慢点。"

  其实平时,王美玉也是个爱飙车的主,车被她撑得总是跑得耳边生风,加上今天的时间紧和现在的心情,那座下的雅玛哈可就更显出速度来了。

  赵昕说着话他朝身后一瞄:我的妈呀,这车骑得怎么这么快!

  “美玉,美玉,别闹,慢点慢点。”赵昕央求着。

  无论赵昕怎么说,王美玉就像没听见一样不理他,该怎么骑还怎么骑,该骑多快还骑多快。

  赵昕是真害怕这姑奶奶走神弄出点什么事来,于是便不得不低声下气地求王美玉:

  “姑奶奶,求你了行不。慢点中不?"

  王美玉还是不理她,仿佛比刚才又加速了。

  赵昕可真害怕了,这么下去不出事才怪哪。不行,得用话打动这妮子的心。想到这,赵昕脱口而出:

  “宝贝呀……咱们可还要结婚,生儿育女哪!你可别瞎整啊…”

  别说,这及一句话还真起作用了,说得王美玉“扑哧”一下笑出声了。随着这一笑,摩托车的速度可就慢下来了。

  “好吧,凭你这话那我就慢点。不然,一会儿到水库边儿,我就直接把车开到水里去不可!”王美玉发狠地说。

  赵昕怦怦跳的心这才平静下来,他也笑着对王美玉贪嘴道:

  “你可别,千万别想不开,我死了倒没什么,比你多活了了10多年,你和我扳不平!”

  “呸呸,乌鸦嘴!…我问你,你刚才上哪儿跟谁喝酒去了,害得我找了一个多小时。”

  赵昕含糊地回答道:

  “哦,和一个朋友。”

  “谁呀?"

  "…你不认识,怎么碰上的。"

  "男的女的?"

  赵昕一啧嘴:"又来了。那能是女的么?"

  "你要敢和别的女的约会,我吃了你。"

  赵昕连忙说:“那是那是,领教过姑奶奶的手段。再说,有你在我心里,我哪能对别的女人还有雅兴啊,对不?"

  赵昕的酒劲有点反弹,所以他的话就又多了起来。

  "知道我的手段就行。"

  王美玉美滋滋地说。

  她此时心里挺高兴。因为大山的出现,赵昕对她一直是醋意绵绵,还真没这么聊过。

  赵昕忽然想起,还没问王美玉带着自己到底去哪里呢?于是便岔开话头问:

  “哎,哥们儿,你急火火拉着我去干什么呀?看样,你是专程回来接我的吧?”

  “我呀,我给你找了份儿业余的工作。人家答应一个月1500元工资!”

  “1500元?这么多?那,那啥工作呀?”

  赵昕以为耳边风声作怪,听走了音。因为1500元工资这个数字,在当时,对他来说太高了,自己一个月工资加一起还不到100元呐。

  所以,他把头从王美玉的腋下探过去大声地说:“你大声点,我听不清!”

  王美玉又“扑哧”一下笑了,她侧过头对赵昕大着声说:

  “1500大洋,干你的老本行!”

  “什么老本行?”赵昕也大声地喊。

  “音响师!”王美玉也在喊。

  “音响师?”

  这个词儿赵昕还真头一回听说,他有点不大懂。

  “什么叫‘印象师’?我不明白!”他大声问。

  “是音──响──师──!”王美玉拉长声一字一顿地喊着。

  这回赵昕似乎听明白了。

  他想继续往下问下,可又怕王美玉笑话自己。

  停了半天,他才想到另一个问题,便问王美玉:

  “那我的学校工作怎咋办?……这可不能耽误上课呀!”

  王美玉说:“我不设业余时间么,每天晚上7点到凌晨1点钟上班,不耽误白天上班!”

  “哦…这是真的?”

  “骗你是狗子!”

  王美玉大声说完,又加了一句:

  “老公呀,抱紧我腰啊!前边可到了水库边了!”

  “别,别……”赵昕也笑着说。但还是下意识地紧了紧抱王美玉腰的双手。

  “吴春雨,这能行吗?我看就拉倒得了。刚才这事吓得我啥心思都没了,千万可别来个祸不单行啊。"

  "赵昕老师不是说……”

  小眼镜陈文把半个屁股搭在宿舍的床头上,一边抬起头对在上铺上下正在往天棚接线盒上接电线的吴春雨劝说。

  他想劝阻吴春雨别弄了。

  “你呀!”

  吴春雨一边用改锥熟练地拧着螺丝一边对陈文讥讽地说:

  “看你刚才叫那男的吓得那个熊样?是不尿都要吓出来了吧?我一开不就和你说没事么?我说没事就没事。咋样?结果是没事吧?我呀,和牛皋一样,总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是一员福将!那事都过去了,这接两根电线更不值一提了。”

  “得了吧。别吹了行不?刚才要不是我说出咱孤儿学校的名字,没准这时侯咱俩真的正在喂蚊子呢。”

  小眼镜仰着头对吴春雨说。

  的确,对他俩来说,刚才确实是有惊无险。

  那个铁青脸的庄稼汉子把他们叫到窝铺里仔细地问了半天,又认真看了陈文随身带的学生证,这才相信了他俩真的是孤儿学校的学生。

  于是,他的脸色便立刻变了样,他笑着拍着他俩的脑瓜说,

  “嗨,你们俩哪,要是早说们是孤儿学校的,我就不会那么吓唬你们俩了!"

  "叔叔,你说把我们绑树上喂蚊子的话不是真的呀?"陈文忍不住地问。

  庄稼汉嘿嘿地笑了:

  "别说你们摘了这么点毛豆,就是把这片地黄豆都偷了我也不能那么干哪!孩子,那可是犯法的。犯了法,那可是要蹲大牢的,如果被害人死了,还得偿命哪。这事,你们说,我能干么?"

  "你可把我们吓坏了。"

  吴春雨说。

  庄稼汉说:"孩子,吓吓你们有好处。不管怎么说,你们的行为是偷窃,这数量要大了,那也是违法的。现在你们未成年,还可以原谅。但以后你们可得注意,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经所有人同意千万不能拿。拿了就是偷啊。"

  陈文和吴春雨连连点头。

  “好了,你们这就回去吧,记住我的话就行。你俩什么时候想吃毛豆就来找我。等过几天这豆荚晒干了,你俩过来,叔叔给你们烧毛豆吃!"

  就这样,庄稼汉不但毫发无损地放了他们俩,还执意地让他俩把摘下的那些毛豆荚带回来。

  吴春雨一边接着电线,一边也说:

  “我说陈文,我就纳了闷儿了,你说咱们到哪儿怎么一提孤儿学校,就什么事都好办了呢?有点怪哈……还是好人多呀,所以,我总觉得这事儿……”

  话没说完,只见吴春雨手中的电线接头和接线盒一碰,“砰”地一声响,随之爆出一团火光和青烟。

  “呀,咋整的?冒火了!快下来别整了!”陈文胆怯地大声说。

  电线短路爆火,吴春雨不止一次地遇到过。他知道这是自己不小心把火零两根电线碰在一起的结果,所以心里并没太紧张。

  他用手背揉了揉被电孤光晃花了的眼睛,这才睁眼去再看手中的那根电线:

  吓,两根电线都被熔化到一块儿了。

  吴春雨扭头又去看屋里别日光灯,那灯依然亮着,便知道电闸还没有跳开,这才心中有了底。便对陈文说:

  “没事儿。哎,眼镜,这回咱也别带电作业了。你去到走廊把咱寝的电匣给我拉下来吧,然后你就站在那看着,看5分钟就行。”

  “那,那闸不是管咱一层楼的么,这不行吧?”

  “啧,行。也就两三分钟的事!再说,现在各寝室都没人。”

  吴春雨胸有成竹地说。

  要说这摆弄点家用电器什么的,吴春雨还真有点经验和简单的常识,比如接个电灯,修复一下断线,安个插座插排,飞个线什么的他都会,并且他还能带电作业,懂得绝缘常识,甚至敢于带电作业。这能耐对于这么大的男孩子来说就已经很不简单了。

  刚才他就是没有关闸带电作业的。

  可陈文还是犹豫地不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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