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工伤费 家宴
夏小梨自觉危机已经解除,拿过自己那份,连声道谢。
“谢谢先生,您可真是大好人!”
嗓音还有些哭过的沙哑,但声线放得软,情绪也放松,喊起“先生”来怪乖的。
还挺顺耳。
刑赫野薄唇轻勾,“老跪着做什么,坐那去。”
夏小梨依言坐到旁边的单座沙发上,其实这里的地毯好厚好软,也很舒服。
女孩眼角眉梢都藏着劫后余生般的放松喜意,像是不敢表现得太明显,怕煮熟的鸭子飞了。
刑赫野的心情不自觉跟着上扬,手机一伸,让夏小梨加微信。
夏小梨掏出手机扫码,自觉再三保证:“先生,以后您找我,我一定不会再漏看消息的。”
男人轻嗤一声,明显不信。
夏小梨讪讪挠耳朵,这方面,自己在他这儿真是信用破产了。
叮——
手机一震。
夏小梨看着“野”发来的五万块转账,惊住了,“是、是发错了吗?”
她“唰”地直起腰,看向刑赫野,眼里亮晶晶的,嘴上还矜持呢。
刑赫野下巴轻抬,“工伤费。”
夏小梨立马咬住下唇,想笑又不敢笑出声,连看刑赫野的空白头像都觉得富贵非常。
这样的工伤,再来几次也不是不可以。
她十分矜持地伸出一根手指,飞快点了收,眼睛都笑弯了,怪不好意思地微垂下脑袋,嗓音更乖软了几分。
“谢谢先生。”
刑赫野视线移到她开心得忍不住翘起来,偷偷动来动去的脚趾。
脚很小,脚趾圆润可爱,怪逗的。
他哼笑一声,语气闲闲揶揄道:“不加一句您可真是大好人?”
男人的声音明显是心情不错。
夏小梨心情就更加、十分、特别不错了。
她捏着手机点头如捣蒜:“您真是大大大好人!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完全记吃不记打。
夏小梨抬眼瞧着刑赫野脸上有笑,胆子大了一丢丢,试探着问:“先生,下次可以转到我银行卡吗?”
刑赫野慵懒:“怎么?”
夏小梨斗胆:“微信提现要手续费,一万要10块,这要抢我50块呢……”
“……”
啧,这可真是钻钱眼里了。
刑赫野脸一板,长指往浴室一点,“洗澡去。”
“好的好的,我去我去。”
夏小梨火烧屁股地跳起身,跑了。
那一身大蓝大花的衣服,把刑三爷的眼睛都给土坏了。
*
第二天上午八点。
“小梨?你昨晚没回家?”
夏小梨三步并作两步鬼祟上楼的动作一顿,抬头看见正往下的张健树父子。
“呃舅舅早,哥早,我下班顺道去医院待了一晚。”
张建树点点头,“你爸和奶奶没什么事吧?怎么戴个口罩。”
“呃没事没事,我就是有点感冒,免得传染你们了,舅舅我先上去了。”夏小梨捏住口罩,心虚地侧身往上跑。
张明杰回头盯着夏小梨身上没见过的漂亮裙子,眼睛微眯。
张建树拍拍他,“走吧,上午不是有校园招聘会,爸顺道送你到学校。”
夏小梨进了屋,悄悄溜进主卧把户口本放回去,立马换下裙子,把浴室里堆成山的衣服扔进洗衣机,水槽里的碗筷洗了,所有房间的地板扫了,垃圾全装在大袋子里倒了……
在屋子里小蜜蜂似的直打转,等坐下想喝口水,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她摘下口罩,鼓着腮帮子长呼一口气,坐到客厅角落自己小床上,拉上帘子,变成自己的小房间。
“啊……豚豚,感觉好久没见你了。”
夏小梨放松地长叹一口气,趴倒抱住旧旧的海豚玩偶,右脸蹭蹭蹭。
她歪着身子望着窗外,抬手摸摸还有一点点肿的左脸,脸上露出笑。
刑先生虽然有时候脾气挺难应付,可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昨晚她洗好澡出来,不仅有人准备了敷脸的冰袋,还送来了一条风格日常的漂亮裙子。
虽然他说是嫌弃她顶着大巴掌印碍眼,还嫌她的衣服丑,把她花50块买的衣服拖鞋全扔进了垃圾桶里,连那一身有鱼腥味的,也没逃过。
夏小梨不是眼瞎不识好歹的,别人对自己是好是坏,她看得清楚。
她心里感动,便想着投桃报李,睡觉的时候格外配合,脱得光溜溜,身体十分放松,把“抱枕”的专业修养拉满了。
许是从未如此酣畅淋漓哭过,夏小梨魂都有些飘,什么羞耻、害羞全扔了,在男人要勒死抱枕般的禁锢里很快就睡着了。
一回生二回熟。
夏小梨今早一睁眼淡定了许多,还欣赏了一番男人英俊非凡的容貌,忍不住想感慨这工作真不错。
退一万步讲,这跟美男付费陪我睡觉有什么区别?赚大了呀。
夏小梨脸红红地穿上新裙子下班了。
走之前依旧贴心地把枕头塞进沉睡中的刑赫野怀里。
导致刑三爷一觉错过了刑家本家每月例行的家宴。
长长的餐桌上,刑老爷子特地“出院”回家,坐在上首。
刑云栋、柳琬茵坐在左边顺位,斜对面是刑砚勤和以未来儿媳身份第一次参加的谢晚凝,其他位置坐的全是旁系的叔伯亲戚。
只有刑老爷子的右侧第一个位置空着。
已经过去半个小时,座上的人面色各异,坐得远的忍不住窃窃私语。
“爸,小野应该是公司有事耽误了,要不先吃吧,您别饿坏了身子。”
刑云栋冷哼一声:“就那一个娱乐公司,用得着忙得吃饭时间都没了?肯定去哪混了,看看砚勤,管着那么多事,还刚订婚,这不是早早领着晚凝到了。”
柳琬茵笑容不变,脚下的高跟鞋却用力踩住他的皮鞋往死里撵了撵,牙缝挤出几不可闻的警告:
“刑云栋,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刑砚勤打圆场:“小野最近公司筹备上市,应该是太忙了。要不先上些点心,厨房做了爷爷您喜欢的酱酥云虾,也让晚凝尝尝鲜。”
谢晚凝接的话,却出人意料的没眼色:“赫野刚结婚,今天不带妻子回来吗?”
这话题原先在场没人提起,有人是不敢提,有人是不愿意提。
倒有个惯爱看热闹的旁系叔伯,接腔了:
“按规矩结了婚该回主家住三个月,赫野是最早搬出去住的,他结婚这事没跟家里长辈说,难道是不打算回来住了?
我们连那侄媳妇是哪门哪户的都还不知道,嗐~”
这搅事精!
柳琬茵不冷不热地纠正:“那就是闹着玩的,算不得数。”
“是啊,”刑云栋也难得帮腔:“那小子没正行,看他大哥订婚了也瞎胡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定心成家。”
谢晚凝垂下眼,掩住眼底的不甘。
赫野,所有人都知道你这婚姻就是玩玩的,可你宁愿闹着玩,都不愿意为我妥协半分!
久未开席的餐桌上,就着“刑赫野到底结了哪门子婚”展开了莫名激烈的讨论。
刑老爷子听得耳朵烦,茶杯重重一磕。
“自己儿子结没结婚都不知道,还有脸在这吵!你们这爹妈当的也不嫌丢人!”
嚣张的超跑音浪声由由远及近,转瞬轰到近前。
“哟~这么热闹。”
刑赫野大摇大摆进来,视线在几人难看的脸色上扫过,笑容更加神清气爽。
刑老爷子怪哼一声,“还知道回来。”
刑赫野径直走到第一个空位坐下,长腿大喇喇敞着,直接挤到了刑砚勤的位置。
“不回来都不知道大家那么关心我的婚姻生活啊。”
刑砚勤被迫往谢晚凝的位置挪了挪。
刑云栋立即不满斥责:“坐都坐不好,有没有规矩!”
刑赫野冷嗤他一眼,“嫌我没坐你腿上去?”
柳琬茵打断刑云栋还要再说的话,“砚勤都没说话,你就少说两句吧,小野腿长坐宽些碍什么事。”
每回必上演的斗气,被刑老爷子一句“开饭”摁住了。
席间,刑天耀没死心,把话又拎出来:“赫野,你怎么没把新媳妇带回来见见?”
刑赫野喝了一口翅羹,笑道:
“堂叔见面礼准备送什么?西郊那栋庄园,还是城南新落成的酒庄?”
他在众人隐隐发绿的脸色中,优雅接了佣人适时递来的温毛巾擦了擦嘴,笑容和熙。
“诸位该不是什么都没准备,就打算空手喝我老婆的长辈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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