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试探
离开阿素那城，清水感到一身轻松，再也没有那种，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也没有需要小心翼翼，几经斟酌才能说话的宴会。
想到丹离试探地问他，怎么一点也不留恋，清水心想，人最可贵的，还是自由，这是多少身外之物都换不来的宝贵东西。
跟妖族联手，在北川边界上树立起界碑，已经五年了。
学宫屡次派人来闯关，大都铩羽而归。只有极少数的佼佼者，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突破封锁线。
在妖族守卫尚未发现的时候，潜入到柿子山附近，带回少量的龙栖草，还有豹休，所以推测现在的驻颜丹原材料一定会相当吃紧。
这一招釜底抽薪之计，一定会让学宫头疼不已。要想激励各世家出人出力，前来围剿，只能提高驻颜丹的供给。
但是每次都无功而返，又只会让驻颜丹原料库存更加吃紧，进而陷入到一个恶性循环。
清水当时推测，学宫的驻颜丹原料，只够供十年之用，现在已经过了一半的时间，说不定学宫会采取更加激烈的手段来应对。
在丹离和穗夜的帮助下，清水将一盘散沙似的妖族团结起来，共同筑成了这一道坚固的防线，也让什迦叶的大名传遍了整个北川大地。
除了白长老和丹离之外，没有人知道清水的真实身份，而白长老在一场战役中身死，唯一知道这个秘密的丹离，自然不会往外说，也无人敢问。
但是学宫这边，一定会怀疑，为什么妖族会突然凝结成一股绳，甚至还拉拢到了魔族，一起将整个柿子山防守得密不透风。
忘忧山长老，也就是清水的师父，曾听清水自己说过，获得了魔族的不死之身，一定会怀疑到清水身上。
进而猜出他在霜降峰上横剑自刎，是为了假死脱身，偷走了拂晓宝剑。
但是，一来拿不出证据，二来，当天在霜降峰上，在现场的几位名医，已经当场宣告了柳清水的死亡。
如果学宫提出质疑，只会受到这几位名医的强烈抗议，所以只能吃哑巴亏。
在回到中原之前，清水决定去见一下孟星火。
因为前途未卜，自己的所作所为也不甚光彩，所以，五年之间，清水一直没有前来拜访，孟星火自然也不知道，大名鼎鼎的什迦叶将军，就是自己的好友。
见到老友突然到访，孟星火十分高兴，又是设宴款待，又是连床夜话，跟清水聊了近几年的变化。
因为北川的界碑存在，外面的人当然进不来，里面的妖自然也出不去。
但是总有些不怕死的小妖，利用间隙，偷跑到中原去，还传回了不少信息。
听到孟星火眉飞色舞地说着关于中原的事情，清水也感慨万千，试探性地问道：“既然中原这么好，要不这次我们俩结伴回去看看？毕竟是故乡啊。”
闻言，孟星火迟疑了一会，长叹道：“我何尝不思念家乡，只是一想起孟家人的所作所为，就感到恶心。”
清水笑言，“用焕颜术，带着老婆孩子，回去逛一圈，也看看中原的花花世界，锦绣万千。”
这话一说出来，说得孟星火有些心动，但是又低低地叹气道：“不行，现在北川外太危险，学宫的人驻扎在界碑不远处，看见妖就杀，以泄私愤，我不能冒险。”
“我给你当保镖，护你一家周全，咱们路上也有个伴，怎么样？”见他有意，清水自告奋勇地充当护卫。
可是，孟星火在短暂思考后，还是选择了拒绝，他轻声说道：“今年不行呢，素桐怀了老二，不宜出门。”
此言一出，清水忍不住羡慕起来，“你这小日子，是越过越红火了，明年就是一家四口了。”
“你呢？这几年在北川，就没遇到个合心意的女子吗？”孟星火插嘴问道。
清水摇头，低声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凤桢的感情。”
“我随口一说，你也就随便听一下。”孟星火开解道，“你们俩再有感情，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也没超过一个月吧，分开都十几年了，也就别太难为自己了。”
“我对不起她，答应娶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食言。心中越是有这种亏欠，就越发放不下。”清水忍不住感叹。
“那么早就开始谈婚论嫁了？而且，夜深人静的时候，凤祯还逗留在你的房间内不走，我有点好奇，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孟星火的好奇心被彻底地勾起来了。
闻言，清水脸上一红，低头不语。
这越发让孟星火好奇，“我来猜一下，亲过没？”
“别问了，我不会回答的。”清水拒绝。
“看你的表情，肯定亲过，那么抱过没？”孟星火大胆猜测。
“不说。”清水脸更红了。
“哈哈，这也肯定没跑了，还有最后一步了哦。”孟星火忍不住继续打趣。
见他笑得都快直不起腰来了，清水大囧，羞得都要抬不起头来了。
“你们肯定没圆房。”孟星火得出结论。
听到这里，清水一怔。
“柳家家规，就是从不越矩。”孟星火分析道，“以你的性格，肯定是想十里红妆，风风光光地把她娶进门。”
这让清水想起了跟凤桢讨论婚礼时，所说过的话，一时感到心酸。
“这次回去，把她带回来吧，这里没有世家的条条框框，也没有世俗的眼光。”孟星火语气十分温柔。
“正有此意。”清水坦诚地说出心意。
第二天一早，清水去辞行的时候，孟星火提出了一个请求，“能不能带琉璃回中原去看看？”
清水不解。
孟星火续道：“她从小跟我们生活在这里，从未踏足过中原半步，也从来没见过繁华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跟我一起走？嫂子放心吗？”清水迟疑地问道。
“当然，这就是她提出来的，我们都相信你，定会护她周全，让她平安地回到家来。”孟星火十分诚恳。
思考片刻，清水提出顾虑，“安全到不用说，我决不会让她犯险，只是她从小生活在北川，要是泄露了口风，恐怕被有心人利用，就不妙了。”
“用封禁术，封锁她在北川的记忆，再重新给她编排一套新身份，就说她来自塞外的小岛上。”孟星火已经提前考虑好了。
见到他们夫妻俩都这么相信自己，清水不再推辞，便直接应承下来。
他带着琉璃刚走到北川的边界，正在观察怎么快速脱逃时，忽然有人在身后说道：“带上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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