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田施主,不要难过
抓住一个空隙,茹轻将手中的灵气球抛出,汇集了一个筑基后期修士全力的一击飞射而出,径直朝着田意歌的后背而去。
谁也不会想到,在大家都众志成城对抗魔族的时候,危机会从自己的背后袭来。
当怀素察觉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
那道凌厉的灵气团裹着致命的杀气,已经距离田施主几乎是近在咫尺了。
出手的人一看就是奔着要田意歌的命去的,而且早有预谋。
田施主刚施展完一套剑招,此时正是为了后面的招式蓄力,灵力短暂沉寂下来的时候。
这种时候修士的反应是最慢的,即使大脑已经做出了反应,身体调转灵力也是需要短暂的时间的。
这一下若是打在田施主身上,必然直中要害。
而不管这一击是否能直接杀死田意歌,对面虎视眈眈的魔族都不会让她存活。
怀素不再管自己这边也带着汹汹气势的魔,甚至主动迎上去,任由对方一掌拍在他身上,他喷出一大口血,五脏六腑没剩下一个舒坦的,还是不要命的在这种时候加大了灵力运转的速度,顺对方之势借力加速,终于挡在了田意歌与那团灵力的中间。
赶上了。
只来得及稍微调整自己的站姿,怀素就察觉到背后右胸处传来了剧痛,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田意歌其实察觉到身后的感觉不对,修士的本能让她下意识回头查探,一束淡绿色的灵气裹着内部的细针,迎面而来,速度很快,她躲不过去。
风灵力。
田意歌下意识就想到了一个人。
于是侧转身体尽力避开要害的同时,田意歌视线追随这股灵力来时的方向。
茹轻的脸隐藏在黑暗中,视线死死盯着自己。
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阴翳与疯狂,表情扭曲。
茹轻好似察觉到了她的眼神,挑衅般露出一个笑容,得意又嘲讽,似乎在提前享受着即将到来的喜悦。
她都还来不及起杀心,怀素就出现在她身前,隔绝自己与茹轻的视线,也把那团灵力挡了个干干净净。
田意歌眼睛下意识放大,两人距离很近,怀素甚至能从那双澄澈的眸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自己胸前的衣服几乎都要被血浸透了,狼狈得很。
他安慰的看了田意歌一眼,又蹙眉抬手一道灵力朝她身后打去。
田施主实在不该在这时候分神。
田意歌听见尖刺入体的闷沉声响,甚至出现了幻听,好像也听到了那几根风刺在怀素体内炸开的声音,訇然作响。
其实没有。灵力入体后再怎么爆炸,声音都是闷闷的。
然后她看到怀素这种时候居然还敢动用灵力,万年不变的清漠眉眼染上痛楚,身子一晃,几乎无力的下一秒就要倒下。
修士的视力太好了,这么黑的天,她也能看到怀素又打出一击后,嘴角新溢出的一缕鲜血。
她轰然回头,原来是有一个魔趁她不备,试图偷袭她。
她退到怀素身边,扶住他的身子,带他撤退到远处。
周围的修士虽然无暇顾及他们二人,但在二人撤退时,都加大了自己的输出,牵制住了这些魔族,给他们留下安全的撤退空间。
田意歌小心的搀着怀素半靠在一颗石头上,松开手的时候才发现手心黏腻一片,都是怀素的血。
怀素又救了自己。
她与怀素相逢相处,怀素不是在救她,就是在救她的路上。
田意歌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表情无助,眼中的泪水已经不受控制的滚落。
手里的动作却不停,有条不紊的取出各种各样的丹药和药粉,一些喂进怀素口中,一些碾碎洒在伤口上止血。
单看动作,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怀素痛苦的半阖上眼睛,头昏沉的厉害,田施主的样子在他看来都已经有些模糊。
他也无力去管田施主埋头在自己嘴里都塞了什么,只是配合着张开嘴巴,咀嚼咽下,再张开嘴巴。
田施主的动作不太温柔,他有些噎得慌。
突然察觉到一抹温热滴落在脸颊,一滴,两滴。费力的张开眸子,才明白过来这是什么。
田施主在哭。
怀素抬起头来,看着田意歌,脸上露出了田意歌自从袒露心意后便一直求而不得的微笑,清雅如竹。
他轻轻地开口,清冷的眸子墨黑如深潭,温柔的声音仿佛要散在空中,“田施主,不要难过。”
然后便察觉到泪水更汹涌的落在自己脸上。
同时嘴巴里又被人塞了几颗丹药。
他甚至都诡异的觉得自己产生了饱腹感。
良久,才听见田施主开口,声音沙哑,带着鼻音:“我可以避开要害的……”
语气算不上好,不像是刚被自己救下来的人正常该有的态度。
不过自认对田意歌还有些了解的怀素知道,她在内疚。
她觉得自己不必如此。
“我也避开了要害。”声音轻柔,许是失血过多导致的无力,这样的怀素仿佛是在哄小孩子。
“那你怎么会混成——”田意歌说着说着声音又有些不对,怀素听见她深吸了两口气,应该是在稳定自己的情绪。
“……混成这个样子?你看你,后背几乎都要被人打穿了。”声线还算平稳,但怀素知道,方才田施主又哭了。
因为他又感觉到了田施主的泪水,痒痒的。
田意歌一直没动,眼泪也一直朝怀素脸侧滴。
怀素只装作不知道。
“是小僧修行不精,这些都是被交手的魔族所伤,伤口应该还有魔气残余。”所以你无需内疚。
虽然被魔族伤也是为了去救田意歌,但这些田施主不用知道。
“你要快些好起来,我看到是谁动的手,等你好了一起去报仇。”
“嗯。”
“你怎么不问我是谁伤了你?”
“谁?”
“茹轻。”
失血之后人的脑子就容易浑浑噩噩,即使是修士也不例外。怀素此时晕的厉害,只觉得茹轻很耳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
罢了,应该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怀素没有再回答,田意歌也不强求,自己又寻了另外的话题,说三两句就会抛给怀素一个问题,只要怀素“嗯”上一声,就再继续。
甚至有些话听起来很无聊,田意歌平日里根本不会说出来。
“……你说是不是呀怀素?”
一直没有听到怀素的回答,田意歌慌乱的看向怀素,颤抖着声音,低声呼唤:“你醒醒呀,你不要睡,你别睡!你再坚持一下!”
怀素闭着眼睛,没有回答,呼吸十分微弱,轻的听不见。
“怀素?”田意歌轻颤的指尖放在怀素的颈部,摸到了虽然微弱但还确实存在着的脉搏。
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对上了怀素费力张开的双眸。
还好没有睡过去。她听话本里说,伤重之后说“要睡一会”,一般都是要阴阳两隔了。
她不敢让怀素昏睡过去,她害怕怀素一旦闭上眼睛,就再也叫不醒了……
怀素突然有些无奈,倒不是生气,只是觉得田意歌的思想很独具一格。他知道田意歌在担心什么,但他伤口疼,脑袋也晕,确实是想睡觉了。
是真的想单纯的睡觉。
他死不掉的,方才田意歌喂下去那么大把丹药,如果真有冥界,那冥界界主来怕是也带不走他。
“我只是……闭目养伤,劳烦田施主为我护法。”怀素出声,倒反过来安慰田意歌。
田意歌闻言小脸一绷,打起十二分精神守在怀素身旁,寸步不离。
一会儿时间,怀素那边便传出来均匀的呼吸声。
怀素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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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返校,坐了一天绿皮火车,暂时只有一更,明天争取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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