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分家

李芸娘：“娘，你歇歇，我来挖。”

  说完就接过锄头来，刚刚看她娘挖的那么轻松，一接过锄头就发现，这锄头加上把手，最少都有四斤，刚开始不觉得重，等挖了一会就觉得胳膊拿起锄头挖都费劲。

  温如娘在一边歇了一下，看到正在努力挖花生的女儿，都快拿不起锄头了还在那里较劲，后面的李树看到了，跑上前和她说：

  “二姐，让我也来挖一挖。”

  “小心，这锄头有些重，别挖到自己的脚了。”

  李芸娘如释重负的把锄头递给了他，看他那小小的身子，提起一个比他高的锄头时，觉得好笑又有点心疼，换到是李云云那个时代，九岁的孩子应该是在学校里面上学读书，而不是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帮忙做事。

  温如娘看到了也是一阵心酸，看到李树这么懂事，又想起来还没有音信的大儿子。

  这时，小路上结伴走来了隔壁家的王婶，王婶一瞧，温如娘一家除了李强全都在地里呢，特别是她看到了李树在用锄头挖花生，当即大声的打趣：

  “哟嚯，李树在帮你娘姐姐做事呢，真不错呀。”

  李树一听是夸他，本来就有些黝黑的小脸上顿时晕开了两团红晕，小手紧抓锄头更加的卖力。

  温如娘和王婶对视上笑了笑，说：

  “我们小树是真能干，这不，看我和他姐姐累了，就上前帮忙哩。”

  王婶嘴角咧的更大了，说：“那可不是，小树也是我们这一片勤快懂事的孩子。”

  温如娘：“你家小花也不错哩，在家里能帮忙洗衣做饭，现在也可以帮你下地里做事。”

  王婶后面跟着的王小花，听到温如娘夸她，也不不害羞，大大方方的从她娘身后上前回话：

  “温婶，你家现在是在挖花生吗？”

  李芸娘听到她这么说，从背篓里抓一把出来，走到田埂上，递给了小花。

  “王婶，小花，这把花生你们当零嘴吃。”

  温如娘在一旁看了，就说：“王婶，别客气，自家地里的花生，不值钱，你们吃了还有。”

  王婶顿时大笑着说：“温妹子，我就不客气了，还是你种的花生好，颗粒饱满，也甜些，你要是留种的话，给我也留点。”

  温如娘：“王婶你要是要的话，等这次的花生晒干了，我叫我家芸娘给你送过去。”

  王婶：“行，就这么定了，现在也不早了，我和小花到地里忙一会，等会日头大了，就做不了事，下次有空了我们到村里的大树下唠嗑。”

  闻言，温如娘也不和王婶再闲聊了，她也得抓紧时间，把这些花生挖出来回家晒干。

  李芸娘看李树已经挖出一段距离了，就上前把锄头夺回来，让李树去休息，她拿起锄头就抓紧时间挖，王婶确实没说错，再过不久这日头就变得毒辣起来，能把人晒脱皮。

  温如娘看到女儿的体贴，心里就像喝了蜜一样甜，她在后面也在加速的捡。

  过了一个时辰，她们一家终于把这三分地的花生都捡到了一堆了，她们家只有一个背篓，温如娘都背了五趟回去了。

  现在还有两趟左右，李芸娘看到温如娘后背都被汗浸湿，还有头发边上的碎头发都黏在了她的脸上，嘴唇都开始有点发白了，心疼的和她娘说：

  “娘，你先和小树小桃花先回家，剩下的我来背回去，现在太阳已经大起来了，你就先带她们回家。”

  温如娘听到女儿这么安排，还想说她还可以再走两趟就可以，但是看到李芸娘的担忧的神情，顿时也就不推辞了，帮装满一背篓后，还帮李芸娘提到背上，让芸娘走前面，她走后面。

  太阳大起来的时候，就叫两个小的先回家了，现在也就是她们母女在地来了，隔壁的王婶也早就带着女儿小花回去了。

  李芸娘这一趟背回去之后还要再跑一趟，把剩下的都背回来。

  等她都忙完之后，身上早已没有一处是干的地方，脸也是晒的绯红，眼神都是累过头的呆愣，大脑思考东西都迟钝了。

  在李芸娘到屋坐下没多久，小桃花就端了碗凉开水出来，乖巧的说：

  “二姐，喝水，我给你扇扇风凉快。”

  说完就啪嗒啪嗒的跑到房里拿了把团扇出来，给李芸娘扇风。

  就在李芸娘昏昏欲睡的时候，温如娘出来喊吃饭了。

  小桃花也在她耳边说：姐姐，不要睡咯，要吃饭咯。

  浑身累的没力气的李芸娘，什么都不想吃，没想到她娘亲一直是这么累的，以前她最多是跟在后面捡东西，拿东西，都没做过真正体力活，她以为她以前就很懂事，没想到她还是做的不够好。

  爬起来吃完饭后换掉身上汗湿的衣服，就倒头睡在了床上，这一觉她睡的很舒服，睡到了自然醒，醒来之后，小桃花就跑到床边，说：

  “二姐，娘说等你睡醒我们要去大伯家，你快点起来，我们一起去。”

  没多久，温如娘也到门口喊：

  “芸娘，你要是醒了就起来，我们一起去你大伯家看看你奶奶，这次还是她帮忙带我去找你，不然娘一介妇人，根本就  进不了赌坊打听你的下落。”

  “好，马上来。”李芸娘应道。

  李河家，季兰在厨房择菜，和黄清荷正在唠嗑说：

  “还是如娘有底气，那天我们娘也揣了钱去，就怕如娘不够钱，带不回来芸娘，没想到一副绣品竟然能卖上那么高价。”

  黄清荷有点惊讶的，但也没有耽搁她手上择菜。这会黄清荷有点气愤的甩了下手里的菜说：

  “我前天那，从隔壁村回来在路上看见李强又在往镇上跑了，到今天都没见着影呢，地里的活也不见他去帮做，靠如娘一个人。”

  季兰也是同样的气愤：“如娘嫁了这么个人，真是委屈她了。”

  黄清荷：“可不是吗，好在还是生了几个孩子，而且孩子都是向着她的，要是孩子还不向她，要是我这样，我早就撒手自己也逍遥去咯。”

  季赛花是准备到厨房接水，看看她们菜做了没有，看到两个媳妇在那说小话也没有说她们，只是提醒一下该做饭了。

  季兰和黄清荷迅速择完菜，开始做菜。

  等李芸娘穿戴好，准备要出门的时候，看见她娘挎了个篮子，下面装了肉和蛋，上面放了些豆角青菜之类的菜。

  她们一家到了李河家的时候，季赛花出来迎，看见温如娘挎的一篮子的瓜果蔬菜，就说：“怎么，怕你大伯家没吃的，还带这么多菜过来啊。”

  温如娘扶她进堂屋就说：“娘，这是我种的菜，已经结起了，不摘就要老了，不好吃了。”

  她身后的李芸娘和李树小桃花挨个的上前问奶奶好，温如娘扶她婆婆到了堂屋坐下就说要把菜送到厨房里，然后就把几个儿女留下来陪奶奶聊会。

  厨房里季兰和黄清荷忙的热火朝天，还没注意到温如娘带着一篮子菜到厨房门口了。

  温如娘先开口说：“大嫂，二嫂，我带了些菜过来，等会煮了一块吃。”

  听到她的声音，季兰她们两个都回身看她，看到是如娘就开心的说：“是如娘呀，我们已经准备好菜了，等会就可以准备吃了。”

  听言，温如娘放下菜就给她们两个帮忙。

  堂屋里，李芸娘和季赛花坐在堂屋闲聊，李树和小桃花进来后和阿奶问好没多久就去找其他哥哥姐姐了，季赛花声音苦涩的问：“丫头，你还怨你爹吗？”

  李芸娘看着这个已经临近花甲之年的阿奶，她头发已经接近全白，背也已经弯了，常年劳作的双手处处都是刮人的沟壑，显示手的主人已经辛劳一辈子了。

  李芸娘抿着嘴低着头不说话，季赛花见状也不逼问她了，转眼说起其他的，问她打算什什么时候嫁人，要不要奶奶帮忙看一下人家。

  听到奶奶来自阿奶突如其来的催婚，李芸娘一下子就抬起了头，连忙对她奶奶摆手道：“不不不，我还小，才十五岁，根本就不着急，在家里多帮帮我娘，挺好的。”

  闻言也不催着她了，用那粗糙的手掌摸着李芸娘的手言：“行吧，奶奶就不催你了，但是也别让阿奶等太久了，阿奶年级大了，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呢。”

  李芸娘一听奶奶这么说：“呸呸呸，奶奶说的什么话，阿奶你肯定是长命百岁。”

  季赛花一听更欣慰，脸上的皱纹都笑出来花来，道：“还是芸娘说话中听，晓得哄你阿奶开心。”

  在芸娘和她阿奶聊得聊说亲的时候，二婶娘家三女儿也结伴来了，三姐妹也是先和阿奶问好，就和李芸娘聊起来了，大姐李心盈和二姐李心意还能控制着情绪，小一点的李心玲看到芸娘还在这，顿时就红了眼眶。

  季赛花看到家里的这几朵小娇花，心里更是开心，孙女可比孙子好多了，又乖巧又好看，说话也不气人。

  三姐妹没来多久，外面又进来季兰的两个儿子，李则硕和李则果，后面跟着个小尾巴李心兰。

  李心兰一看到李芸娘就一个飞奔虎扑上去，抱着芸娘在她肩膀脖子里蹭来蹭去，李芸娘也被她的热情震住了，这心兰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

  她们五个小姐妹在一团说话，边上站着两兄弟，李树和小桃花也不知道从哪里就冒出来，缠着他们的哥哥姐姐，，顿时间，堂屋里就热闹极了。

  已经从地里做事回来的李民和两个儿子李河和李柱，看到就是这番场景，在地里劳累的身体看到一屋子和睦，一下子就不累了。

  厨里的季兰出来喊大家吃饭，而黄清荷和温如娘在端菜盛饭出来，一大家子十六口人，分了两桌坐，父母长辈一桌，孩子一桌，李民看到这一屋儿女，孙辈，内心自豪极了，吃饭都多吃了一碗，孩子桌的李心兰咋咋呼呼的说：

  “呀，今天还有肉吃，太好了，我好久都没吃肉了。”

  其他人见桌上的肉，眼睛都冒光了，众人见状，还说什么，还不赶紧夹肉来吃，都要被这些贪吃姐弟吃完了。

  李芸娘这一餐饭吃的就像打战一样，手速不快点就没有菜吃了。

  大家饭饱后，就到堂屋里坐着聊天，不知道怎么就聊到了李强，季赛花沉思了一会就问:

  “如娘，现在你是怎么打算，如果你和李强和离了，你是要回你娘家吗？你的父母也早早的去了，回去还不知道有没有容身的地方。”

  温如娘思考一会就说出她的打算：

  “娘，我和李强和离之后，我打算把大伯家旁边的空地买下来起房，娘还有大嫂不会介意吧。”

  季兰闻言顿时高兴的说：

  “如娘，你真的要在我家旁边起房吗，那可真是太好了，你之前住的有点远，有什么事情也不方便，住的近了可方便了，还有娘也是在我们家，要是李强还来欺负你，娘就能出手帮你。”

  李民这次也是向着自己的儿媳妇，没有向着小儿子李强，这个小儿子太让他失望了，给他讲了这么好的媳妇他自己不知道的珍惜爱护，有了孩子之后也没有收敛，表面说的不赌钱，背地里还偷偷的借钱赌，征兵时，自己装病腿受伤去不了，厚颜无耻的让大孙子替他去，现在他的孙子还没有消息。

  更失望他竟然还卖女抵债，他们老李家世世代代再难都没有卖过儿女。

  李民直接就问：“如娘，你向村里正打听好多少钱了吗？要是你还没问的话，明天我就替你去问问。”

  温如娘：“我还没来得及去问，爹要是能帮我问，如娘在这里谢谢爹。”

  黄清荷：“爹娘，前天我从隔壁村回来，见到李强又在往街上走去呢，如娘的事还是要早些办。”

  李民听闻，已经不生气了，因为他心里早已经就当没有这个儿子了，季赛花也是垂着眼坐在高座上不说话，过了一会就和两个儿子说：“李河，李柱，明天早上你两到镇上找你们小弟回来，就说爹娘有事找他，如果不回来就永远也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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