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审查卡门奈特
局长看着空茫茫的病房，叹了口气，蜷起膝盖，环抱住腿，将脸埋了起来。
她确实知道禁闭者们并不都是好人。有的禁闭者犯的都是无足轻重的小事，只不过身为禁闭者所以被管理局收容。但有的禁闭者，确实是穷凶极恶之徒。
局长是掌握枷锁之人，她收容凶恶之人、支配禁忌之力。但既然是所谓的禁忌，便有反噬的可能。
终究是在这边待了三个月，让她的警惕心差了很多。也可能是前面收容的渡鸦、温蒂、唐和艾米潘太轻松了，让她产生了一种还在管理局的错觉，觉得禁闭者们不会做出什么太过分的事。因为这种情绪的铺垫，哪怕后来知道卡门奈特对普通人下手了，自己的潜意识里却会想着她对付的都是恶人，她确实把自己的话记在了心里，从而弱化了卡门奈特会袭击自己的可能。
这确实是她的失误。她对待禁闭者的确可以是良好的态度，但这与对禁闭者有防备心并不冲突。
因为局长这一次的松懈，给所有人带来了麻烦。这一点在局长收到夜莺关于当时现场的报告后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所以，确定是整个斯塔克大厦顶层都被毁了吗？”
局长听着夜莺的汇报，整个人的手都在抖。
基建设施损失=需要重建=巨额赔偿款=局长财政大危机！！！
“是的，局长。根据和蔻蔻通讯时看到的情况来判断，整个大厅完全损毁，而且据蔻蔻的汇报，还有多个楼层发生严重的墙裂、设施损坏。这些都需要您来处理。”
“我突然觉得你说得对，确实应该给这些目无法纪的禁闭者一些苦头吃。”
局长看着预估的赔偿清单，面无表情。（看不见，但是手里的清单很长很厚）
笑死，差不多可以直接死了。
这样的日子为什么隔三差两就找上自己？不是这个禁闭者闯祸就是那个禁闭者闯祸，不论出发点如何，最后都是局长来给他们擦屁股。（杀意，突然产生。苏醒了，猎杀时刻！）
才怪。
局长恨恨地看着账单上的巨额数字（看不见，但是她已经听夜莺念过了），最终决定削减卡门奈特的伙食。
当初卡门奈特来管理局的时候就因为管理局食堂做的饭菜不合她口味，让芙兰克家派厨师来，用的也都是顶级食材，给卡门奈特开小灶。局长虽然有意见，觉得这有违管理局的统一管理，但是奈何人家程序都走完了不过通知一声。
虽然局长跟着蹭了不少好饭好菜，但是这并不妨碍局长公正处理卡门奈特的事。
没错！
“局长？”夜莺听到局长的话，有点惊讶，还有点兴奋。局长总算严肃管理局内的风气了吗？最近形势不好，更严格的管理有利于......
“我决定让卡门奈特跟大伙儿一样，就吃普通食堂。”
管理局......什么？？？
！！！
“局长，您的意思是......”夜莺迟疑着没有说出口，但是她的神情无不在提醒局长，你的脑子是不是出了点小问题，这种能叫吃苦头吗？
当然，怎么能不算呢？卡门奈特那么挑食，不合胃口的东西她基本不会下口。既然她那么嫌弃管理局的食堂，想来也懒得吃，那么就相当于让她好好饿几顿。这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事，也不能算处罚，只是卡门奈特自己食欲不振罢了，不是吗？
“单批给芙兰克家厨师用的厨房最近出问题了，修厨房应该挺麻烦的吧夜莺？尤其是管理局最近形势有些紧张，对于出入审查之类的稍微严格一点，也是应该的，你说是不是？”
完全听懂了局长话外音的夜莺有点无语又有点好笑。无语是因为局长一副搞大事的模样，结果就处罚了这么点无伤大雅的东西；好笑是因为局长现在的样子真的很孩子气。嘶——不会是那个什么后遗症吧？兰利之说了局长的记忆可能会受一点影响，也没说会影响心智啊。
夜莺的大脑不停地发散思维，逐渐偏移到离谱的地方。
“夜莺？”
“是，局长，我明白了。”
听到夜莺答复的局长总算是觉得出了口恶气，就连那厚厚的账单都好像不那么让人心烦了。
才怪。
局长又开始发愁钱的问题了。虽然托尼财大气粗，但是这次是自家禁闭者惹事闹出来的，该谈的赔偿还是得搞。具体怎么做，局长一时还想不到。不过赔偿这块一直是夜莺负责安排的，自己审阅签字就好。所以......
局长转头看向那个脑袋绿绿的身影。
“具体的赔偿内容，会在后续和斯塔克先生那边进行沟通，局长可以放心。至于赔偿款的话，目前估算来看，就算局长您失踪这半年的所有全勤和奖金都算上，都不足以支付。局长，您还好吗？”
夜莺担忧地看着局长，局长本人则风化在床上。
夜莺：三句话，让局长崩溃。
“我们还是来谈谈卡门奈特审查的事吧。”局长抹了把脸，调整自己的表情，露出一个格外勉强的微笑。
“是。根据您的要求，已将审查室周边的所有人员清除。所有录像和监控设备也已经关停。但是，请允许我陪同您进行这次的审查。”
夜莺看着局长，目光坚定，不可动摇。
局长知道就自己现在的状况，若是夜莺执意也无可奈何，只得同意，但还是提出了一点要求。
“设置隔离帐，我在帐内进行审查，夜莺你在帐外。这样就算有什么突发情况，你也可以提供及时的帮助。这也是为了防止卡门奈特有抵抗情绪。管理局没必要和芙兰克闹得不愉快。”
夜莺思量一二，点点头，同意了。
“好，我会按您的吩咐来做。但是局长，您回来提审卡门奈特的消息必然瞒不了多久的。因为审查禁闭者是您才有的权力。您必须要小心谨慎，管理局现在被很多双眼睛盯着，我怕您......”
“我知道，夜莺一定想出了万全之法的，对吧。”
局长对着俏皮的笑笑，还故意侧着头学猫猫卖萌。
“咳、虽然我可以处理，但是人无完人，我总有疏忽的时候。况且，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百密终有一疏，还是小心些好。”
夜莺重重地咳一声，然后用故作冷硬的语气教训局长。（自行参考玛蒂尔达猫猫喷唐金毛的图，代换一下）
“好，好。”
局长满口答应下来，笑嘻嘻的，心里却叹了口气。
以前的夜莺，总会说她会为自己抵抗一切，让自己不要拼。包括防守，她总是认为管理局是最安全的地方，哪怕管理局总是出事。是自己的错，总是出现各种各样的状况，害得夜莺现在对自己产生怀疑了。
提审完卡门奈特后，就和夜莺好好聊聊吧。
很快，局长进入了夜莺安排的审查室。卡门奈特被重重限制控制在审查椅上，虽然不至于像迪蒙那样上大量拘束带，但是多重的镣铐和锁链还是表明了夜莺对她的警惕。
局长虽然看不清，但是根据那色块的形状，局长可以肯定卡门奈特在椅子上坐姿应该挺轻松自在的。下意识忽略了那些色块上闪烁的蓝色和红色，局长感叹我们管理局可真是人性化。
夜莺瞧着卡门奈特不以为意的样子就有点愤恨。恶徒终究是恶徒，尤其是卡门奈特这种可以说是天生的坏种更是无可救药。看来FAC那边提供的设备还是不够。居然套了三层的抑制手铐、缠了一圈的专门用来对付禁闭者的锁链还能如此轻松自在。或许应该提议一下装备升级问题。
不动声色地掩下眸中的思绪，夜莺将局长扶到审查室的桌案后坐好，带着局长摸了一下桌面，熟悉环境，再低声叮嘱一番，最后站起来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呵呵呵~你的副官小姐好像很在意你啊，局长。”
卡门奈特兴味的打量开启了今天的审查。
“你好像也过分在意我的副官了。”
局长瞪着椅子上的卡门奈特，严肃地想要将她的注意力拉回来。
怎么，啃了自己惹出来那么多事还不够？居然盯上了自己的副官！管理局没有局长可以继续运作半年，没有夜莺副官就只能运转三天，也不过是强撑罢了。不准打她的主意！
“谈谈吧，对于这次的事件。我们有必要再次谈谈。”
局长的声音很冷淡，她想起来上一次和卡门奈特在审查室见面的情景。
那个女人就和现在一样，看似认真地听着，实际上态度毫不在意，甚至眼神就和蚂蚁一样，露骨地在自己的身上游走。
“回答我的问题。”
卡门奈特这才轻笑出声，缠绵的语调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却只让人觉得浑身发寒。
“我之前就说过，披上局长外套的你更严肃，但我喜欢你严肃的样子。也更喜欢这种面对面的审问方式。局长，似曾相识的场景，你又会给我带来哪些新的感受呢？”
她探身凑近了一点。局长的眼前模糊，但并不妨碍她感受女人越发肆意的打量。
“你做过头了。”
局长尽量控制自己情绪，因为她知道，自己任何的感情波动都会被这个女人捕捉，成为调味品，丰富自己灵魂的香气，进一步地诱惑这个食人的女妖。
“可是，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了么，局长~食物对我来说就是艺术品，不被定义。只要用心制作，对我来说都是美味的。”
她的尾音婉转，好像在回味。局长可以清晰听见她吞咽口水的声音。
“我享受他们的情绪，他们的精神，他们的情感，他们炙热而纯粹的灵魂。”
她似乎抬起了手，带动了锁链发出声响。
“你知道吗？那个世界和狄斯城没有什么两样。那些看起来肮脏不堪的家伙们，有时也会有自己的坚守。发掘它、探索它、品味它，我就能收获到那难以用言语定义、超越一切料理的美味，那是能调动我一切感官的、极致的享受。”
卡门奈特露出迷醉的神色。努力压抑她贪婪的本性。
“康兰和格雷格想必局长你还没有忘记吧。”
卡门奈特突然提及的名字让你的心更是一沉。你当然没有忘记，那一对被卡门奈特折磨疯的小情侣。他们一次次恳求、一次次相信、又一次次绝望。卡门奈特轻巧地答应他们的为救彼此的奉献，又一次次食言，将他们反复浸泡在绝望的高汤之中，品尝他们那充满爱意的灵魂。
做出如此残酷的行径，于她而言竟像是一出奢华的仪式，只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
看见局长表情的细微变化，嗅到局长灵魂味道的波动，卡门奈特愉悦地勾起嘴角。
“你知道吗局长。若不是这次的意外旅行，我还真没有想到，人类的灵魂还可以用别样的方法来进行烹饪。可以用手段来让他们单纯、善良、勇敢，就像，就像那场晚宴中你一样！！！”
她热切的眸子泛着红光，紧紧盯着局长的脖颈，瞳孔随着局长的脉动一齐跳动。
局长可以感受到枷锁的不稳定，卡门奈特的狂厄值正在慢慢攀升。
“我说过，我不会救赎你。”
局长看向卡门奈特，眼中无喜无悲，就好像不久之前的愤怒也只是一场虚幻。卡门奈特从局长的态度中品味出什么，那在她身上炙热流连的眼神终于对上局长的双眸。
局长凭感觉对上那灼热退却，变得温和的双眼。
“我也说过，有枷锁的限制，食用灵魂没什么值得害怕的。你刚刚的一切，依然是针对我的一场料理。你的欲望无穷无尽，所以你的力量也很强大，枷锁没办法完全限制住你。”
局长从位子上起身，没有在意耳麦里夜莺的敲击的暗号，走到卡门奈特的面前，按上审查椅一边的仪器，卡门奈特身上的禁锢装置都被打开。
卡门奈特直接起身抱住局长，温热的气息贴近局长的脖颈，但她没有任何的挣扎。
她能感受到卡门奈特克制的用手指为自己整理碎发和衣衫，也能听到她吞咽口水的声音。
“局长，怎么办呢——现在的你还是没法填满我无尽的欲望。但是没有关系，既然你回到了我的身边，那么我就会全心全意地孕育我最想要、最美味的‘食材’。在我被饥饿和贪欲支配的时候，继续用你的正义、你的愤怒——来阻止我吧。”
“好。让我来阻止你吧。”
似曾相识的对话下，真正的枷锁终于再次套上饕餮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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