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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猎人带只虫,伊比利亚随便冲


沧蓝没有直接去往盐风城,而是跟着破碎的记忆来到了这里——潮石镇。

  或者说……潮石镇故址。

  镇不镇暂且不论,潮和石倒是确确实实的。

  沧蓝在墓前盘腿坐下,细细观察着面前这座方碑。

  上面的文字并非通用语言,伊比利亚语镌刻其上,每一笔画都入石三分。他依稀能够感受到依旧盘桓在方碑上的雕刻者的情绪。

  沧蓝顺着纹路抚摸着刻痕,一直滑到“潮石镇”的最后一笔,奇怪的悲伤感自他心底浅浅泛起。

  他该悲伤吗?他需要悲伤吗?

  可他早就记不得多少有关潮石镇的事了。

  他曾经也像在乎罗德岛一样,在乎过这个小镇吗?

  那他为什么还要离开?

  沧蓝恼怒地抓了抓头发。

  明明海里的记忆再不堪回首,他也逐渐想了起来,为什么一到登上陆地,他的记忆就和浆糊一样了呢?

  “唉,你也是个成熟的小镇了,我还想着来这问点事,怎么说没就没了呢……唉,也不知道你这是造了什么孽……”

  沧蓝还不知道的是,潮石镇的消失其实和他有很大关系。

  也就是说,潮石镇造的孽的就是收留了沧蓝。(笑

  不过没关系,他或许再也不会想起来的。

  碎碎念结束,沧蓝闭上眼,深深叹息一声,从胸前的口袋里拈出一朵花来。

  ‘浅海轻唱’

  蓝紫色的花朵被小心地放在碑前,花蕊随着风的吹拂轻轻摆动,呢喃呓语散落到很远很远。

  ……

  路口,沧蓝仔细清点着自己带出来的东西。

  毕竟是临时起意的逃跑,抛去随身带着的必需品以外,他几乎算是两手空空跑来的伊比利亚。

  “嗯……‘浪涌’,理智液,热水壶,至纯源石——这可是命根子……啊!还有你这小家伙。”

  沧蓝两手一捏,揪着一只源石虫的脖颈(如果有的话)提了起来。

  额,似乎当初为了浑水摸鱼浅浅海嗣化的这只源石虫已经黏上他了啊。

  似是对高空的恐惧,源石虫尖叫着,胡乱扭动着身体。

  或许是与大群建立了隐约的联系,沧蓝似乎读的懂这小东西的意思。

  他嘴一撇,耸耸肩,把那源石虫放到了肩上,随后转身沿着那条早已荒芜的道路走远。

  “得,我就先带着你,急缺养分你最好自觉一点。”

  “(奇怪的叫声)。”

  “emmm……给你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带点好奇的叫声)。”

  “嗯?你在担心我什么?”

  “(疑惑的叫声)。”

  “开玩笑,我什么实力?这伊比利亚我不是横着走?”

  沧蓝笑的很是张狂。

  ……

  伊比利亚有许多不知原因而被遗弃的小镇和村庄,有些地方连房屋都称得上是牢固,居住者却又不知所踪。

  偶尔也会有一些被损毁的建筑,看上去并非自然倒塌,反而像是被人暴力破坏的。

  从这间房屋门前一直延伸到这个小镇的正中,是一道蜿蜒狰狞的焦痕,不知道曾经在这里烧去了什么东西。

  屋内的摆饰没有被带走多少,贝类串成的风铃正对着房门,门被推开的时候,风铃微微摆动,清脆悦耳的声音回荡起来。

  沧蓝自认为不是一个煞风景的人,大多数时候,他其实也是一个很喜欢音乐的人。

  ——如果不是现在正在被追杀的话。

  沧蓝一抹脸上的冷汗,骂骂咧咧。

  “不是,这种地方都有审判庭的吗?”

  回应他的是又一阵风铃声,而且这次因为木门被蛮横地踹开,铃声十分应景地变得剧烈而嘈杂。

  “阿戈尔!你还往哪逃!”

  沧蓝反身,刀鞘抵住轻剑,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劝你别得寸进尺,我真生起气来我什么都做的出来的!”

  “(愤怒的叫声)”

  “什么声音?”

  审判官定睛一看。

  这是什么?这是海嗣?!这家伙就这么带着海嗣光明正大地行走在伊比利亚洁净的土地上?

  太嚣张了!太嚣张了!!

  “原来还是深海教会的人!看灯!”

  审判官轻剑挑起,提着灯的左手便向前一送。

  提灯中,紫红的火焰翻腾不息。

  “蛤?你是不是傻了,这一盏灯能奈我何?”

  原以为审判官要放些魔法攻击了,谁知道就是举举提灯?

  沧蓝嚣张地将脸凑近提灯,手指轻轻戳了戳玻璃。提灯晃了晃,也没发生什么事啊。

  年轻的审判官看着审判庭之火一点作用没发挥,有些愣神,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

  老师说过,战场瞬息万变,我们自然得随机应变。

  眼见沧蓝还在好奇地盯着火焰,他咬咬牙,将提灯用力撞了上去。

  “嗷———!!!”

  沧蓝捂着鼻子惨叫。

  好机会!

  审判官抽剑向前,直刺向沧蓝的心脏。

  “以伊比利亚之名!”

  “以你****!”

  沧蓝的眼睛睁开一条缝隙,怒火自其中喷涌而出,他反手拔刀上挑,庞大的力道让轻剑几乎瞬间脱手飞出。

  审判官反应很快,左手提灯再次一晃,闪的沧蓝眼睛生疼。

  “我受够了——西内——!”

  沧蓝气势汹汹提刀逼近,而审判官反手从腰间掏出手炮,一把顶在了沧蓝眉心。

  举着刀的手突然就软了。

  “那……那啥,有话好好说……”

  审判官表情一狠。

  “啊啊啊啊啊别——!”

  沧蓝立马跳开,闭上眼捂住头哇哇乱叫。

  一秒,两秒……

  想象中的爆炸与疼痛没有传来。

  沧蓝疑惑地睁开眼。

  面前空荡荡的,审判官早就不知所踪,逃的慌不择路,连剑都没带上……

  沧蓝看了看肩上缩成一坨的源石虫,又看了看自己握刀的手。

  ‘浪涌’重重地摔在地上。

  “我去你大爷的!小骗子!!!”

  百米外,逃走的审判官口中念念有词:

  “怎么会出现这么强的教会成员,必须得告诉老师。”

  ……

  罗德岛。

  凯尔希放下文件,从座位上站起身,准备去接一杯咖啡提神。

  抬起头,阿斯卡纶就站在一旁,似乎已经等了许久了。

  “摸清博士的踪迹了吗?”

  “十天前,博士偷偷离开罗德岛,在哥伦比亚边境搭上了一个前往拉特兰商队的车,于两天前进入伊比利亚境内。再之后我们的调查受到了当地审判庭的阻拦,目前博士已经失去了踪迹。”

  “嗯……”

  “还有一件事,凯尔希。博士带上岛的那个男孩于昨晚也私自离开了罗德岛,向着伊比利亚去了,需要我去拦住他吗?”

  “……算了,水月的话,在博士的身边应该会更好一些。”

  凯尔希轻轻搅动咖啡,随后啜饮一口,眉头便拧到了一起。

  突然感觉有些奇怪,但她说不出哪里不对。

  烦躁地四处张望,凯尔希的视线最后停留在柜子上那一小袋方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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