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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站在对立面


俞晖借着俞灿的笑闹,下楼陪着周旋,却意外在洗手间点燃的藏香旁边看到花盆上烧制的诗词。

  山川不改仗英雄,浩气能排岱麓松。

  岳少保同于少保,南高峰对北高峰。

  南高峰是上海,北高峰是哈尔滨还是长春呢?洗手池边的几盆长春花开的正好,俞晖随手拿起毛巾擦手,肥皂盒旁的毛巾上都绣着小小的“同”字,同川酒店的招牌。

  然而,俞晖却明白了任务,鲛人依旧不方便见面,但是任务却下达清楚了,彻查上海同文书院,搭建北方长春交通线。

  楼下,俞灿拉着几位世家公子和小姐弹琴、跳舞,一曲琴音,卖了两万大洋。

  楼上,几位夫人同俞烨聊天,俞烨笑着为楼下张罗拍卖的幼妹解围:“被我娇宠坏了,受不得半点约束,我又怕她在阿曜那里吃亏,只能送去国外,如今刚刚回来就原形毕露,让诸位见笑了。”

  总座夫人笑说:“莫自谦,小俞医生的医术在上海滩如今可是响当当的!”

  夫人都如此说,几位将帅夫人自然附和。

  夫人的二姐庆琳对俞烨颇为欣赏,将俞灿带上楼说:“快坐下歇歇,今晚的慈善你拔得头筹了!莫要再折腾,你兄长还在隔壁同大人谈事务呢!”

  俞灿收敛几分,欠身致谢:“要是这笔钱真能全数用于育童堂,那漫说是被兄长教训,就是委员长批评,灿灿都觉得值得!”

  孩子般的酒话,直白但一语中的,庆琳不由得更是高看俞灿这个毛头丫头一眼,评价:“你倒是胆子大!”

  俞灿不知道兄长在这里坐了冷板凳,但却从世家少爷小姐那里知道明天航空试飞,好多英俊的未来空军将领将汇报表演。

  来南京三日,俞灿发觉长姐脸色愈加难看,忍不住问长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俞烨摇头,说:“南京这边育童堂已经着手开办,你有空去看看教会里的孩子们,能去育童堂的孩子毕竟还是少数,南京街头巷尾,随处可见乞儿,甚至有采生折割……”

  “啊!灿灿明日就去!姐姐别皱眉,灿灿能做多少,必尽力做多少!”

  “好!这几日你也闹够了,该装成乖孩子了!”俞烨笑笑。

  第二日,俞灿去教会和育童堂自不必提。

  而俞烨在酒店中盯着跪在下首的两个弟弟,说:“阿曜,你说阿昭回香港读书,你说你会安排?”

  “阿曜知错!”

  “他们在军校,阿璋知道吗?”

  “回长姐,不知。”

  俞烨几次想要起身教训大弟,终于化为一声叹息说:“二叔也落塌酒店了,是吗?”

  “是。”俞晖小心翼翼答。

  俞烨怒极反笑说:“二叔批得条子,让两个孩子学开飞机?晚上我带着俞灿去拜会二叔。明日,我回上海!”

  “长姐,小晖能向您解释,阿昭和阿琛……”

  “不必向我解释,你们向阿璋和阿爷解释就好。”

  俞灿回酒店就觉得气氛不太对,自是不敢问询,也没说当天发生了什么,拜完“父亲”,回到上海第一时间带着孩子和华妍回自己的小公寓玩。

  寿绍瑾问:“今日我兄长也去俞家做客,你怎么拉着孩子、华妍和我一起出来了?”

  “你想看热闹不?”

  “想,什么热闹?”寿绍瑾问。

  “那你赶紧回俞公馆,我一直想知道长兄和大表哥谁更厉害一些,你回去替我看看!”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明知道的啊,阿姐,我问你,琛哥回香港了吗?他和昭哥就在杭州吧?飞行员,多帅气!你们报社有关招飞行员的各种宣传,都是免费的?信息哪里来的?”俞灿奚落寿绍瑾,也顺道将这个消息传给华妍。

  俞灿难得打趣华妍说:“我看见华妍多了一个手链,上面的小飞机装饰好看呢,该说不说,我小哥以后当个铁匠也行!”

  华妍羞得脸红,很明显,她也知道俞昭在杭州航空军校的事情了。

  合着全家只有自己和长姐不知道,俞灿着实好奇,大表哥的马鞭会不会甩在长兄身上,他俩年纪相仿,表哥比长兄大半岁,他们两个更像是朋友。

  “你那么想看热闹,你怎么出来了?”寿绍瑾问。

  “我?我可太想看了,但很明显啊,我不敢,我怕殃及池鱼,不论是长兄胜了还是大表哥胜了,我都是小的,稍微被纠个错处,我也是切肤之痛。”俞灿说得直白。

  俞公馆内,俞曜跪在小祠堂。

  寿绍璋进来的时候,低头调侃说:“这场景真少见!”随即装着和长姐说:“长姐别生气,反了俞曜,他在外面吆五喝六,在家里就得老老实实做人!说人话!还让两个小的开飞机,我抽死他!”

  然后直接把祠堂门关上了,斜睨着眼看俞曜。

  俞曜长叹一口气说:“演过了啊!你对阿琛说扯谎很罚,你没扯谎,你真不知道两个小的在军校?他俩被秦教官一顿整治,天天训练双倍,这里面没有你的手笔?那位秦教官我没记错的话,和小凡是同期同学!

  寿绍璋苦笑一声,随即开玩笑说:“能怎么办?现在孩子阿昭阿琛我确实没办法!当哥哥的,对兄弟,打也打了,也狠打不得,骂也骂了,不敢深骂……想开飞机,好歹也算是上学,等咱把仗打完,许是用不上他们了呢……”

  俞曜抬头看着寿绍璋,雷厉风行的表哥很少有儿女情长的时候,家里有了俞灿有了小孩子们,大家内心都柔软了许多。

  寿绍璋坐在地上的蒲团上,说:“你我少年时,谁不是一腔热血,犯了错被整治,谁敢求饶!长姐也只有在门外哭的份。如今你看看阿琛和阿昭,打不得说不得,我只能骗骗自己了……前几日买飞机的款,真正到位的十分之一不及,中华这艘桅船只怕别是危船。”

  俞曜盯着寿绍璋看,良久,笑了笑:“你也来试探我?南京试探一圈,回到家里,军门也想试上一试?想问我是青是红是日,想问我站在哪里?”

  “那你站在哪里?”寿绍璋正色问。

  “你看不见吗?我站不起来,跪在俞家祠堂里!”俞曜躲避了问题,更像是变相的回答了问题,随即说:“用我去衣受刑吗?劳您驾,借用尊手了。”

  寿绍璋想笑未笑,说:“只要不是站在我的对立面,随你是坐着还是跪着!”

  “是否是对立面取决于军门站在哪里!”俞曜起身直面寿绍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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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俞灿致电杭州岘桥航空学校。

  俞灿在电话里对寿绍琛、俞昭说:“买定离手啊!就赌长兄和大表哥打架谁能赢!我出100大洋投长兄一票!”

  俞昭和寿绍琛在电话里面面相觑,良久,俞昭说:“我投大表哥一票!我出200大洋!”

  寿绍琛说:“我也200,跟阿昭。”

  俞灿说:“一言为定,不能玩赖!”

  寿绍瑾加入说:“50大洋,我投曜哥!”

  华妍看着几个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几个大孩子,忍了很久,说了句:“20大洋,我投俞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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