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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拦路切磋


齐琅仪问:“郡守已经到了?”杨平盛回答:“昨日便已到此,在下得知诸位今日到来,故而向师门请命下山相迎。”这就明白了,很多人都替他把这牛吹出去了,结果人家弟子不服气,非要拦下来过过招。

  既然是下山来找,没有大庭广众之下提出来,也是给自己留着面子呢,转头看向凌音见她点头,只好硬着头皮说:“我其实没他们说的那么好,平头百姓而已,兄弟既然想过过招,那咱们点到为止。”

  杨平盛喜上眉梢说:“好!二位够爽快,那咱们先文后武,若是磕碰影响兴致扰了文词,岂非一大憾事。”齐琅仪反正是无所谓,他们的传功长老在边上看着呢,也不担心他们真下死手。

  华元莹轻哼一声说:“杨师兄乃是书香门第,此番较量若是欺人太甚,岂不落人口舌。”这几日知道齐琅仪有枪法傍身,却不知他文笔如何,白吃白喝好几天,而且吃的一点儿也不差,多少也该给他找点面子。

  齐琅仪看着杨平盛略显尴尬,揉着华元莹的头说:“无妨,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交流切磋也是交个朋友,我看这位兄台进退有度,不像是阴险之人,不用太担心我了,而且郡守还等着呢,早完事早上去。”

  杨平盛听出话里有话,上前两步抬手说:“师妹说的哪里话,此番自是由齐公子出题,我也是未曾准备。”齐琅仪抬头看了看周围说:“我看这山清水秀,就以这环境为题吧,你们天天看腻了,我也没上来过几次,还算公平吧。”

  华云仓感觉不对劲,看腻了的确会有失灵感,却对周围一草一木皆是回忆,并且刚才没有定下方式,若是写的较短,怕也是张口就来。根据这段时间接触,能明白他是想赶紧输,让凌音出面再打对方一顿,之后就没他什么事儿了。

  他不想要面子,但替他吹牛的人可得要面子,为了上山后不挨骂,急忙抢先说:“作对就免了吧,你们这些墨客张口就是作对,今天改吟诗。”杨平盛硬生生把想好的对联憋回去了,齐琅仪纳闷儿的看华云仓一眼,好奇他难道不想让弟子赢?

  杨平盛恭敬的行礼说:“听师伯的。”齐琅仪无奈的说:“写诗可比写对联时间长,山上的怎么解释?”华云仓摆手说:“无妨,自有我去解释,你只管与我派弟子公平竞技,我知道你懒,莫要偷懒。”

  齐琅仪无语,平常就不在乎面子,自然也不往那方面考虑,只觉得是他想让自己打压一下弟子。二人开始环顾四周寻找灵感,齐琅仪四处看看,看到一只蝴蝶在花上飞舞。

  杨平盛左看右看,时而沉思时而摇头,时不常看看他在做什么,只见他蹲下,盯着看随处可见的野菊花。此刻觉得他也就那样,随处可见的景色能写出怎样的好诗,自嘲的笑了笑,感觉所有人都太高看他了。

  抬头看看太阳,山间的晨雾逐渐散去,有感而发说:“林间云客渡拂晓,日催升腾游满间。”随着自家师兄弟一声声叫好,蓬勃之气溢满心间,似乎抓住了一丝韵味,下一句好似要脱口而出,却又有些时机未到。

  将身心投入在这林间时,却听到齐琅仪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阴抑暗域又一红,蝶舞七彩寻孤游。心幼不知其真名,懵懂触之身化灵。”这声音很是平静,且带有一丝解脱的味道,令众人感到不解。

  华云仓看着其他人陷入沉思,好像在解读这首诗,原本要杨平盛发问,可能这不争气的师侄也在沉思,提高音量说:“从双方前两句来看不分伯仲,齐贤侄先行完成,故而齐贤侄胜。”

  杨平盛知道这是给自己留着面子,说二人文笔差不多,他是凭速度胜出。可谁也能看出来,一个是阳光晨雾之间的变化,一个只是平常的野花蝴蝶,从灵感来说这可不是一个难度了。

  走向齐琅仪行礼问:“齐公子才高八斗,着实佩服,不知此诗是何意境?怎会有身化灵之说?”齐琅仪解释说:“你看此地没什么阳光,这红花如此娇小,却还扎在此地年复一年。”

  指向蝴蝶说:“这只漂亮的蝴蝶想落下去吸花粉,但花径太软一次次歪倒,展开翅膀的它游走在四周,一次次无法落脚。在场的应该没人能叫出这只蝴蝶的类种名称吧,那你们知道它有没有毒吗?万一它是有毒的,什么都不知道就去碰它,皮肤接触到毒粉,那就真的身化灵了。”

  站在后面一位弟子说:“笑话,若是蝴蝶能毒死人,早就世人皆知了。”齐琅仪站起来伸懒腰说:“你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广吗?知道远隔万里之外,有神鸟可口吐人言吗?知道胰子怎么做吗?知道阳光为什么能退散雾气吗?”

  转过身看着那位弟子这那半天,向周围求助却皆是迷茫,继续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是你见识少,不耻下问知不知道,遇见不懂的就要学,而不是用你的无知去践踏别人的经历。”

  那位弟子见无人能帮忙,碍于面子依旧嘴犟说:“你所言又有何人证明?若是胡编乱造又当如何?”见在场一半人看向自己,慌张的问:“我说错什么了吗?”凌音偷笑说:“二叔你如此健谈(八卦),为何门人连自家事都不知?”

  华云仓苦笑说:“贤侄见笑了,五彩鸟之事毕竟是家丑,只有少数人了解。而这胰子就不得不埋怨齐贤侄,若早日将店铺开满大街小巷,又有谁人不知。”齐琅仪无奈的笑着说:“得,又成我的不是了。”

  华云仓抓住时机说:“文斗完了开始武斗,双方派人上前。”凌音推着后退的他说:“齐兄未曾败场自是继续战擂,对方人数众多,会有小妹出场的时候。”齐琅仪退无可退只好上前一步,双手握拳端在前沉肩垂肘。

  凌音眯着眼问:“为何不用你师姐的猫拳了?”齐琅仪没好气的说:“这么多人面前用女人的拳法,还不够丢人的。”杨平盛问:“公子用何兵刃?可在我师弟手中挑选。”齐琅仪收势走过去说:“手中长枪可否借我一用?”

  这名弟子将枪横起递给他,他双手接枪回到刚才位置,枪杆虽是木质却分量不轻,枪头一看就不便宜,红缨根根分明打理的很好。说明这是对方的趁手兵刃,并未动什么手脚。

  齐琅仪推枪说:“承让。”说完后撤高弓步,握好长枪等待对方。杨平盛不慌不忙将剑横起端平说:“怕将师弟的枪杆劈坏,还请见谅。”齐琅仪说:“你不就是怕我实力太低,万一收不住手嘛,看枪!”

  前进两步扎过去被剑鞘压下,拉满收枪转身再扎又被侧挡,收枪平端盯着他的步法。快速左移两步后右移几步,寻不到破绽也不能僵持,扎向胸口被挡住,反手画圆磕剑,接着正手画圆砸肩,忽见他手一转剑就到了另一手上,挡住了袭来的枪。

  凌音打着哈气说:“别试探了,再耗下去午饭都吃不上了。”齐琅仪无奈的说:“杨兄,直接放开了打吧。”杨平盛拔出剑说:“正有此意。”此剑乃是八面汉剑,上面不规则的纹理,彰显其材质与工艺的高端。

  齐琅仪看见这柄剑,也是担心枪柄被斩断,时而前进时而后退,枪锋磕剑锋。叮叮当当走了十几招后,杨平盛借枪势而走,三步上去贴身斜砍,齐琅仪枪尾上挑硬接这一剑。

  和在李家接的那一刀相比,直接感受到了什么叫内力精纯,不仅冲击力的势头很猛,而且后续有力。前世遇到的对手真的是没法比,挑不上去便收势撤步下砸,借力打力砸在剑上。

  见对方似乎早有预料,大回环斩向肩膀,收不住枪只能向外推,枪尖驻地飞起就是一脚,纵劈横打被他躲过和抵挡。见他绕头顶平斩而来,迅速低头弯腰躲过,一时间二人谁也奈何不了谁。

  华云仓见二人分开,做好准备再次对冲,连忙喊停说:“再打下去不知要多久,切磋不是寻衅斗殴,这一局算个平局如何?”二人收势向他行礼说:“那便依二叔(师伯)而定。”

  齐琅仪将枪还给那位弟子,又凑到他边上问:“你这八面汉剑哪儿来的?叫什么名字?”杨平盛一愣,又拔出剑立起说:“此剑名为知游,乃是百余年前,祖辈托奇人打造,那人来历不得而知,说此剑便是他游历四方的心得。此剑延传至今,吹发”

  齐琅仪打断他说:“行了,后面那套就不用说了,我既然知道它是八面汉剑,自然知道它有多厉害,至于我为什么知道,这你就别问了。”杨平盛想说的话都被堵死了,毕竟是他下山拦截,只能是不好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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