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忠诚是很珍贵的东西

唐咨如此动员着，而实际上，他不抱太大希望的孙权竟然真的给他回应了。

刚刚被揍了一顿的孙权，这时候确实有贼心。

他可不是什么唾面自干的老好人，被人打了肯定是想着报复回去。

所以他很有贼胆，只是实力有限。

所以唐咨的猜测算是对了一半，孙权确实无法派军队支援。

但是他可以派遣海船绕过陆地，从海上给予他武器装备、后勤物资方面的援助。

孙权表示只要曹魏无法封锁海面，他就可以一直支援下去。

这场仗曹丕要打多久就打多久。

实在是太气愤了，年前孙权以为曹魏不会进攻。

结果曹休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当时孙权极度慌张，仓促应对。

以至于，他向季汉求援了。

荆州刺史关羽得到求援消息后大笑三声。

一边派人给成都传递消息，一边派水师陆战队挺进洞庭湖。

季汉也是在尽力发展水师力量的。

主要就是长江、汉水的内陆水师，以及交州新成立的海船水师。

刘禅早就眼馋洞庭湖很久了。

之前刘禅打江陵之战投靠过来的山越人彭虎。

刘禅让其伪装成水匪暗中协助占据罗县的陆逊去消耗东吴。

后来罗县被徐盛和步骘合力攻破，而后大火焚城一切化为灰烬。

此后彭虎也没有调走，一直以水匪的身份盘踞在洞庭湖一带。

之后一直与步骘进行着敌退我进，敌进我退的游击战。

步骘不是没有动用大军进剿。

但每当彭虎被步骘逼得走投无路的时候，就会撤到南郡一带。

步骘不敢跨境追击，而这边汉军也一直声称从未看见什么水匪。

过一段时间，洞庭湖水匪彭虎又卷土重来。

吴军只有在洞庭湖东南边的水寨周围比较安全，去其他地方就有被伏击的风险。

如今算是彻底攻守易形了。

曾经是吕蒙不断搁这边内部搞事，现在吕蒙没了，就轮到刘禅在他们境内搞事。

汉军对此地周围的水文地理，全都摸得一清二楚。

同样的，关羽也早就眼馋洞庭湖很久了。

他的水师陆战队形成已久，然而始终没能成就完全体形态。

因为他缺少足够的大船。

制约他的不是造船业不发达，而是没有合适的大船水面和港口基地。

像曹操那样财大气粗挖个玄武湖操练水军，在北方还能行得通。

而南方天然湖泊众多，没那个必要。

而众多湖泊中，最合适的就是洞庭湖。

波大水多还勾通长江，能够展开大规模水师船队进行操练。

如今曹魏进攻江东，孙权求援，关羽一下子扎了进去，然后在洞庭湖西北角修建了一座庞大的水师营寨。

当然他也确实派兵救援江东了。

一方面从襄阳出兵，去新野吓唬了满宠一顿。

满宠果然很稳健，他根本不跟关羽打。

只要关羽来，他就躲城里坚守，然后向后方求援。

夏侯尚每次都能身先士卒，带领骑兵部队及时支援而来。

然后关羽便会引军撤离。

另一方面则是从竟陵向曹魏控制的江夏地区发起进攻。

曹魏的江夏太守不是个省油的灯，他的名字叫文聘。

这些年来，他驻守江夏，让关羽和孙权都没能讨到什么便宜。

曹丕也给予他足够的信任，封爵长安乡侯，假节。

当得知汉军来攻的消息后，他立刻收拢民众，坚壁清野。

他亲自鼓励军民坚守守城，不动如山。

汉军围城二十日没有占到丝毫便宜，又因为冬日天冷，在听闻曹休退回江北后，这支汉军也撤了回来。

很难说清关羽的进攻与曹休的撤军有什么联系。

但过程上，关羽确实出兵了，而曹休也确实撤退了。

当孙权准备欢送关羽军离开的时候，便见识到了什么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汉军水师已经在洞庭湖上常态化训练。

无法从战场上夺取到的利益，在谈判桌上注定是得不到的。

孙权不称王不称帝的，他也没有足够的法理去索要洞庭湖。

实际上，在季汉朝廷这边的法理视角中，孙权属于臣子，而不是附庸。

虽然孙权自己觉得自己是独立的，但无法应用于外交。

更何况，如今江东内部属于是内忧大于外患的状态。

孙权因为兵力受损而以暴烈手段压制内部各势力。

表面上他们因为畏惧而噤若寒蝉，但阳光之下却是暗流涌动。

人心浮动，可不是什么好事。

各地宗贼、山越势力略有抬头，暴力抗税的情况偶有发生。

不过若是能取得对外胜利，可以一定程度上消弭内忧，让一些人变得老实。

还必须是针对一个兵强马壮的敌人取胜。

关羽不行，他壮过头了。

因此孙权对发生在曹魏境内的这场叛乱很上心。

通过在江东广泛宣传这件事，可以让许多不老实的家伙闭嘴。

在江东，除了在战区饱受摧残的那些豪强之外，非战区的一些家族此刻也面临着尴尬而危险的境地。

曹休退走后，源头不知的流言甚嚣尘上，说是江东一些通敌的信件等证据已经暴露。

一时间人人自危，尤其是孙权重用吕壹那个酷吏的当下。

即便是清白之人也有被诬陷的可能，更别提那些确实心里有鬼的家伙了。

有的胆小被吓到了，而有的人却变得更激进。

他们不会坐以待毙，而是会通过自己的人脉和资源寻找出路。

虽然先汉董仲舒说过，‘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但那是在大一统王朝君权强大，臣子不能拖家带口的跑路的情况下。

没得选自然不得不死，可现在是乱世，是可以良禽择木而栖的。

在这些本就不算忠诚之人的眼中，他孙权算什么君王。

但凡能找到活路，谁会乖乖的等他弄死自己。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在这个时候讲忠诚是很可笑的事情。

东吴在戏口的守将晋宗，此刻便是如此想法。

戏口在江夏郡，夏口以东，战略位置次于夏口，但也是较为重要的战略要地。

晋宗驻守在此，可以作为夏口的支援。

但是他显然对孙权不太忠诚，如今吕壹这条疯狗咬人已经咬到自己的几个朋友身上了。

虽然他们不知道自己暗中与曹休联络的通敌之罪。

但晋宗心里有鬼，担心自己的事情早晚暴露，然后自己会被下罪斩首。

于是他觉得为自己的未来找新的出口。

如今曹休退却而关羽进取，这个选择题对他来说并不难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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