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王伦消逝
王伦这边正在开展心里活动,那边的持戟少年眉头一皱,没有出声,手上戟法却缓了一下。
但那持刀少年却紧攻三刀,手下攻势更猛,狠声说道:“少废话,你们不死,我们怎么活,今日你必死无疑!”
转瞬之间三人已经战了十几个回合,圈外负手而立的中年人看着三人激斗,忽地沉声说道:“不要恋战,速战速决。”
这中年人说罢身影晃动,也不见有何作势,只一步就跨进了王伦三人的战团。
此时王伦三人俱是手持兵器,挥舞正疾,四面八方没有一丝缝隙,那中年人却似一道青烟飘了进来,视三人挥舞的兵器有如无物一般,随即轻轻一掌向王伦胸前拍来。
这一掌来势并不如何迅捷,但王伦却感觉身体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已凝固了一般,自己的身体更是被挤压得无法移动半分,只能勉力双臂回圈,横刀与胸,想要封住这一掌。
但那中年人掌势不变,不知为何,这一掌已经越过奔雷刀,中宫直进,拍了进来。
王伦眼睁睁看着这一掌拍在自己胸前,顿时中掌之处一股火热之气涌了进来,王伦只觉得体内经脉破碎,五内俱焚。
王伦猛然被震飞在空中,人在半空,口中却已是鲜血狂喷而出,接着身躯飘落,王伦大脑之中一片空白,只想到今天自己就要死了。
“你醒了。”不知过了多久,王伦又渐渐有了意识,脑中飘来一个声音,仍是那个死鬼王伦,只是此时死鬼王伦的声音变得很小,而且飘忽不定,似是随时便要消逝一般。
“这又是哪儿,不会又穿到你别的什么记忆里了吧?”王伦问道。
“这次没有,你的意识已经重新回到我在梁山上这个阶段的意识里了,我现在已经没有能力再带你去任何地方,我就要永远的消失了。”
“你要走了?”王伦选择了一下措辞才问道。
“是的,我走之后,你就会获得我所有的记忆,到那时你就将拥有我们两个人的记忆和人生经历。”
“同时拥有两个人的记忆和经历,那是什么感觉,会不会有点乱啊?”王伦不无担心地问道。
“哈,那我就不知道了,那只能由你自己去感受了,好了,我时间不多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王伦沉吟了一下,问道:“你到底是怎么死的,是被人杀死的吗,可是那个林冲好像还没到梁山啊?”
“我的死跟林冲有什么关系,关于我的一切,等我消失以后,你就会全部知道了,还有问题吗,没有我可走了。”死鬼王伦的声音越来越弱。
“最后一个问题。”王伦道:“你是怎么知道穿越这个词的,而且听你说话的语气,怎么感觉你不像个古代人啊?”
“那些词儿都是跟你学的。”死鬼王伦轻声一笑,道:“你忘了吗,我可是知道你在想什么的,在你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你的意识还很虚弱,我就随便在你的意识里逛了一圈,了解了一下你的过去。”
“靠,想不到你还是个偷窥狂。”王伦嘟囔道。
“好了,我的牵挂和家人就全都交给你了,我走了,记着,你我一体,我命便是你命,用好你的两世所学,去做你想做的事,好自为之吧。”死鬼王伦说完便再无声息。
“喂,喂,你走了吗?喂!”王伦喊了几声,却再无人回答。
“大哥!大哥你在和谁说话?大哥你醒了吗?”王伦忽然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王伦慢慢睁开眼睛,就再次看到了那两张大脸,正是杜迁和宋万。
“大哥醒了、大哥醒了,大哥终于醒了!”杜迁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太好了,太好了,我还以为大哥醒不过来了呢!”宋万更是咧着大嘴傻乐。
“你他妈的别胡说,你才醒不过来呢!”杜迁却见宋万说话不着调,便转头骂了一句
“是、是、是,我这不是太高兴了吗,都给我整糊涂了!”宋万拍了一下自己的大头,回头向身后站着的几个人吩咐道:“嗯,嗯,那什么,快去请柴大官人和小舞小姐,就说大头领醒了!”
刚才是做了个梦吗,看着杜迁和宋万手忙脚乱的四下张罗,王伦的脑袋里却是一片混乱,大王庄里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吗,还是仅仅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梦,还有那个死鬼王伦,他真的存在过吗,还是只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王伦分不清自己的经历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而这时已有一个穿着侍女衣服的小姑娘轻轻走到王伦的床边,柔声问道:“公子,我扶你坐起来好吗?”
王伦侧目看了看她,小姑娘十五六岁的样子,模样长得极是好看。
王伦不置可否地答应了一声,手撑着床板想要自己坐起来,忽地胸口传来一阵剧痛,疼得王伦浑身一颤,硬是没坐起来。
小姑娘动作甚是伶俐,立即抻手扶住王伦,又在王伦背后塞上一个枕头,让王伦斜靠在床头。
王伦看了看身边的这几个人,同时在记忆中搜寻,但找了半天,也没有关于这些人的任何信息。
那个死鬼王伦不是说已经将所有记忆全部都给我了吗,怎么找不到与这几人有关的任何记忆,难道死鬼王伦真的只是自己的幻想?
可要说一点记忆没有也不对,起码在大王庄发生的那些事情,就已经深深地刻在了自己的脑子里,而且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现在似乎已经变成了自己的亲身经历,成为了自己记忆中的一部分,
王伦仍在回忆着在大王庄的经历,房门却忽然被推开,从外间快步走进来两个人,前面一人身着锦袍,外披大氅,头上戴着束发金冠,英姿挺拔,气宇轩昂,二十七八岁年纪,龙行虎步,几步来到王伦床前。
“伯仁,你终于醒了,你可是把我吓坏了!”那青年边走边说道。
王伦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个英俊的年青人,一时竟是无言以对。
“柴大官人,我大哥好像傻了,都不认人了。”那个黑脸的宋万在英俊青年身后说道,刚说完就“哎哟”一声,捂住了脑袋。
却原来是跟在柴大官人身后的一个小姑娘,跳起身来,伸直了胳膊在宋万的大黑脑袋上弹了一个爆粟,声音却像银铃一般动听,喝道:“你才傻了呢!我哥才不会有事!”
那小姑娘说完便一头扑到王伦的床边,扎在王伦的怀里,撒娇道:“哥,你总算醒了,真是太好了,都要急死我了!”
黑脸宋万吐了吐舌头,没敢再言语,王伦看着面前的小姑娘,一身淡黄色长裙,头上扎着两个丫髻,也是十五六岁的样子,脸上的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而且容貌之美与刚才扶起自己的女孩不分伯仲,这两个小姑娘虽然现在年纪尚幼,未曾长开,但都已经是美人坯子,长大后必是两个绝世美人。
这个小姑娘就是小舞吗,王伦心想,但自己对她的印象怎么还停留在大王庄那晚,她两岁的时候呢。
英俊青年柴大官人和杜迁低语了几句,来倒王伦床边,坐在床沿上说道:“伯仁,中秋赏月饮酒行令之时,你突然晕倒,到现在已经整整三天了,这三天里你粒米未进,我们遍请名医为你诊治,却均是不见任何效果。
这几日我们几个心急如焚,小舞妹妹更是终日以泪洗面,现在你终于醒过来了,我们悬着的心也总算是可以放下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王伦在记忆中搜索着有关于柴大官人的关键词,却只有一个,那就是水浒传里大名鼎鼎的小旋风柴进,再无其他。
王伦也知道,按水浒传所说,王伦与柴进原本是认识的,但具体经历如何,却是不清楚,但现在柴进问话,自是不能不答,便只得说道:“只是胸口疼地厉害。”
“嗯。”柴进点了点头道:“看来是你的旧伤又再次复发了,正巧沧州的首席名医也被我请到了此处,可否让他给你诊治诊治?”
王伦只能点头,杜迁便吩咐人去请沧州名医,那名医早就在外间屋里候着,听请便立刻进到了里间,来到王伦床前。
刚才服侍王伦的小侍女搬来一个小凳子,让名医坐下,那沧州名医伸手搭在王伦腕上,却手捻长须,良久不语。
王伦在心中按照生物钟换算时间二十分钟之后,沧州名医才结束了诊脉,抬头说道:“已经不碍事了,前些时日大头领先是偶感风寒,尚未痊愈,偏又在中秋宴上彻夜饮酒,要知中秋之时,最是更深露重,大头领外寒内虚,在内外交困之下,是以才会突然昏厥。
本来甚是凶险,好在大头领本是习武之人,躯体强健,又兼得修习上等内功心法,这三日虽然昏迷不醒,但同时也是身体在自我调理,大头领福泽深厚,现在除了因为三日未进油米,身体虚弱无力之外,已是无有大碍,我再开个方子,大头领只需细心调理几日自会痊愈”。
“那伯仁的失忆又是怎么回事?”柴进仍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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