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轮回千年,骨血通融
乔羽飒猛地一偏头,一阵阴风顺着她是脸颊擦过,登时大怒:“小人!你不配提我父帝!”
心中却是又有些惊异。
之前她不是没有受过那皎魂鞭,那时候这鞭子虽然能鞭挞魂魄,却不如现在这般邪性,单是擦着她的脸颊过去,便能感觉到一阵刺骨的阴气。
若是说修为,却也不见饕餮与郁婞二人如何有长进,这皎魂鞭却是确实比之前厉害了许多。
鞭身从她眼前抽过,她定睛望去,心头猛地一惊。
鞭身本是用鲛人的月圆之泪集合而成,那原本应该是晶莹润亮的珠子里面,却困着一个个狰狞扭曲的面孔。
他们竟是用人的惊怖之魄冶炼皎魂鞭!
乔羽飒大怒,身形一扭,用苗刀将鞭身拍开,另一手轻飘飘的伸出,饕餮只看见那只白嫩嫩的手掌冲他摇了一摇,便觉胸口一震,似乎是一块千斤巨石砸在他的胸口,耳边咔嚓几声,竟是胸骨都断了。
他哇的一声又吐出一口血。
莹亮的剑尖已经刺破了他的衣衫,乔羽飒只要再一送力,饕餮定然不可生还。
却见一条雪白的长绫从身后飞来,击歪了她的刀尖。
乔羽飒回头,却见白泽一手持着天晶,另一手正抓着长绫的一头,长绫中间,便包裹着青丘。
饕餮猛地一提气,身子顺着地面滑开,躲过了她的刀尖,长袖一甩,竟是甩出不少粉红色的粉末来,乔羽飒闭气急退,粉末被风一吹便四处散落,有不少士兵身上沾上这种粉末,便忽然倒地打滚,哀嚎不断,脓血便从身上冒了出来,只几息的功夫,就被化成了一具苍白的人骨。
郁婞见饕餮逃跑,自知不是白泽的对手,撑着被他一掌打在胸口的凶险,借力后退,掌心一扣,结了个手印,也逃掉了。
白泽见那毒粉依旧再随着空气四处飘散,手中长绫舞动,极快地将粉末一一兜进长绫之中,不待长绫腐烂,便手指一捏,一道幽蓝地火焰顺着他的手掌飞出去,瞬间便将那长绫烧的干干净净。
山坡之下一阵叫人难以忍受的酸腐臭气,几个重伤的军士,闻到这味道眼睛一翻便晕了过去。
桑竺损失了大半的部族和野兽,又见军神都撤退了自然是不敢恋战,当即便呜哩哇啦的指挥着众人撤退,膘骑将军还欲拍马急追,却被段将军用长枪拦住。
“穷寇莫追。”
尉迟烨的身子在马上晃了几下,终究还是稳住了。
乔羽飒抬眼看去,见他面如金纸,一双眼睛是强忍痛楚的神色,便知他刚才定然是一直在强撑着,若是他在战场中稍露病态,士气定然大减,且桑竺还在,若是知道了他重伤在身,只怕是拼上所有人的命,也要将他斩于马下。
段将军忙上前将他扶下了马,送上了天子战撵,然后举枪大喊:“天佑大熹,神兽亲临,万岁福泽,天命所归!”
将士跟着大吼:“万岁福泽,天命所归!”
吼声震彻山谷,尉迟烨撑着身子坐在战撵之上,目光透过万马千军落在了乔羽飒的脸上。
算起来,这已经是三日里她第二次救他了。
乔羽飒别开脸去,看向落在她身边的白泽:“你为何不让我杀了那个败类?难不成还等着他再来祸害人不成么?”
青丘被白泽扔上一匹战马,白泽断了她的式神纽带,但这时候她依旧有些意识不清,这会儿被人捆的严严实实的。
白泽叹了口气:“你不能杀他。”
乔羽飒将刀握紧手心,蓝光一闪苗刀便消失不见。
她怒极反笑:“我若不杀他,他日他便要杀我!难不成我还等着他来杀我不成?”
将士们起兵回营,此次战役打的极是惨烈,死去的人与兽的鲜血几乎染红了整个山谷,周围渐渐响起伤痛的呻吟之声,白泽的手在宽大的袖袍之下握住她的手,轻声道:“他身上留有你父帝的血,而你身上也流又你父帝的血,便是因为这个缘故,你也不能杀他。”
他眯眼看了看尉迟烨的方向,语气中有些无奈:“不管你承不承认,从某一点来说,他毕竟是你父帝,你若是杀了他,只怕是会遭天谴的。”
乔羽飒一愣,声音种带着明显的抗拒:“你说,他算是我的父帝?”
白泽叹了口气:“我也不愿,若是算起来,他还算是......”他皱了皱眉,看着她没有说话。
乔羽飒忽然忍不住就想笑。
她明白白泽的意思,神兽一族寿命极长,特别他又是瑞兽,只怕是自己活了究竟多少年也不记得了,若真是之间通婚倒也没得那么多闲人去计算辈分,但人类便不一样了,饕餮若是算作乔羽飒的父帝,倒也算是白泽的岳父了。
肃杀的战场似乎被他这句话冲淡了不少悲怆,两人随着大军回营,路途中乔羽飒提起尉迟烨所中之毒,白泽也知,当时去给尉迟烨瞧过伤势,看的出来他中了剧毒,也瞧出来他为何解了毒。
乔羽飒在缝合伤口的时候,失手扎破了自己的手指,滴了一滴血进了他的体内,阴差阳错的替他解了毒。
而正是因为她的那一滴血,尉迟烨的伤势才会恢复得如此之快。
好在白泽跟着大军去前线,就是为了寻找解药得药引,这时候已经将解药调配出来了,若不然,只怕是将乔羽飒整个人抽干了也救不了这么些人。
大熹军此次一役可以说是惨胜,之前尉迟烨重伤,士气大降,被西南军围灭了近两万人,三万人受伤,虽说对方的伤亡人数比这边要多,但是一场战役死伤这么些人,于熹军来说并不能算是胜了。
白泽一回到军营便随着军医进了医帐,山坡之上,他出手击退敌军妖兽之事早已在军中传开了,所有人都知道这位白公子的白,便是白泽的白。
乔羽飒跟在他身后足足忙了一晌,总算是军中的毒止住了。
在回到医帐之中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乔羽飒累的浑身酸痛,匆匆忙忙的洗干净全身的血污便躺在了床上。
却隐约听见白泽轻轻走了进来,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又轻手轻脚地上了床。
乔羽飒本来正昏昏欲睡,感觉到他地手臂伸过来围在她肩上地时候猛地睡意全无,翻身一脚踢在他身上,瞪眼道:“滚下去!”
今日白天两人一直忙于战事和受伤军士,自然是连话都没有说上几句,这时候乔羽飒便想起白泽与她赌气之事,心中难免意难平,便一脚将他踹了下去。
白泽蹲在床边地地上,眨眨眼睛,很是委屈地盯着她。
乔羽飒冷笑一声,翻过身去不看他。
白泽在床边蹲了一晚上,乔羽飒第二日醒来的时候便瞧见他还是那般姿势蹲在床上,一双湿漉漉地大眼睛满是委屈地瞧着她,似乎是连耳朵都耷拉下来了,乔羽飒知他一夜没睡,心中难免一软,轻声道:“地上寒气重,还是上来休息。”
白泽眼睛一亮,猛地从地上蹦了起来,便往乔羽飒身上扑,乔羽飒恨得一脚又将他踹到了床下,正巧被进帐请他看病的参将瞧见了,便忙呆愣愣的出去了。
乔羽飒恨不得掐死他。
她混入军营之中,自然一直是男装打扮,刚刚那参将又是个大嘴巴,今日若是出去,指不定人家怎么传的。
青丘的妖魄被封印于尉迟烨的天子剑之中,她本是妖兽,虽然妖魄在天子剑中一日,便会被天子罡气压制一日,但若非如此,只怕她所中式神之术,也不那么容易被破解。
这时候却是一直卧病在床,脸色发青,连带着容颜也憔悴了几分。
白泽将青丘交给乔三照顾,便准备与白泽一起闭关。
军营之后有一条从山林深处蔓延出来的水源,整个军队便是靠着这条水源一直驻扎在此,白泽之前便探过地形,水源往西上流,便有一片沼泽泥池,泥池之后,有个天然形成的岩洞,最是闭关的好去处。
岩洞之内寒气过剩,白泽担心乔羽飒冻着,便将那件大红的斗篷给她披上了,连同蒲牢也被裹得严严实实,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张苍白的脸颊,眼圈发青,神色很是憔悴。
白泽与蒲牢相对而坐,蒲牢双手相扣,左掌掌心正向白泽,白泽一手托着龙涎珠,一手伸出两指抵住他的掌心,吐纳之间,便看见一团暖红色的火线顺着白泽的双指递到蒲牢掌心。
被托在他另一手中的龙涎珠缓慢地转动了起来,峥嵘土在下,海世蜃花在上,土为黑,珠为白,花为金,竟将整个岩洞照的亮如白昼。
乔羽飒盘腿而坐,将天晶抱在怀中替两人护法。
只过了不过一个时辰,大抵是龙涎珠起了作用,这岩洞中地湿寒之气也褪去了许多,蒲牢刚进来地时候冻得连牙齿都在打颤,这时候额上却是隐隐冒出细汗来,连头发上面也上升着热气。
乔羽飒担心他热着,伸手欲帮他将厚厚地斗篷脱下来,一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脸颊,心神忽然一震。
眼前一花,似乎是身边的岩洞便如同背景般褪去,她竟然在一瞬间回到了宿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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