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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6章 百花争艳


贾琮见众女离席自去构思,因四处蹓跶,悄悄闪到湘云身后,低声道:“云妹妹,在写什么?”

湘云吓了一跳,见是他过来,忙啐道:“别捣乱,我正想写什么注才好顽呢。”

贾琮看了一眼,笑道:“别写太正经的没趣儿,我教你……”

湘云听完,咯咯娇笑,她也是个贪顽的,依言写上。

贾琮乘人不备,伸手在湘云臀上抓了一把,又溜到别处瞎指点。

湘云没料到他这么大胆,身子一僵,险些儿叫出来,好在发觉没人注意,才又羞又恼瞪了贾琮一眼。

才女甚多,不一会便重新写好投入竹筒内。

晴雯取过骰子盆来,请如意先掷。

“25点。”众人数了一圈,数至宝钗。

宝钗笑道:“我先抓,不知抓出个什么来。”说着,将筒摇了一摇,伸手掣出一根。

大家一看,只见签上画着一支牡丹,题着“艳占魁首”四字,下面又有镌的小字一句唐诗,道是:绛罗高卷不胜春。

“为群芳之冠,在席者共贺一杯,随意命人,不拘诗词雅谑,道一则以侑酒。”黛玉在旁边轻声念道。

宝钗看着贾琮笑道:“琮儿,你惯会说笑话,就说一个罢。”

贾琮欣然领命,道:“好,宝姐姐记得欠我一个情便可,待会还我,嘿嘿。”

宝钗听出他话中深意,不禁脸蛋微红,嗔道:“小气鬼,我中午还替你说了酒令呢。”

“一码归一码。”贾琮哪肯饶她,笑道:“我前儿听冯胖子说了一个笑话,和宫里戴内相有关。

说的是今上刚登基时,戴总管颇为威风,有一回正是冬天,他去部里宣旨,见时任户部侍郎仇大人穿着冬衣却摇着折扇,觉得好笑便出了上联讥讽。”

众人忙问:“什么上联”

“老大人,穿冬装,执夏扇,一部春秋可读否?”

众人皆笑,忙问:“仇大人如何应对?”

贾琮笑道:“仇大人名叫仇智歆,官场绰号智多星,岂会被人所辱?

听出戴总管南方口音,即刻反唇相讥道:小总管,自南方,来北地,那个东西还在么?”

噗……众人齐声喷笑。

“好好,对的妙极。”宝玉鼓掌大笑。

众女都红着脸白了贾琮一眼,暗骂粗俗腌臜。

湘云道:“后来呢?”

“什么后来?”贾琮笑道:“戴总管自然说不过他,只能羞愤退去。”

“仇大人就不怕得罪了人么?”宝钗道。

贾琮笑道:“我怎么知道,说不定是文人风骨罢,听说过后没多久老仇便被撵出京城,外放苦寒之地当官儿去了。”

如意横了他一眼,道:“且不说朝堂掌故,宝姐姐掷。”

宝钗掷了个十八点,数到凤姐儿。

凤姐儿笑着接过签筒,拈了一根出来。

“是凤仙花,题的是神仙妃子。桃花洞,瑶台梦,一片春愁谁与共。

得此签者,高枕无忧。自饮一杯,在座陪饮一杯,解烦者再陪一杯。”旁边晴雯笑道。

众人笑着喝了,凤姐儿的气度才貌倒也当得起“神仙妃子”四个字,又问:“凤姐姐,解烦者是谁呢?”

宝钗、黛玉又眼含深意看着贾琮,若论“解烦者”除这混账外还有谁?

凤姐儿难得脸红一回,啐道:“我哪有什么愁烦,这签子胡说的。”

旁边晴雯也是知情者,嗤一声笑了,道:“虽这么说,总得有人喝一杯,我看爷喝了罢。”

见众人戏谑地看过来,贾琮干笑一声:“看我干什么?都不想喝,得,我大气些。”说完举杯再饮。

凤姐儿忙再掷,十二点,却是李纨。

李纨笑着抽出签子,只看了一眼便扔在桌上,嗔道:“谁写的浑话,我不要这个。”

众人笑道:“既是抽出来,便是天意,怎么不要?”

旁边宝玉忙捡起来,念道:“是梅花,梅蕊将破,柳眼梅心渐欲春。得此签者,梅开二度,自饮两杯,共贺一杯,下家掷。”

众人无不大笑,李纨是个寡妇,若梅开二度不是说又要有男人了么?

贾琮嗤一声笑起来,这签子是刚刚他怂恿楚婵写的。

李纨拗不过,只得连喝两杯。又给宝玉掷。

宝玉掷了个十一点,数到湘云。

湘云笑着抽了,念道:“是海棠花,金屋藏娇,半开时节最妖娆。得此签者,贵人相助,坐于西者,身着青者,生于春者,陪饮一杯。”

众人一看,湘云西边一排近十个人,除贾琮穿了石青色锦袍外,其余女孩子都穿着艳色。

贾琮干脆地端起酒杯,看了湘云一眼,笑道:“这支签倒也贴切,半开时节最妖娆,你们看云儿和前几年比是否妖娆了些呢?”

众人都笑着称是。

只有湘云知道他语带双关,因咬着唇狠狠嗔了他一眼,与他对饮了。

接下来轮到黛玉抽。

“是水芙蓉,花娇欲语,卷舒开合任天真。共饮一杯,牡丹独陪一杯,上家掷。任命一人娱宾。”

众人笑着喝了,宝钗笑着独陪一杯。

黛玉举着签子,笑道:“琮哥哥,我命你再讲个笑话。”

贾琮惊道:“又是我?”

黛玉掩嘴笑道:“酒令大如军令,你是将军,应该知道军令如山罢?”

“行行,我伏还不行么?”贾琮想了想,笑道:“有了,这个笑话还是环哥儿说与我的:

有嫁女于他乡者,归宁,母问彼处风俗相同否,其女答曰:只有用枕不同。吾乡在头边,彼处用在腰里。”

话音未落,众妇人皆笑骂道:“琮哥儿就会说这些下三滥的笑话。”

妙玉、湘云、宝琴、探春等姑娘面面相觑,不知众人笑什么,又不好问,只没好气瞪了贾琮一眼。

楚婵掩嘴一笑,轻轻拉过妙玉,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

妙玉登时面红过耳,暗啐了一口,下流坯子,就会拿妇人打趣。想到那枕头的妙用,身子便有些发软,忙端起茶喝了一口。

接下来轮到晴雯,但见她抽出一支,笑道:“是木芙蓉,清姿独占,芙蓉帐暖度春宵。得此签者,万千宠爱集一身,自有人代饮一杯,水芙蓉独陪一杯。”

众人听她轻声念完后面若涂脂,知道贾琮向来爱极了她,即便如今纳为姨娘,平日饮食起居诸事也是由她打点,因笑道:“晴雯这签再准不过。”

晴雯含羞一笑,偷眼看了贾琮一眼。

贾琮笑道:“杯子拿来,既然是万千宠爱,爷自然替你喝一杯,黛玉得陪一杯。”

黛玉笑着与他对饮。

晴雯又掷到可卿,拈出了桃花签。

“桃花,花开堪折,无人解惜为谁开。你若盛开,春风自来,自饮一杯,坐中推举一人独陪一杯。”

众人皆笑,道:“推举谁呢?”所有人都有意无意瞟着贾琮。

可卿也娇娇怯怯瞄了贾琮一眼,含羞不语。

贾琮也认命了:“又看我,看来你们都认准我了。”

众女无不掩嘴轻笑,如今贾琮去潇湘馆的次数多了,谁还不知道他和尤氏、可卿有鬼。

如意在旁低声讥讽道:“你要不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儿,谁看你。”

贾琮不以为耻,扭头轻声回道:“得个美人儿,吃几杯酒值什么?一本万利。”

“无耻。”如意笑骂道。

接着妙玉拈出了梨花签:“梨花,花如静女,帘卷玉楼人寂寂。得此签者,红鸾动矣。可指定某人代饮一杯。”

妙玉大羞,把签一掷连道不顽。

楚婵劝道:“不过顽笑而已,谁也不知妙玉师傅就掣到了此签,还是命一人代饮是正经。”因又看向贾琮。

妙玉微一迟疑,贾琮妻妾俱在,她一个方外之人,哪里好请贾琮代饮。

贾琮也看向妙玉,试探道:“妙师傅是要我喝?”

妙玉虽未抬头去看,已能感到十几道目光略带审视看着自己,忙摆手道:“不敢劳烦,请婵姐姐代饮罢。”

楚婵笑着看了贾琮一眼,人家姑娘害羞看不出来?因举杯饮了。

接着如意又抽出了芍药花签:风姿绰约,有情芍药含春泪,自饮一杯,荷花独陪一杯。

平儿抽出了兰花签:花中君子,幽植众能知,贞芳只暗持。得此签者,得交君子。众人同饮,君子独陪一杯。

一夜宾主尽欢,直到子正,众人昏昏欲睡,才散了酒宴。

贾琮忙命丫头婆子好生把众人送回去,因恋着湘云的娇憨美态,破天荒热情地道:“天黑了,我亲自送送各位姊妹。”

宝黛等都有些奇怪,这人什么时候这么体贴了。

只有楚婵知道他正是贪图新鲜的时候,忙笑道:“各位太太、姑娘都歇了罢,我多带几个人去送便是。”

“我也去。”晴雯、茜雪、金钏儿等忙道。

贾琮不由分说,把众女送回园子,进了东角门探春等都笑道:“三哥请留步,这么多人跟着,我们自己回去便是。”

“好好,你们各自回去罢。我正好吃多了酒,陪云妹妹、琴妹妹走一走,她们住蘅芜苑远些儿。”

众人不疑有他,各自道别。

湘云暗中看了贾琮一眼,哪不知道他在打坏主意,只是红着脸蛋低头不语。

经沁芳闸桥,过了大观园正楼,走到小径花树下,贾琮忽然说道:“琴妹妹,你们先去,我和云妹妹说几句话就来。”

宝琴笑着答应一声去了,众丫头婆子忙跟上。

楚婵善解人意,笑道:“我陪琴姑娘回去,你们在后面远远伺候着。”

“是。”众丫头忙退到远处。

待众人走后,贾琮嘿嘿一笑,拉着湘云便钻进旁边花树丛,寻了块石头坐下。

“大半夜干什么?”湘云忸怩嗔道。

贾琮把她抱在怀里,笑道:“好云儿,怎如此薄情,我今儿一下午都在想你。”

“呸,我才不信。”湘云心里一甜,啐道。

“天地良心,不信你摸。”

“我才不摸。”

“那你让我摸摸。”

“你……讨厌,又来了。仔细叫人看到。”湘云忙按着他手啐道。

“大半夜哪有人,好妹妹,快到我怀里来。”贾琮轻笑道。

“你……坏死了!唔……”

良久,贾琮占足了便宜才把湘云松开。

“小贼,你怎么这么坏?”湘云柔若无骨倒在他怀里,勾着他脖子腻声道。

贾琮笑道:“云儿,我今儿才发现,原来你这么可爱。要不过两日我就让大太太去和老太太说了罢。”

湘云摇了摇头,撒娇道:“不许。人家还没想好呢。”

“啊?你还要想什么?”贾琮奇道。

湘云有些难为情,道:“想怎么面对宝姐姐、颦儿她们。”

贾琮哑然失笑:“这有什么,我自去给她们说,我迷上云儿了,非娶回来做老婆不可。”

“你敢!”湘云嗔道:“宝姐姐、颦儿与我这样好,我还抢她们的男人,我成什么人了?”

“那什么时候去说?”

湘云咬着指头想了想,道:“等我先想好怎么和宝姐姐、颦儿说,自去她们那里负荆请罪。”

贾琮心中又愧疚又怜爱,在她唇上轻轻一吻,道:“云妹妹,都是我不好,我不是人,我下流,见色起意,连累了你。”

湘云伸指按着他的唇,吃吃笑道:“你干嘛自责,我并没怪你呀。

其实……我……我也挺羡慕宝姐姐、颦儿她们能和你在一起,一定很有趣儿。

反正我是个不祥之人,你不嫌弃我,我已很知足了。”

贾琮喜道:“云儿,你是说……你也对我有些意思?”

湘云大羞,躲在他怀里,嗔道:“臭美,不理你了。”

贾琮被她娇俏妩媚的样子撩的心痒难挠,低声道:“好云儿,我可不可以像芍药裀里那样疼疼你?我好想你。”

湘云羞不可抑,粉拳连捶了他几下,不过现在月黑风高,四下无人,又给她增加了不少勇气,声如蚊蚋般道:“你快些儿,我还要回去睡觉呢。”

贾琮嘿嘿一笑,手指轻动,已解开了湘云襟上几粒盘扣,忽然停手。

湘云见他忽然装起了柳下惠,夜风从襟口不停灌入,颇有几分凉意,微嗔道:“又做什么怪。”

贾琮坏笑着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乖云儿,我要你握着我的手放进去。”

呀!湘云轻呼一声,恼羞成怒,起身便想走,却被贾琮牢牢抱住。

“好妹妹,你就从我一回罢,不然我不许你走。”

湘云被他缠不过,忍不住恨恨道:“琮哥儿,你就是个天生的小色鬼!”

贾琮笑道:“夫为妻纲,知道么?你不听我的话,我就叫你宝姐姐管教你。”

湘云嗤一声笑了,啐道:“不要脸,碰上你算我倒霉。”说完含羞拉起他手塞进衣襟里。

“嗯……够了么?”

“不够。”

“讨厌,快些儿。琴丫头起疑了。”

“你叫声好听的,我便放你。”

湘云目如春波,吐气如兰,轻声道:“好哥哥,你饶我一回罢,日后……让你顽个尽兴,好么?”

说完嘤咛一声,浑身酥软,靠在他肩上,

“好云儿,好乖。”贾琮大乐,湘云果然可爱,遂将她扶起来,整理好衣服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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