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彩蛋一)
关于山上竹林里的那场谈话。
……
……
……
霍远恭提着酒,独自一人上了山,扫墓。
霍玉川的墓在土地庙后,孤零零的,异常冷清。
他孤身一人上山,简单清理了一下墓前长着的杂草。
山上无人,唯独他一人。
他坐在墓前,饮着酒,和面前了无生气的墓说了很多。
断断续续,说了很多在京都发生的事,在边境战场上发生的事。
还有……
说了他名义上的嫂子,独自一人生活在此的小寡妇的事。
霍远恭很少这般提及一个女人。
静静地,淡淡地,将酒倒在墓前,面上情绪不显。
像是在谈论一个最为普通的陌生人。
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变化。
像是无感。
对那漂亮明媚的小寡妇无感。
“都说你娶了妻。”
“我方才见了,觉着……”
快要见底的酒壶轻轻放在地上,他垂着眸,视线落在满地的落叶上。
声音停顿了些许,不疾不徐。
“不合适。”
“她和你,不合适。”
竹林里寂静空旷,荒芜一人。
有风吹来,吹得竹上的叶片簌簌作响。
细长的竹叶随风轻飘飘地落下,落在地上,翠绿与枯黄半青不接地。
像是墓里死去的人对他的回应。
无声的回应。
不知是赞同还是不赞同。
冷情冷心的霍家二公子,又举起酒壶,喝了一口。
酒水清冽,如他的眼底一般冰凉。
带着无比清醒的理智和冷静,淡淡。
“所以,我该怎么做呢?”
像是在问墓里的人,又像是在问自己。
无人会应答他,除了他自己。
问题轻飘飘地落下,随着风,一起在落叶地上打旋。
许久许久,他的话,也停在这里许久许久。
没有再说什么,兄弟间的叙旧,仿佛也停滞在了这里。
再也没有推进。
……
……
……
不知过了多久。
酒壶空了,一滴酒都没剩下。
竹上落下的竹叶簌簌盖住了那孤零零的墓,也盖住了那墓前浸满酒的土壤。
酷热的日头渐渐落下了,落在山的那一边,慢慢地,一点一点,藏匿自己的身影。
闷热的阳光在竹林间,逐渐收敛。
一直到夜幕彻底降临的那一刻,山间,始终没来一人。
只有归巢的鸟儿在叫声,清脆悦耳,在深深的山林间,自由自在。
要下山时,霍远恭提着空了的酒壶,慢慢地,离开。
走了几步,在浓浓的暮色下。
竹林上方的月色被挡在云层中,光影消失。
他的身影也隐匿在暗处,静静地,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离开前,他停下,微微侧身,似乎在注视着那独自留在此的坟墓。
良久。
问题得不到答案,似乎,他也不需要其他的答案。
转身要离开时。
忽地,寂静的竹林里起了些许的动静。
窸窸窣窣声,似乎是有什么在动。
霍远恭掀眸,看了过去。
随后,和一只夜间出来寻食的兔子对视上。
兔子的身体一僵。
霍远恭静静看着,眸子微微眯起。
像是在黑暗中蛰伏着的猎兽。
不动则已,一动……
刚从云姒手中逃走的兔子:“……”
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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