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审讯
王不二看着江景和的神色，虽没有言语，但也差不多能懂。
可惜她的家人不在这里，自然也无法体会到这份亲切。
多想无益，王不二继续安心看书。
许存湛的脑子想歪了，唯一的好处就是接下来的回程几日再也没有人打扰，几人清清静静回到了益州。
老远就瞧见有人在王府外面等候，而包围在王府周围的官兵也已经尽数退去，街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等候的人是李逢春的小厮，如今再见到他，回忆起李逢春在白云观的那段日子，颇有几分恍世如隔的感觉。
那个时刻可是真没看出来那个翩翩公子手上会有这么多事。仅仅以为是个有所企图的青年人罢。
“秦王殿下，王小姐。”
小厮看着王不二靠江景和很近，面上复杂的神情没有掩盖住。可碍于心里说不清楚的那什么东西，到底还是没有问出口。
“州牧大人已经在等你们了。”
王不二客气的将人请进去，面上是不达眼底的笑意。说是风尘仆仆，还等他们换件衣裳。
瞧瞧这，来得巧不如来得早，李逢春还生怕他们跑掉了不成。
益州这地方，该去的不该去的，她差不离都转悠了一遍，包括这官府大牢。
可这审讯室，王不二还真是第一次看到。
架子上摆着的那些刀，她看过一眼，便淡定的收回视线。
果真是她低估了古人的智慧，这些刑具，称一句完善再何时不过。
上一次见到这些东西，还是在博物馆里。
现代秉承着人道主义精神，对罪犯也不能施行物理刑罚。现在看到这些，她是新奇大过恐惧的。
带她进来的小吏瞧着她这样子，也是讶然。
这血淋淋的地方，什么时候连一个小丫头都吓不住了？
王不二不想掺和皇家的事，恰好江景和也不太想她和李逢春见面。
于是王不二倒是落了个清净，这才提出到大牢里来看看。于是就有了先前的一幕。
“听说夜闯州牧府的贼人就在这里，带上来我瞧瞧。”
王不二语气淡淡，好似并不关心，谁知道她心中好奇得很。
不知道李逢春从哪里弄了一个顶罪的。
殿下说，他不会随便找一个糊弄，先前说夜闯州牧府，杀害南吹梦，城外怪鸟杀人案。这三件事情和在一起，但他们都知道夜闯州牧府这件事并不成立，所以余下两个罪名极有可能是真的。
“这位小姐，这没有命令，我们也不好做啊。”
小吏面上满是纠结。
上面的人斗法，最容易遭殃的就是他们这些小人物。
王不二也不欲为难他。
扯出江景和的秦王令牌，拿出来颠了两下，真金制成的，十分有分量感。
“现在可以了？”
小吏接过王不二手上的令牌看了一眼，确认真假，便利索的去审讯室提人出来。
不多时，一个浑身是伤的男子被提了上来，捕头在他膝窝处踢了一脚，人就跪了下去。地上也是血淋淋的，不知道是不是鲜血，一点一点爬上他的衣角，向上延伸。
王不二坐在椅子上，和他面对面。
她也不废话，看着他，“南吹梦你杀的？”
地上跪着的人低着头，不说话。心里无比讽刺。
“州牧府你闯的？”
那人依然低着头不说话。
小吏吐了一口口水，把人下巴捏着提起头。
王不二终于看清楚了那张脸。
脸上血痕和伤痕混杂着，但还是不难看出那是一张挺俊美的脸。
被人强行将脑袋提起来，仍旧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眼中没有任何色彩，也不说话。
王不二看着他倔强的样子，反倒是笑了笑。
语气温和，“我幼时学医，最先学的便是医德二字，因为学医救人，也可杀人。”
她缓缓走近地上跪着的人，那人没有任何反应，好似没有听到王不二的话。
看着这人浑身都伤口，王不二叹了一口气。
面对现实中的重刑犯，在实行枪决时，若是一枪没有把人送走，接下来的流程，便是送到医院先将此人救活，等人好了后，继续枪决。
王不二觉得，自己还挺适合干那份工作的。
“但我最开始学的是大医精诚，医德虽没有刻进我的骨子里，但好歹也形成了惯性思维。你放心，我不会动你的。”
那人眼珠子转动了两下，但也再没有其他反应。
死活不开口，捕头在旁边摩拳擦掌，拿上旁边架子上的刑具准备硬打开对方的嘴。
“你们的刑罚上了多少套了？”
王不二拦住正欲施刑的小吏。不然他手上那把带着倒刺的刀具往人的皮肉上送。
“一共七十二套，已经上了二十三套了。”
小吏以为王不二嫌弃他们进度慢。
照往常的进度，一旦到第十套，犯人就该受不住了，二十套的时候更是没有信息不能从他们手上套出来。
这小子，确实是个硬种。
“都这个数了，再打下去，人就该被你们打死了，到时候什么东西都审不出来，没必要。放回去吧。”
王不二挥挥手，示意人退下。
“我呢，也干不来这档子审讯的力气活，今日也不过是来看看你，听说你夜闯州牧府还全身而退，那实在算得上是个人才。州牧大人那意思，你一直在王府附近徘徊，说不准啊，咱们还见过面呢。”
她睁着眼睛说瞎话，心知肚明夜闯州牧府的是谁，后来更是在床上躺了许多时日。
为了挡住所有想要打探消息的，王府主院那段时间的守卫，是真正一米一个人，将整个主院围了起来，也不可能存在什么见过。
但……
王不二笑得眼睛弯弯，在这种昏暗的充斥着血腥味的地方，像个索命的恶鬼。
小吏先是看到那张苍白的脸，再是看到她身后的烛火摇曳了一下，喉咙上下滑动一下，身上一阵恶寒。
真是见了鬼了，审讯室这地方密不透风，怎么他这会子却觉得有一股妖风划过。
“你全家如今也没有人了，我知道一个方法，也许能够让你见到他们，也算是在你死前满足你一点小心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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