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叶棘不拦王不二,她知道王氏是以什么立家,无论男女,都要进入学堂学习,从中挑出来苗子传授家艺。
也正是这般的态度,王家才能有今日。
她虽说只是一介无知妇人,但夫君的话却是牢牢记在心里的。
王不二想要去看,在叶棘眼中,这正是因为她是王家孩子的缘故。
“表小姐,顺着这条道一直走,翻过这座山头就是了。”
跟着王不二赶路的仆从实在是赶不上王不二的速度了,胯下的马儿也受不住,只好为王不二指了方向,剩下的路,就要靠她一个人走下去。
“好。”
王不二再次扬起马鞭,速度又加快,飞也似的冲进山里。
她只怕自己速度慢了,外面的变故,就更糟糕一分。
她的预料丝毫不出差错。
皇帝一接到急报,便宣了好些大臣在未央宫商讨。
“皇陵塌了,爱卿,你如何给朕一个解释!”
皇帝将那封急报恶狠狠摔在王卿禀跟前,瞧着那样子,差点气得厥过去。
整个大殿里一声不吭,安静得能够听到落针之声。
谁都不希望在这个时候去触了皇帝的霉头。
当事人王卿禀却没几分着急,甚至心中弥漫着淡淡讽刺意味。
皇陵的重要程度他如何不知,从开工到竣工,从建料到人手,他选了又选,看了又看,近日也无地龙翻身之兆。
这皇陵却说塌就塌跟闹着玩似的。
又是在这样特殊的时间里。
他真的怀疑,这幕后黑手,会不
会是皇帝自己。
可一想到此人对求仙问道,长生不老的追求,应当也不会毁了自家的皇陵,毁坏这龙气。
那便是想要顺着这件事拿个好处了?
“回陛下,臣二子已经亲赴皇陵去查看情况。只是臣对我王家的机关建筑之术有绝对的信心,更何况臣从来不敢假手于他人,皇陵建造,一砖一瓦都是臣亲自把关。”
皇帝眼神微眯,面上的怒气竟然神奇的消失了些。
“那照你的意思,是鬼神作怪?”
王卿禀不再应答。
这话说得有技巧。
鬼神作怪?
一般人能开口就说出这话来?
难道不是有人诡计吗?
下首的臣子心里一琢磨,就差不多琢磨清楚了。
可一时之间,还真没人愿意当这个冤大头。
那可是秦王殿下啊。
这皇家内部的争斗,还不知道谁胜谁负呢。
怎么,他们是想就当这一两年官便行了么?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此时宜苟。
皇帝看着下面跪着的这些人,比茅坑里的臭石头还硬,话都递到这个份上了,却还是不懂事!
实在是可恶至极!
“朕听闻,坊间有说法,是因为上天不满秦王回京,才降下此等事作为警告。众爱卿以为如何呢?”
如何?
还能如何,又不是他们当皇帝,想说什么屁话就说什么屁话。
听听这是什么论调?
还坊间传闻,别说这皇陵塌了一段的消息如今到底有没有大范围传播出去,就是有,皇帝不会真忘了,就在午
时,那万人空巷的场面啊。
别说传闻上天不让秦王回京,恐怕这些百姓只会认为秦王回京,就是肃清皇室的。那皇陵塌陷,便是应验皇室不良之事将被肃清的。
再换句话讲,皇陵还得算在房屋建筑里去,房子年久失修坍塌何其正常?每过几年就要修缮一番,塌了?那便提前修缮。
“陛下所言极是,那不如请大师祛除秦王身上的邪祟之气?”
人多了,便免不了有一两个有别样想法的。
众人拿余光扫过。
崔家。
有人在心中唾弃,此等钻研名利之人,毫无文人风骨。
皇帝嘴角微微扬起来,面上的愠怒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看着跪在下首的崔遇,从来没觉得他如此顺眼过。
“好,很好,那就依着爱卿的意思……”
“陛下,不如将秦王送去大相国寺,祸及皇陵,只怕不是普通邪祟,寺中无数高僧坐镇,想必更能祛除。”
王卿禀沉声打断皇帝。
皇帝面上有一丝不悦,可转念一想,大相国寺与皇宫相隔甚远,又觉得不错。
“依王卿所言。”
皇帝大手一挥,作了最终决定。
崔遇目光微深,没有说什么。
王卿禀可是清楚,江景和与大相国寺颇有些渊源,在那里自然比在皇宫轻松的多。
只是这罪名扣下去,唉。
这件事便这样匆匆了结,这些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撑着身体站起来,抬脚往外走。
皇帝却突然间想到了什么,独独叫住王卿禀,“王卿
,你那外甥女,如今是住在秦王府,还是你的府中啊?”
皇帝话中充满了试探。
王卿禀不急不躁,“回禀陛下。王家与其母王氏早已决裂,此女算不得王家人,莫约是年纪到了想来京都找个好郎君嫁了,臣已让贱内安顿她。”
“哦?是这样吗?倒是个颇有心机的女子。”
王卿禀肚子里的弯弯绕绕走了好几圈,还是没能挤出来一个笑脸或者一句话来附和他。
他不知道皇帝是否记得,这句话,他也这样评价过他那可怜的小妹。
王卿晏是他们这一辈唯一的女孩子,自幼千娇百宠着长大,养成了那副懵懂无知的性子,以为世界上所有人都是好的。
先帝薨逝不久,新帝上位,先帝看好的继承人年幼,威胁不到他,于是万般得意。
军中开销大,便将兵马赐给臣下,一为拉拢,二为减少开支。
王家那支,是小妹用自己的私己贴补进去养兵。
那时皇帝听闻之后,只说,“王家满门贤良,倒出了个颇有心机的女子。”
一个女子拿自己的私己养兵,打得什么算盘呢?
皇帝当着众臣的面揣测道。
那时实在不巧,谢正只是一个初初考过科举的茅头小子,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站出来为王卿晏说话。
皇帝不高兴,但这也于谢正并无害处。
反而让皇帝记住了这个不起眼的新臣。
可试想,一个闺阁女子,被圣上亲口说颇有心机,这对于她以后的生活又多
大的打击。
而对于帮她仗义直言的男子又会不会生出好感?
此时这男子要是再主动些,两人怎么不会产生牵连?
当初一句话,几乎是害了他小妹的后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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