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所谓的东窗事发
今晚的梁娉格外热情,她在男女之事上从不是主动的性子,今夜却热情似火。
周重霄握着她的腰,她纤瘦至此,叫他不敢用力。但那双绞人的修长双腿,却似弓弦一般,迫得他不得不奋激而行。
大汗淋漓,纠缠至极。两人都像是从水塘里爬出来的一般。
她到底气力不足,惹了他的火,却先焚烧殆尽了自己。
周重霄抱了她去泡澡,好叫她稍微恢复一些。他被她缠得狠了,难免不知轻重。望着她身上斑驳青紫,他有些愧疚。
她原是雪肤玉肌,极容易留下印子。这会,身上竟没一处好的了。尤其是双腿间的淤青......
她身子还未好,他当真过了......
窗外鸟鸣唧唧,阳光透亮。周重霄翻身坐起,一看钟点,竟过了八点钟。
他手按在额头上,不禁失笑。
他在她身旁总睡得安稳。记得刚回国那两年,他每夜枕枪而眠,只怕一闭眼便再醒不过来。有一段时间,他对夜晚、对睡眠,深恶痛绝。渐渐好转,却也总是极易惊醒,一点风吹草动,便叫他全身警惕起来。
可有她在时,他总一夜至天明。
房门轻轻推动,他往门口瞧,梁娉穿一身胭脂色嵌金滚边旗袍,身姿婀娜,肤白如初出水面的菡萏。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梁娉把碗碟放下,坐到沙发上朝着他微笑:“你在说什么?”
周重霄起身走到她面前,不由分说,抬高了她的下巴吻住了她诱人双唇。贴着那粉嫩脸颊语声缓缓:“说我的夫人,美得,甚得我心。”
梁娉低下头,抬手,在他肩上轻轻捶了一下,含羞带怯道:“快去洗漱,臭死了。”
他捏着她的鼻尖不放:“嫌我臭?”
“我偏要叫你也和我一样臭。”
边扭了她的脸,又要去亲她。
梁娉边躲边笑:“快去罢,菜都要凉了。”
闹了一阵,他才放了她去盥洗。
出来时,梁娉正用酒精灯热着稀饭。
“我不会做别的,这还是请刘妈现教了的。你尝一尝,要是不好,下次......”
她说着,抬头朝他一笑:“下次我就不做了。”
“你这个小东西,倒是会偷懒。既做得不好,更该勉力更改,却说下次不做了。”
他摇头斥着,脸上却带着一丝笑。
先将那几道小菜都看了一回,有凉拌黄瓜、油醋萝卜、桂花凉拌藕,还有一碟子雪花糖。周重霄坐了下来。
梁娉替他舀了一碗粥,又自己盛了一碗。自己那碗,把雪花糖倒了不少进去。
“你别嫌弃,我这也才第二回下厨。”
说毕,她自己先低头吃起来。
周重霄望着她低眉垂目,温柔如水,只觉胸臆满满,眉眼也越发柔和起来。
“吃得这样甜,让我也尝尝。”
他拿勺子到她的碗里舀了一勺放到嘴里,甜味立即弥漫开来。
梁娉半侧着脸,眼梢带笑望着他。
他把勺子放回去,咳了一声,正下脸色。拿筷子去夹藕片。
“你什么时候去王家?”
他吃得很快,却又斯文,半碗粥一会就见了底。梁娉又给他盛了一碗:“十点钟。”
周重霄望她一眼:“你和我一齐去。”
梁娉摇头:“我晚一些罢。”
他将她的手一握:“一齐去。”
“我什么都不懂。”
“有我,你不必懂什么。和你我无关的事,晚些时候振嵩过来,咱们两个就回家。”
梁娉目光盈盈的望着他,点头:“好,到时候,你带我回家。”
吃过早饭,收拾了一番。
周重霄今日穿一身玄色长衫,未着那正经肃穆的军装。头发随意的疏了一梳,就要把礼帽往头上戴。
梁娉换了一身衣裳出来,瞧见他这样不讲究,忙过去。抢了他的礼貌,从梳妆台上拾了一把梳子来。
边替他理着发梢,边道:“这样马虎。”
她柔软的指尖在他发间拨动,齿梳经过的地方,涌出从未有过的麻痹感。周重霄低头望着她,望着她盈亮的眼睛,秀丽的鼻子,还有那絮絮叨叨说着话的,诱人的红唇。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纵欲的人,而眼前,却有些理智不受控制的情况。
她的气息令他不由自主。
梁娉还在说:“你是督军,即便不穿那一身军服,也要叫人见出威严来。这样潦草,难免少了些威仪......”
剩下的话全叫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卷到了舌尖上去。
他来得急又突然,虽动作温和,却是急水湍流。
梁娉睁着一双大眼睛,手上的梳子被他夺走,“啪”一下丢到了那梳妆台上。他抱着她忽一个转身,梁娉双腿离地,坐到了那梳妆台上。
他往前,颀长的身体挤到了她双腿间来。梁娉叫他迫得禁不住后仰。他人高马大,步步逼近,令她一再后退,退无可退。
旗袍开叉处传来轻微撕裂的声音,梁娉吓了一跳,急推他。
刘妈也在外面道:“小姐,你要的桂花香囊......”
周重霄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她发红的双唇,额头抵在她额上,低低的笑。
梁娉脸红耳热,恨不得挖个地洞躲起来:“刘妈在外面。”
“她不会进来。”
果然,听不到梁娉回应,刘妈的脚步声就在门外停住了。须臾,又听着那脚步声渐渐的远去。
梁娉手紧紧握在周重霄肩上,有些嗔怪道:“快放开我。”
周重霄不听,反把她抱得更紧一些:“不如,不去了罢。”
梁娉眼底微光一闪,下意识望向他。
她眸子里的思虑显露得太明显,叫周重霄不得不注意。
“傻孩子。”
他方才还温情脉脉的脸淡下去,手指在她脸颊上轻轻刮了一下,退出身来:“收拾收拾,我出去等你。”
说着,把梁娉从梳妆台上抱下来,开门走了出去。
梁娉怔怔的,对着镜子里脸色绯红的女子静静的望着,忽眼眶一热,她急拿起粉扑来朝着脸上抹了两下,转到外间来,刘妈拿来的桂花香囊安静的躺在那里。
她走过去,怔忪的拿了香囊系到里侧衣襟上,转回房间里,拿出一些干桂花,把宋则鸣给她的那包药装了进去。
“怎么这样久?”
梁娉手捂在领口:“你还问我?”
周重霄眸光在她旗袍下摆处一望,微微一笑。
“连条链子也不戴,你这样出门,要叫人说我周重霄太苛刻内子。”
他说时,目光在她领口瞧。
梁娉有些不自然:“我怕抢了新人的风头。”
“梁娉。”
周重霄忽然正式的喊了她一声。
梁娉心里有事,被他一喊,惊了一跳,紧张的望着他。
他微微笑了笑,半侧过脸去,身姿笔挺的坐着,目光直视前方。
梁娉瞧着他的侧颜,几度调整了呼吸,流连、不舍的移开视线,垂目落在指间的翡翠戒指上。
订婚宴安排在鸿江饭店的富贵厅,周重霄和梁娉先到了王家府上。高振嵩已在门口等着,见到车过来,首先上前,不用旁人,自己过来替周重霄开了门,把手一抬,就举了一个标准的礼。
又对梁娉抬手敬礼,唤了一声“夫人”。
周重霄朝着梁娉招招手,梁娉走过来,周重霄道:“你先进去,女子之间好说话一些。今朝是美云的大日子,她该很紧张。”
梁娉应了一声,虽有些不情愿,可他说得在理。这也是做给高振嵩看,当面卖一个人情。便和高振嵩微一点头,拾阶进门去了。
“这话你不要在大哥面前说,她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俗话说的好,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们走着瞧。在日下把这一桩事情提起来,倒好像是因我不满意她这个嫂子,故意挑破离间。总而言之,我们小心谨慎些就是了。”
梁娉从过道进来,沿着廊子刚进到二层院子,忽听到月门后有人在低声说话。她顿时刹住脚,要往后退,那人却已经转了过来。见到梁娉,先一愣,很快挥退了身后跟着的老妈子,上前微笑着朝梁娉点了点头。
“周夫人。”
梁娉只当刚才的话未听到,颌首道:“我还是第一遭到府上来,不知王小姐好不好替我带个路。”
王婉凝镇定的一笑:“这个自然。”
“周夫人是要去见高小姐?”
梁娉和她并肩走着:“是。美云嫁进王家,以后还要王小姐多照应。”
“照应倒说不上。”
王婉凝应了一句,一边走一边思索着什么。忽的停下脚步来,她半转过身,望着梁娉道:“不知道七小姐对我是什么看法。”
梁娉秀美微蹙,含着一丝微笑:“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有两句话要告知七小姐。”王婉凝不卑不亢道,“若果七小姐因之前的不快,对我多有误解,这话就可不说了;若果七小姐对我这个人的印象还不算太差,这两句话我是非告诉你不可的。”
刚成婚回门那一遭,梁娉和谈美华在家中有一争吵,撵了她聚会的一帮朋友,王婉凝也在场。不过梁娉却记得王婉凝说话倒很中肯的。再看她现下的模样,也很正派,便点了点头:“王小姐是个淑女。”
“淑女不敢讲,勉强不坏罢。”
王婉凝把梁娉请到一旁,容色变得严肃起来:“七小姐,若说起新女性,不知你怎样看。”
梁娉隐隐觉出一丝不安:“自然解放女性束缚,争与男子并肩而立才当得上新女性。”
“那若是你知道你的丈夫在你之外,和其他女子有染,这女子还将嫁为人妇,又怎样呢?”
梁娉脸色顿白,瞪大了眼睛望着王婉凝。
“就在刚才,我听到高美云和那位方小姐争吵,为谁夺得督军的宠爱更多......”
她有些难以启齿,说了一半,脸涨得通红:“周督军多次到府上来,我和兄长都为他替高王两家的婚事这样费心,感到荣幸感激,谁想却是这样一种内情!这若是叫我兄长知道了,情何以堪?七小姐,你既是新女性,请问,这件事要怎样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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