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各人有各人的打算
想着自己那一双儿女,喜姑姑只觉得心都软了。
因为她出的这主意,皇后娘娘也极为欢喜,当即又赏了她一只上等的翡翠镯子,这镯子上头镶着小指甲盖般大小的红宝石,颗颗都是精品,更是直接从皇后娘娘腕子上退下来的,哪里会是凡品?
看的喜姑姑欢喜的不得了,接连着好几日这嘴角都是翘起的,心中更是将这镯子的用途都想好了,这镯子就留着给自个儿闺女出嫁的时候,当做压箱底的嫁妆,至于那混小子娶媳妇,到时候就用皇后娘娘上次赏的那只玛瑙珍珠长串,气派好看,只怕这东西一拿出来,众人眼睛都挪不开了。
可若是真的论起贵重来,这玛瑙珍珠长串哪里抵得上皇后娘娘才赏赐的玉镯子?
如此想着,喜姑姑办起事儿来倒是愈发起劲了。
对于这些,顾初云却是浑然不知,如今一面为太后娘娘的话烦心,一面为久久得不到玉萤的消息而苦恼。
若不是被困在这延禧宫,顾初云恨不得提了裙子去谢家找谢七爷去,可这是在宫里头,一举一动都有人注意的,恨不得见谢七爷一面,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了。
更何况,谢七爷那日明明答应的好好的会帮自己,可谢七爷是个大忙人,谁知道他会不会一转身就将答应自己的话给忘到九霄云外了?自己这般巴巴的去找人帮忙,是不是会惹人嫌?
如此想着,顾初云却是越想越没底,可又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长长叹了口气。
恰好采薇姑姑端着牛乳粥进来,含笑道:“娘娘可是在为太后娘娘的话烦心?”
因为玉萤不在了,所以很多玉萤的事儿都叫采薇姑姑接手了,可到底也不过是这些杂碎的活计,那些重要的事儿,顾初云则全都丢给了南景,“当真是什么事儿都瞒不过姑姑的眼睛!”
对于玉萤的事儿,到了如今她还守口如瓶。
采薇姑姑将那牛乳粥递到了她跟前,才缓缓说道:“娘娘,这种事儿是急不得的,太后娘娘那边也是盼孙心切,可很多时候宠爱来的太多却并不是一件好事,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如今您本就圣宠优渥,若是再怀有子嗣,只怕连带着太后娘娘都要开始顾及您起来了。”
顾初云心中一动,知道采薇姑姑这说的是大实话,这宫中,永远是不会允许一个人风头太甚的,可如今却佯装做听不懂的样子,“姑姑这话是什么意思?若我这会子怀有了身孕,那以后何必还忌惮着皇后娘娘?莫说是皇后娘娘再对我甩脸子了,只怕这日后的请安我都能免了。”
“娘娘当真觉得能够免了给皇后娘娘的请安,日日不用再对着皇后娘娘是件好事儿吗?”采薇姑姑淡淡一笑,带着几分云淡风轻,在宫里头待的时间久了,这见得也就多了。
她深深看了顾初云一眼后,才说道:“想必娘娘是知道太后娘娘并非皇上生母的,想当初先皇后宫中的妃嫔众多,当时皇上的生母死了之后,虽说众人都不愿意抚养还是皇子的皇上,可心里不愿意,众人一个个面上都流露出争夺的意味来,别的不说,有个孩子在身边,皇上也能多来瞧几回,这一来二去,使几次手段,也渐渐能得了皇上的心。”
“可最后,先皇还是将皇上养在了太后娘娘膝下,虽说这与太后娘娘出身谢家不无关系,但奴婢总觉得皇上之所以这样做是觉得太后娘娘与世无争,兰贵妃备受先皇宠爱的时候,奴婢刚进宫不久,那个时间莫说是宫中妃嫔了,就连先皇后都受了不少兰贵妃的气,甚至两人在御花园碰上了,让路的永远都是先皇后,寻常的女子碰到了这样的事情都会觉得气不过,更别说贵为国母的先皇后了。”
“遥想当年兰贵妃是何等的风光,就连做出了那些个下作事儿,可皇上还是替她遮着掩着,对外更是对人说她是暴病身亡,哪里舍得众人一提起她都吐唾沫?只是先皇再宠爱又能如何,可始终越不过宫里头的规矩去,自兰贵妃走了之后,众人都说这乃是兰贵妃自作孽不可活,只说她站的太高,怕是连自己的本分都忘记了,奴婢何尝不是这样觉得,可奴婢说句以下犯上的话,这和先皇也不是一点关系都没有,若是先皇不时时刻刻护着兰贵妃,哪里会造成那样的大错?”
“反观咱们太后娘娘,就算是出身了得,哪怕是兰贵妃圣宠优渥之时也未曾对她说过重话,甚至为了拉拢谢家,待太后娘娘亲和无比,可饶是这般,太后娘娘该对先皇后和兰贵妃该尽的礼数却是一点都不敢落下的,且不说日日都是头一个,但每次都是前几个,这阖宫上下,谁提起太后娘娘不是满口夸赞?所有奴婢一直觉得,只有永远将自己身份摆的低些,才能安然无恙,甚至才会是最后那得利之人。”
这话,采薇姑姑先前从未说过,顾初云只晓得她将延禧宫上下管理的井井有条,却从未想过她会这般睿智,“姑姑的意思,我略也懂了些,只是姑姑想过没有,很多事情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是难得很……”
“这就是要考验娘娘的修为了。”采薇姑姑的神色不变。
顾初云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不过是随便寻了个由头就将她打发下去了,就凭着这么一番话,自己还不至于推心置腹,这宫里头最难看透的永远都是人心。
更何况,当初采薇姑姑直说暗地里会帮着查一查春晓自尽的事儿,可都过去了好几日,她不问,采薇姑姑却是绝口不提,事情放一放倒是无妨,可采薇姑姑每日得了空不是绣花就是叫宫里头的宫女们熬制药膳,一点上心的意思都没有。
很多时候看人衷心与否,压根不是凭着一面之词的。
可不得不说,采薇姑姑的话顾初云却是听进去了,明面上待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倒是愈发恭敬了,皇后娘娘想着太后娘娘之前与自己说的话,想着喜姑姑那法子,已然是胜券在握,就连面对着顾初云,都给出了难得的好脸色。
宫里头尊贵的两位主子看着相安无事,太后娘娘见了也是满心欢喜,在一日两人都在延慈宁宫的时候,又提及道:“……皇后,上次哀家与你说的那些话,你可是还记得?也不知道这选秀的事儿怎么样了?”
她是个好说话的,却并不是个糊涂的,到了如今宫里头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哪里会不知道?
皇后娘娘嘴角含笑,轻声道:“臣妾今儿来慈宁宫一则是与太后娘娘请安,二则就是与您说这件事了,没想到您倒是先提起来了,臣妾倒是觉得这选秀怕是再等些日子的好,如今陕北一带旱灾,扬州倭寇成群,老百姓生活的水生火热,若是这个时候再替皇上选秀,只怕老百姓会觉得心里不平。”
“更何况,后宫之中的妃嫔并不少,只是臣妾疏于管教,臣妾想这些时间让御膳房将那些汤汤水水都熬起来,每个宫里头都不断,臣妾再多尽些心,争取在今年年尾叫您听到好消息!”
太后娘娘含笑看了皇后娘娘一眼,暗道这才是有皇后娘娘的风范,那日一番话当真没有白说,“既然你都如此说了,哀家也就放心了,为皇上选秀也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哀家也觉得不妥当,只是日日想着皇上膝下无子,只怕哀家到了九泉之下都无脸面去见先帝了……好在你们一个个都是懂事的,哀家也就能放心了。”
顾初云也接话道:“太后娘娘可别费心了,这宫里头还有皇后娘娘在了,您啊,只管每日念念佛经侍弄侍弄花草得了。”
“你们一个个都是嘴巴厉害的,净知道哄哀家开心。”太后娘娘脸上总算是能够看到几分笑意了,这后宫太平了,皇上有子嗣想必也是指日可待了,“不过皇后,哀家可是记得你的话,只巴望着年尾能够叫哀家听到好消息。”
这话可不像是戏谑,倒像是提醒,提醒皇后,你自己说的话,可别食言了。
皇后娘娘早已心有成竹,自然是一口应承下来了。
等着出了慈宁宫,皇后娘娘都是难得的好脸色,在慈宁宫饶了一圈,装作看慈宁宫那些开的极好的好好草草,可等着顾初云一出了慈宁宫大门,侯在大门口的宫女就忙提了裙子凑到她耳畔说了什么。
不多时,皇后娘娘就与顾初云“碰”上了,“……云贵妃这会子做什么去的?本宫瞧着这春色不错,打算邀着你一起去御花园赏赏花儿了。”
她心里想着什么幺蛾子,顾初云不知道,但却也能知道她没安好心,自然是一口回绝了,“臣妾多谢皇后娘娘好意,只是臣妾之前种了明觉香的毒,如今一看见那些个花花草草就觉得心里发憷,哪里还敢去御花园,就不能陪着皇后娘娘一起赏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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