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一盘水煮花生引发的美谈
陈多功不以为意,可没过几日,就被人参了一本。
只说他乃是扬州知府,如今洪涝虽已过,但灾情未稳,陈多功却还留在京城养伤,一点都没有将江苏的百姓放在心上。
参陈多功的那言官乃是汪世勤之前的人。
陈多功原先本就是言官,如今一听这话,气的第二天就收拾东西走了,临走之前还不忘嘱咐谢七爷小心些。
谢七爷不以为,丝毫没有将张居之放在眼里,张居之会算计,他不是不会。
可张居之却是对这位曾经的学生极为看重的。
这一日下了朝,还专程邀了谢七爷去了京城最出名的天香楼用午饭,其实还有一摊子事儿等着谢七爷去处理,但今儿这鸿门宴,他却是不得不去。
张居之乃是天香楼的老主顾了,他一进去,掌柜的就亲自迎出来,将他们俩儿迎到了楼上的雅间。
门外头自然是有层层护卫把守。
张居之开口笑道:“还未恭喜谢太傅了,这三十二岁的太傅,在当朝可是第一任啊!”
“当不得老师的夸奖,我与老师还差得远了。”谢七爷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
张居之却是笑的开怀,“难为你还记得我这老师,也不枉费我教导了你一场,说起来当时你二伯父将你和你三哥送到我这儿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们俩儿是好苗子,只可惜你三哥,唉,大喜的日子,不说这些了……”
他絮絮叨叨与谢七爷拉着家常,无非就是一些家长里短的话。
好在谢七爷知道他这性子,要不然还真在他这话语声中渐渐放下了戒备。
不一会,掌柜的就亲自上来了,酒菜上完了,还不忘端上来一碟子水煮花生,一颗颗花生极嫩,“知道您爱吃水煮花生,这还是我专程给您留的,昨儿庄子上刚送过来了。”
这张居之喜欢吃水煮花生,在整个大晏朝也算是人尽皆知了,这谁人都有点小癖好,有的是好吃,有的好赌,有的是好色,却没有人好水煮花生了。
就因为这水煮花生,所以才让张居之贤名远播的,哪家的母亲教导儿子总说,日后要像张大人似的当个清正廉明的好官。
这水煮花生本就常见,众人看到一次想到一次张居之的清廉,久而久之,张居之在老百姓间的名声是极好的。
可谢七爷知道,张居之并不喜欢吃这水煮花生。
那个时候,他和他三哥师从张居之,本该午睡,可两个小儿哪里沉得下心来,偷偷在府里头摸着玩,不小心闯入了张居之的书房中。
在窗户外,他们见着有丫鬟递上来了一碟子水煮花生,可张居之不过是闻到这花生味,便将那一碟子花生给掀翻在地,呵斥那小丫鬟下去。
那小丫鬟红着眼睛便下去了。
这一幕纵然是过去了二十多年,谢七爷还是忘不掉,更是明白,这水煮花生只是张居之用来拉拢人心的法子,一拉拢就是这些年。
想及此,谢七爷亲自挽起袖子,替张居之剥起花生来。
一粒粒花生饱满晶莹,堆在小碟子里,看起来便极有食欲。
张居之极为受用,道:“你这个学生,我还真没白教……听说最近太后娘娘在给你说亲事,你对那英国公府的姑娘不满意?”
这事儿传出来都有好几个月了,他不可能今日才知道。
谢七爷淡淡道:“不过是不想耽误别人家姑娘罢了。”
“韫和,你实在太谦虚了,英国公府是个什么底子,旁人不知道,你我还能不知道吗?”张居之嘴角的笑更深了几分,捻了一颗花生喂到嘴里,戏谑道:“莫说是英国公府的嫡出姑娘了,若是皇上有妹子,都不一定配得上你的。”
这话,谢七爷可不敢随便接,“老师说笑了。”
张居之笑道:“可是嫌弃英国公府入不了你的眼?我夫人倒是有位远方表侄孙女儿,生的极好,还和你故去的太太一样,是保定人,要不要找个时间瞧一瞧?”
当真是老狐狸!
张居之未出阁的孙女一大堆,如今却推出一个张夫人的表侄孙女儿来,当真是会算计,为自己的孙儿求娶魏成武的女儿,就算是不喜欢,到时候还有姨娘和通房了,可这孙女儿就不一样了,一搭上就是一辈子。
更何况,张居之笃定自己能将魏成武吃的死死地,对谢七爷却没有这个信心了,到时候若真的闹得势同水火,那张家势必也不得安宁!
他可以不看重孙女,但底下那几个媳妇只怕会不答应的。
他的心思,谢七爷知道的是一清二楚,依旧道:“还是算了罢,如今我并没有成亲的心思,多谢老师关心了。”
这般说,张居之才放心了些,若谢七爷真的娶了英国公府的嫡出姑娘,那他可该着急了。
又吃了几颗水煮花生,张居之才眯着眼睛道:“之前你和云贵妃娘娘那些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的,莫不是惦记上那位云贵妃娘娘了罢?”
谢七爷剥花生的手莫说是顿一下了,就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老师又在同我开玩笑了,我与云贵妃娘娘见面都不会说上几句话,如何会肖想云贵妃娘娘?我是知道自己身份的,这种事莫说是做了,哪怕是想都不敢想一下的。”
自然是不会只想一下的,想的是夜夜翻来覆去睡都睡不好。
张居之深深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得了,在老师跟前也就不用装什么了,老师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见那绝色美人,自然是要惦记惦记的,别的不说,就说当年宠冠六宫的舒太妃娘娘,谁见了她一面,这晚上都是神魂颠倒的都睡不着觉了。”
说着,他更是叹了口气,道:“只可惜那样的绝色美人,如今却被太后娘娘给拘在佛堂里。”
他这个人高明就高明在不会太完美,虽很多事情做的很漂亮,却会露出点缺陷来,让人不会觉得有威胁感。
谢七爷笑了笑,没有接话。
舒太妃他是见过的,可他倒是觉得,舒太妃生的没有顾初云好,舒太妃的好看中带着几分魅惑,带着几分勾人,可顾初云的美貌之中却带着几分明艳,就好像早晨的太阳似的。
正坐在窗台下拨弄着花儿的顾初云却是打了个喷嚏,一旁的玉萤见了,笑着说道:“娘娘,定是谁在想你了。”
顾初云若有所思。
定然是顾老爷了,这些日子说是顾老爷病的愈发重了,说想看看她,她不怪顾老爷,但却不想再回到顾家。
如今顾初云的脑海中还存着在顾家的记忆,那些日子,着实有些不痛快!
南景见着她不说话,便将话题给岔开了,“娘娘,皇后娘娘的胎已经满了三个月了,据那懂得相看的嬷嬷们都说皇后娘娘肚子里这一胎定是男孩,皇后娘娘喜的不得了,最后不知道她到底与皇上说了什么,惹得皇上答应了皇后娘娘派人去路上照顾汪世勤和皇后娘娘的妹子了,不得不说,这皇后娘娘当真是有几分手段的。”
顾初云笑了笑,道:“那太后娘娘那边了?可痛快?”
她知道太后娘娘虽希望皇家的子嗣昌盛,但却不希望那孩子是从皇后娘娘肚子里爬出来的,更别说如今这皇上膝下无子,若皇后娘娘顺顺利利诞下了皇子,那定然是日后的太子,以后的天子,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如今闹成这般,这皇后娘娘以后焉能给太后娘娘好日子过?
皇上并非太后娘娘所出,这乃是太后娘娘心底永远的一根刺。
南景笑着接过宫女递上来的一盆文竹,轻声道:“谁说不是了,说是太后娘娘当时听到这消息的时候脸色就不好了,什么话都没说,只说要屋子里所有的人都下去,她想一个人待会儿。”
犹豫了好一会,她才道:“说起来有件事儿不知道该不该与您说。”
这件事藏在她心里也有几天了。
顾初云瞥了她一眼,道:“在我跟前还能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南景别扭说道:“奴婢总觉得这四处有谁在盯着咱们似的,只是一回头又什么都没有。”
“这有什么可稀奇的,若是没人盯着咱们,我才觉得稀奇了。”顾初云倒是不以为意。
可顾初云摇摇头,郑重道:“不是的娘娘,这和之前皇后娘娘、熙妃娘娘派人盯着咱们不大一样,这人好像是寸步不离在跟着咱们,有好多次奴婢都能察觉到那人甚至在什么方位了,只是一转头便是什么都没有……”
玉萤撇撇嘴,道:“是不是你多心了?还是,延禧宫闹鬼了?”
说着她又觉得不对,纳闷道:“可就算是真的闹鬼了,哪有鬼敢青天白日露面的?”她可不怕什么鬼神之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她行的端坐的正,怕什么?
这会子正趴在屋顶上的长平听到这话却是一阵冷汗,自己这般费力不讨好,居然被人家当成鬼了?只是那个南景,未免也太厉害了些,明明从未看到过自己,哪有凭感觉就能断定延禧宫有外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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