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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前世(四)


番外:前世(四)

“唔…”

圣熙帝吻上来的瞬间,柏钰止不住往后倒去。

视线天旋地转。

奏折垫在身后,白色长袍在御案铺开,像一朵春日绽放的玉兰花。

谢淞寒托着他的腿根,唇舌勾缠,情潮搅动在空气中。

御书房温度上升,多了几分炙热。

“大婚过后……”圣熙帝在亲吻的间隙中道,“你就是朕的皇后,永远都跑不掉,直到朕死亡。”

柏钰眼眸清润微亮,漾着晶透细碎的光,在他的攻势下腰身发颤。

柏钰阖眸,手指想要抓住什么。

不小心碰到旁边的铁片。

被锋利铁片划过,指尖顿时涌出鲜血。

“嘶…”

这一声令谢淞寒起身,见到他被划到的葱白手指,鲜红血珠渗出。

眼神一定。

他执起柏钰的手送到唇边,含住出血的指尖。

手指被湿热的口腔包裹,柏钰下意识想要挣脱,“别——”

谢淞寒没让他挣开,舔去他手上的血,再用干净的手帕给他受伤的手指包起来。

柏钰微怔。

-

帝后大婚在紧锣密鼓地操办着。

在诸位大臣不停上奏反对时,一股谣言的妖风刮入民间。

传言,柏钰是江南某个洞府修得的人参精,圣熙帝下江南时遭遇刺客,身受重伤,来到柏钰修行的洞府。

人参可救命延年益寿,但要救人必须结合七天七夜,功效才能发挥出来。

就这样过去七天后,圣熙帝脱离了生命危险。

原以为就这么结束了,但圣熙帝的伤每到月圆之日就会发作!

如果不和柏钰双修将会再次面临生命危险!

就这样,圣熙帝将柏钰带回皇宫,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要封他为后。

百姓嗑着瓜子,“真的啊?后来呢?”

谣言传播者·肖别尘一拍桌子,“后来!咱们英明神武的陛下发现,柏钰怀孕了!”

柏钰出门遛弯时,发现宫人们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

总是会瞟向他的肚子。

在他吃饭先喝汤时,小福子赶紧帮他扇了扇,“呼…主子,有点烫,别把须须烫掉了。”

柏钰:“???”

什么须须?

再比如,宫女们闲时聚众唠嗑。

“你们说,陛下第一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不是人参精吗,应该没有男女之分?”

“那生下来的是人参还是人啊?”

“如果是人参,要教他怎么修炼吗?”

听力超群的柏钰:“……”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听了几天胡言乱语的柏钰头晕脑胀,感觉脑子被强行塞了些乱七八糟的糨糊。

等到谢淞寒回寝宫,见到的就是他神游天外的样子。

“…怎么了?”谢淞寒手指微紧,“平日在宫里感到无趣?”

柏钰躺在软椅上,揉了揉眼。

“我可能没在皇宫,你是不是带我走错了,这是另一个世界吧?”

谢淞寒探向他的额头,“病了?”

“你才病了。”柏钰拍开他的手,稍微坐直,“我觉得我处在一个不讲逻辑的大型涩情话本里。”

谢淞寒明白他是怎么了,短促笑一声。

“朕查过了,是韩辰请教了你那位从江南赶来的朋友,两个人,三天,传遍京城,可谓一个奇迹。”

柏钰:“……”

他捏紧软椅扶手。

怪不得耳熟,真是熟人的手笔。

柏钰站起来,“我出宫杀个人,很快回来。”

谢淞寒把人拦下,圈在怀里,一起倒进软和舒适的软椅。

“别急,虽然离谱,但不是没有成效。”

柏钰:你也知道离谱啊!

离谱,但有用。

民间呼声很高,不能让圣上的救命恩人无名无分。

那些头脑清醒博览群书的朝臣虽知这是瞎编,但在日益壮大的流言中也被打了个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

没有柏钰,圣上会死?

那肯定不能啊!

阻拦的折子少了许多。

甚至,在大婚前,谢淞寒不知从哪儿得知哪两名官员家的公子情投意合,亲自下旨为他们指婚。

两位公子感激涕零,终于不用再琢磨私奔的事了。

大家怀疑谢淞寒此去江南是被蛊惑了——然而他手段仍旧风行狠绝,在此期间甚至处理了与流匪勾结鱼肉百姓的户部侍中,砍了他的头挂在城门三天三夜。

同时也是一个警告。

再逼逼赖赖小心连你们一起砍。

就这样过去几个月。

礼部那边的大婚事宜准备妥当了,钦天监择的日子临近了,即将迎来帝后大婚。

终于清醒过来的朝臣:……???

好像有什么堵住了他们的脑子,突然又通畅了。

但箭在弦上,再阻拦也无用。

明昭八年,帝后大婚。

自柏钰入宫起便开始翻修的与凤宫焕然一新,建筑风格偏向江南地带,并多了一大池子荷花柳树。

柏钰在宫人的伺候下换上适合男子的皇后婚服,大红色凤袍按照他的尺寸紧赶快赶量身定做,珠光点翠的凤冠戴于发顶,精致华贵。额间一抹红金花钿,妆容浅淡却掩盖不了明艳五官,昳丽夺目,风华绝代。

看痴了一众宫人。

换好一切后,柏钰望着铜镜里的人,希望的却是谢淞寒此时在。

但在典礼开始前,帝后不得相见。

这一天要做的礼节繁多。

其他事情谢淞寒可以不让柏钰操心劳累,但大婚之日不行。

大典,祭祖,接受文武百官朝拜。

柏钰和谢淞寒站在高处,身旁是金銮殿的龙首石雕,日光刺透红瓦黛檐,为身着婚服的帝后二人镀上一层神圣的金光。

朝臣叩拜。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谢淞寒眼里只有柏钰。

像是要把他此刻的样子永远刻在心底。

“你走不掉了。”

柏钰莞尔。

礼节完,便是洞房花烛。

谢淞寒推开与凤宫寝殿大门,比了个手势,里面的宫人自觉退下。

他们的洞房花烛夜,他不要任何人打扰。

柏钰一袭嫁衣坐在床边,盖着盖头,双手藏在宽大袖袍里。

谢淞寒来到他面前,静静站着。

谁也没有先打破这个氛围。

几息后,谢淞寒才想起来要挑盖头,喜秤刚伸过去,便被柏钰抓住那头。

“…等等。”

谢淞寒保持着没动,“等什么?”

柏钰说话含糊,“等我嚼完。”

谢淞寒:“……”

又过去了会儿,柏钰松手。

“好了,你掀吧。”

谢淞寒生出被抢戏的无力感,呼了口气,才揭开他的盖头。

头戴凤冠,明眸朱唇的柏钰落入他眼中。

谢淞寒呼吸窒了窒。

仿佛是第一次见到他。

这样璀璨耀眼的一个人,明明他见过他更美的样子。

可仍旧会感到震慑和惊艳。

超出性别与世上全部景致的美。

“陛下,”柏钰提醒,“下一步是不是要喝合卺酒。”

谢淞寒:“……嗯。”

他去拿酒前,先问:“你刚在嚼什么?”

柏钰挪眼,“桌上的桃花酥,放一天有点硬了。”

谢淞寒:“……”

谢淞寒:“饿了?”

其实不太饿,柏钰不久前吃了不少东西,刚才就是闻着桃花酥很香,没忍住尝了一块。

“是饿了。”

柏钰伸出指尖攥住谢淞寒的衣袖,微微抬头,眸光莹莹。

“陛下该给我吃点好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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