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我从没忘记过那一天
“亦城,你回来啦。”乔爸看到顾亦城有些惊讶,“快进来进来~”热情地把顾亦城拉到了家里,“老婆,你看看谁回来了？”
“还能有谁呀,你女儿呗。”乔妈一边说一边从卧室走出来,在看到顾亦城之后愣愣,“哎哟,这不是城城嘛,你出国留学回来啦。”
“叔叔好,阿姨好。”顾亦城笑着打着招呼。
乔瑾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有些无奈将顾亦城放下那些衣服袋子拎起来,然后径自走到了自己的卧室里,丝毫不管外面的父母是怎么跟顾亦城寒暄的。
从小到大,他们几家人都是住在一个胡同里的,后来拆迁分到的安置房也是前后楼,所以彼此都很熟识,顾亦城是他们这批孩子中最为出类拔萃的,长相好,文凭高,俨然成了几家有女儿的人家中女婿的标准。如果不是顾亦城的父母早已经离开了C市去了别处定居,这个话题渐渐冷却的话,乔瑾认为,顾亦城很可能会成为抢手货,几家父母会不会因此打起来？
想到这儿,在房间里收拾东西的乔瑾忍不住笑了起来。
竖起耳朵,自家爸妈依然很热情很寒暄的慰问着顾亦城。
到底谁是亲生的？乔瑾汗颜,走出了卧室,抱着手臂靠着门框,“我说,老乔,你闺女我已经大半个星期没回家了,这难得回趟家,你就是这样对我的？”斜着眼睛看着乔爸不满问道。
“这孩子,人家亦城好久没回来了,都是一起看到大的孩子,吃什么醋呢真是。”乔爸说,“亦城啊,在叔叔家吃饭哈,我这就去做饭,哈哈哈。”开心的乔爸立刻起身走到厨房,麻溜的拿起围裙系上,一副准备大显身手的样子。
乔妈更是补了一句,“你乔爸一般不轻易下厨,城城啊,可不要拒绝哦。”
“好的,我会好好期待的。”顾亦城笑了起来,抬头看到了站在房门口的乔瑾,挑了挑眉毛。
乔瑾内心翻了一个白眼,这什么表情！这特么什么表情！
好容易等到吃饭的时候,乔瑾就静静看着爸妈的殷勤样子,无奈拿起筷子默默自己吃饭,心里哀怨,到底谁是亲生的？“差不多行了。啊。”乔瑾看了眼父母,“过于热情,就有点虚情假意了啊。”
“怎么说话呢。这孩子。这不是很久没见了吗？”乔妈没好气说,“你这难得才回家一趟,家里可好久没这么热闹了,你也不早说,城城啊,你将就点吃,这丫头也没说今天回来,所以今天没买多少菜...”
“就是就是,影响我发挥。亦城啊,下次来,下次来叔叔给你做拿手的,都是大菜！”乔爸笑着说道。
“行行行,我的错我的错。”乔瑾实在无话可说了,只想快点吃完快点送走顾亦城。
“其实挺丰盛的。还记得小时候经常来叔叔家蹭饭呢。”顾亦城笑着说道。
“是呀,是呀,那会儿你爸妈忙,经常晚回家,不能让你饿着肚子呀。说起来啊,还是以前在胡同口那些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这住了楼房,虽然前后楼距离也不远,但这上下楼的,也是麻烦。”乔爸说,“你父母呢,又去了外地定居,我们这几家啊,就剩我们跟老舒家在这儿了,对了,你回来,你舒伯伯那边知道你回来了吗？”
“当然知道啦。我们的亦城哥哥一回来就去找过舒心那个小丫头啦。连我都是通过心心才知道他回来的。”乔瑾吃着饭插嘴说,“而且本来人家也就是过来看舒伯伯他们的。看,被你们硬留下了。”
“...”乔爸乔妈听到这话,一时无言,一起看向了顾亦城。
原本和乐融融的气氛因为乔瑾的话,有些尴尬。
顾亦城轻咳了一声,“回来这么久了,我爸妈不在C市,那我自然是要代替他们二老来看看你们的,今天本就是打算拜访叔叔阿姨的。乔乔,不要乱说,嗯？”
“是,是吗？”乔爸问道。
“哪有去过舒伯父那里,不来您这儿的,在我的心里,你们可都是我的衣食父母呀。”顾亦城轻笑着说道。
“就是就是,城城这孩子从小就顾全大局。肯定是都要来看的,你这丫头啊,不知道不要瞎说八道的。”乔妈开口把话接了过来,“来,吃饭,吃饭。”
“好。”
这波有些尴尬的话题被翻篇了,好容易吃完饭,乔瑾以第二天要早点去台里为理由并没有住在家里,当然也顺便把顾亦城带走了。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路灯将两人的身影拉得老长,一路上,谁都没先开口说话。直到走到公交站台的时候,乔瑾开口说,“一会儿我坐公交车回去。”
“乔乔,你对我...是不是有些什么误会？”顾亦城看着乔瑾问道。
“没什么误会呀。”乔瑾说,“你是说吃饭的时候我说的话吗？你怎么当真了？说好的跟以前一样,开个玩笑你还当真啦。”
“乔乔...”顾亦城颇为认真看着乔瑾,没有接着说下去。
“嗯？”乔瑾仰着头看着顾亦城,没有再躲闪什么,“要说什么？”
顾亦城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最终却还是没有说出口。
“不说的话,那我走啦。我公交车来了。”伸手一指,乔瑾说完也不等顾亦城有什么样的反应,直接上了公交车,等到顾亦城反应过来的时候,公交车已经启动开跑了。
“唉...”顾亦城默默叹了口气,他了解乔瑾,毕竟从小一起玩到大的,越是表现的如此不在乎,其实内心就有在意。一直以来,乔瑾都是这样的性子。
所以,乔瑾越是这样故作轻松,心里指不定在纠结着什么呢。
所以,即使当年她说,不在意那天晚上的事情,而实际指不定一个人度过了多少个失眠的夜。
就像...他一样。
当年他年轻,听到乔瑾说不在意,也就转身离开,他知道,那很不负责,也很伤害乔瑾。
而这几年,顾亦城很清楚,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那一年,那一晚上。
也根本做不到不在意,当做没发生。
只是,他没有想好要怎么去跟乔瑾说这件事情,去正视这件事情。于是,她的故作洒脱,他的一如既往,现在看来,其实都是在逃避。
回到小区外的停车场地,上了自己的车,顾亦城在整理思绪之后开车回家了。
之后的日子里,乔瑾的情绪不再受到影响,恢复到了平静,而与此同时因为上次景少夫妻的同时现身电台,她的名气似乎又跟着上了一个档次,电台里也开始着手为她量身打造新的节目,大街小巷里,一些广告牌上也有了相应的宣传海报。
有的时候走在路上,还能被认出来,这种感觉也是挺微妙的。
平静的小日子一直到顾亦城给她打了电话,约在了一家老火锅见面,并且说出那句,“乔乔,我从没忘过那天”之后,一切都变了。
“......”沉默了半晌,乔瑾开口问道,“所以呢,什么意思？”
“乔乔,我的意思是,也许..我们可以试试？”顾亦城说。
“试试？在一起吗？”乔瑾反问道,表情看不出喜乐,“顾亦城,你要跟我试试,在一起的理由是什么,是因为那一晚,还是因为你喜欢我？”
“我...”
“我说过,那年我们都喝多了,所以发生了一些事情只能推给酒精,别无他法,当年我说过不要你负责,那么三年过去了,也自然不会再追究。所以,你没必要纠结这么多。还是说...”乔瑾顿了顿,“顾叔顾姨知道你回来了,催你赶紧为他们二老找个儿媳妇儿,让我给你当挡箭牌吗？”
“不是,乔乔。我不是这个意思。”顾亦城急忙否认说。
“也对,好像现在除了我,你也没有别的相熟的挡箭牌了。心心和连奕名,应该是板上钉钉朝着结婚去的。”喃喃自语着,后半句,乔瑾的声音压得很低,“如果是你应付你爸妈,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我可以帮忙,但如果你是认真的,抱歉,我拒绝。”说完,从包里拿出一张一百块放在桌上,“最近减肥,火锅就不吃了,你慢用。”说完,起身就走了。
“乔乔...”顾亦城加了,立刻起身要上前追她,却被服务员拦住要买单。等他匆忙买完单之后,乔瑾早就不见了人影,“这丫头,怎么每次跑得比兔子还快？”
乔瑾回到家里的时候,脑子里乱乱的。当年的事情,是乔瑾的一个秘密,谁也不知道,如今,顾亦城揪着这件事情不放,还说什么一直没忘记,他几个意思啊？挠挠头发,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乔瑾觉得,原本心静如水的她,好像越来越不淡定了。
正巧这个时候接到了电台的电话,说是有一个去临市电视台学习出差的机会,问乔瑾要不要去。
还用问吗？必须要！
于是当天晚上,乔瑾就收拾东西,第二天一大早便直接飞到了临市。
然而令乔瑾没想到的是,顾亦城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这个消息竟然跟着乔瑾就追了过去,而且还赖在了乔瑾住得酒店里就是不走了,还就住在乔瑾的房间隔壁,没事儿就在乔瑾面前晃悠着,让乔瑾觉得,过去她认识的那个顾亦城,恐怕是个假的。
尽管乔瑾选择对顾亦城视而不见,可赖不住顾亦城心意已决,不管乔瑾说了什么话,顾亦城所展现出来的意思就是他是诚心诚意要跟乔瑾正式开始,以恋人的方式去相处。可是,乔瑾似乎在抗拒什么,说什么也不松口,即使他隔三差五去了乔瑾的家里,拉拢了乔爸乔妈,可结果都是,回到C市后,乔瑾依然躲着顾亦城,不想见他。
直到顾亦城跟舒心通过一个电话之后,他似乎找到了一些原因。
“乔乔姐说的啊,她这么说的。说肯定是因为顾叔叔追着你要儿媳妇抱孙子,所以你才这么火急火燎追着她跑,要不是因为我有男朋友了,我也肯定也是你下手的目标。”舒心老神在在说道。
这句舒心无意间调侃的话,反复在顾亦城的脑海中搜索着,在想着那天在临市,乔瑾跟他说的那句,‘是因为心里还装着心心吧。’
所以,一直以来,乔瑾都认定了,他喜欢的人是舒心,心里装着的都是舒心,所以,对她,不可能有超乎妹妹之外的感情,所以,乔瑾真正建议的,是这件事情。所以,才会对他一切的表白视而不见,对他所有的做法都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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