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又来贼了
“你能打听出什么？还能比我们正面刚上还好？”伯军笑着问。
叶天闻言直接走过来一屁股坐在伯军的身边。
顺手一揽他的脖子，把原来坐在黑奇络旁边的伯军朝自己的方向使劲拽了拽，惹得伯军又是连翻白眼儿又是举拳假装要揍他。
“哎哎哎！别别！”
叶天举起双手做投降状，陪着笑又是顺手一下拍掉伯军作势就要挥过来的拳头。
“好了，你打听出什么了？”
伯军还闹着要打他，黑奇络适时的打断了，转身看着叶天，问道。
叶天闻言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雪白的瓶身上只印着一株红梅。
叶天用指节敲了敲瓶身，小瓷瓶没有像几人以为的一样发出清脆的声响，反而声音闷闷的，不知道为什么。
“嘿嘿……来的时候特地申请的，专业装妖气的瓶子，哎哟那表格填得我啊那个想吐哦……不说这个不说这个，知道这里边儿装的是啥？”
叶天说完一抹鼻头，语气里毫不掩饰洋洋得意，抻着头四处看看众人，没人理他。
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伯军“噗”的笑出一声，然后故意动作很夸张的捂住了嘴，这回轮到叶天翻白眼儿了。
还是风如靖“有眼光”的问了一句:
“难为你了，好东西吧？里面装了啥？”
“啧啧啧，还是咱风大小姐有眼光啊！申请这玩意儿可费了劲儿了……咳咳，这里面的啊，”叶天摆出一张“深藏不漏”的高人脸，“就是那女妖的妖气！”
“哦。”风如靖说。
伯军掩口偷笑，被叶天发现了，就干脆大大方方的大笑起来: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来来来我带你到她家去，你收多少都行！”
“呸！我还没说完呢，哼”叶天突然阴阳怪气的看看伯军说，“你可别因为我搅和你事儿了就老怼我啊，嘿嘿，搅和你的那可不只是我！”
伯军一怔，嘴里骂了句脏话正要反驳什么，庞倞上前打断道:
“行了别说那些没用的，狗儿，你说吧，这妖气有什么特别的？”
叶天却不是很乐意，转头看看黑奇络，后者见他看过来，笑了笑朝他一挑眉毛，把手在腰间一模，好像要取出什么，面含挑衅。
叶天只好又是举手告饶，嘟嘟囔囔的说:
“也不是我不想说来着，谁让你们捣乱？这回我不说完谁都别接茬……呸，死庞倞叫谁狗儿呢？！我跟你们讲啊，我这里边儿的妖气我都做过分析的，你叫我来这儿的时候我就顺手交给这边儿的‘局子’收管了，然后查了下你说的这一片儿妖怪的名单，你们猜怎么着？”
没人接话，这在等着他自己说，叶天只好无奈的摸摸鼻头，自问自答:
“你们这么着真没劲啊……是真没劲……我接着说吧，咳咳，还真就有这么一对儿，一对儿啊！夫妻，丈夫叫李叹，小职员;妻子叫张惋，家庭主妇。”
叶天又说:
“资料显示上挺本分的，除了名字住址别的一律没有，没有孩子，没做过能上记录的好事儿，当然也没闹乱子，连罚单都没贴过一张。后来李叹因病去世，然后就没有任何记录了。嘿嘿，透过这个你们能连想到什么？”
“所以，那个凶手只有那个女妖张惋了？”黑奇络问。
“有什么不对吗？“伯军问。
黑奇络闻言笑笑说:
“也没什么，你看，当时我们被追的时候，那女妖……张惋不是一直大喊‘老公’‘老公’的，让她‘老公’来帮她嘛？但是她的丈夫李叹明明就已经死了。不过我倒是在她家的饭桌上看见了两幅碗筷。”
气氛一时之间再次沉默，不过这一回所有人都在沉思。
不过片刻，风如靖说:
“你们大概还记得玉声老师说让我们别把凶手的智商想的太高吧？”
“或者换种说法，”庞倞接口道:
“也可以说是，别把她的神智想的太清明。”
黑奇络和伯军几乎同时开口:
“狗哥，你还有这两人的照片和妖气样本吗？”
“狗哥，有没有那俩人的照片和妖气样本？”
说完两人对视一愣，叶天左右看看，连忙回答:
“有啊，要吗？”
黑奇络点点头站起身:
“来吧，准备逮捕、处理了。”
……
夜晚，厨房已经打扫干净了，还摆上了新的罐子，捡起来用水冲干净的白菜、鱼和“腌肉”在里面盛得满满的。
张惋早早地做好了饭。
两只碗摆在一起，张惋细心的盛好了饭，将一块切好的“腌肉”用筷子夹起来，笑着端端正正的摆在对面的碗里。
而自己的碗里早已把泪当盐，她却浑然不觉。
深夜里，张惋坐在床边，拿着一个日历一个日期一个日期的数着，嘴里念念有词:
“没关系啦，这一次我们可以稍微节俭一点点，就一点点哦，我腌的菜到时候应该就可以吃了。嗯……买一瓶酒吧？”
她没有开灯，只是呆板的敲着手指头，手指发有微光，照见那里一个日期被红笔圈起来，旁边写着“一百周年”的字样。
张惋声音嘶哑得很是难听，如果有人见到这幅景致，大概会觉得诡异，不过“好在”这里唯一的人形物只有张惋，以及厨房里的“腌肉”……
张惋念了一会儿，便昏昏沉沉的睡去。
随着她的眼皮慢慢合上，空气中一个朦胧的身影开始渐渐显现。
一个长发赤脚的少女出现在她床的附近。
少女身披雪白的纱制披风，里面朦朦胧胧透出一点淡绿色，看不清式样。长发直垂到膝盖处，只在近发尾处束了起来，踝上银铃一动便会低响。
少女走到张惋床前，淡淡的叹了口气:
“该怎么说呢，你还记得多少呢，又有多少神智，能把它告诉我呢？是我来的太晚了吗？”
听不出喜悲，而后少女偏偏头，似乎还在思索。
片刻后，少女叫醒了沉睡中的张惋。
张惋睁眼，一看到站在自己床前的少女，立即大叫道:
“老公老公！又来贼了！……你不要跑！”
叫着就想抓住少女，少女却丝毫也不在意，仅仅是随手一挥。
“啪！”
“啊！呜呜……啊！”
“啪！啪啪！”
“老公救命啊……救命啊！……啊！”
“啪啪！啪！啪啪啪啪！”
连着几巴掌扇过去，张惋早已被扇得坐倒在地上，仅剩的神智让她连呜咽也不敢，只能低着头，用余光偷瞄少女。
少女垂着的的右手，此时亮起微光，在光芒之下，少女的脸上莫名浮现出一丝不忍。
然而转瞬即逝。
少女问:
“你知道我是谁吗？”
张惋这才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慌张的眼神像个孩子，她木然的点点头:
“我知道，你叫鹿伎……”
“你什么时候见过我的？”叫做鹿伎的少女问。
“打……架的时候……和坏人……打……打架的时……”
“好了，”鹿伎打断她的话，然后又问:
“记不记得你的丈夫在哪里？”
“我的丈夫……他在……在……在……”张惋试着回答，说着便把手往床上一指，然后好像第一次发现那里空无一人似的，整张脸茫然而痛苦的扭曲起来。
接着，她开始抽泣。
鹿伎叹了口气，说道:
“果然还是不行么……还是要强行……”
然后，鹿伎从披风下伸出手，食指不由分说，直接抵在张惋的额头上。
随着淡绿色的光芒开始在鹿伎的手指与张惋的额头之间绽放，张惋开始五官扭曲、四肢抽搐，并且痛苦的口申-吟……
“不要！不要……你放开我！求求你……”
鹿伎的脸上始终带着一丝惋惜，或者说不忍，但是抵在张惋的额头上。
片刻，鹿伎突然收回手，向某个方向望了一眼，低声道:
“有那边的孩子快要来了，要是被谁发现我的妖气，特别是那个玉声的话，好麻烦啊……算了，这些先用着吧，剩下的我回头再拿。”
最后一句话是对张惋说的，但后者此时已经倒在地上浑身颤抖，汗水、眼泪流得满脸都是。
鹿伎望着她摇摇头，接着微光散去，鹿伎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黑暗中，只剩下张惋在地上痛苦的扭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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