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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客


  时间一晃,过了晌午,天公倒是不做美,下起了小雨。

  良工和王阙之便商量了,定于明日停雨再走。

  至于那群劫匪,想来是群惯犯,决不能姑息,就交送给当地的衙门了。

  “东流”倒是一直在屋里聚着,没怎么出来,里头时不时传出靡靡琴音,想来是那琴师在弹奏给主人家听。

  又是一夜,头天停雨了,一行人也准备上路了,队伍还是按照那日的行头整装出发。

  领头的仍是良工和于秀矢。

  “唉,还有多远啊?”谢灵稚卧躺在塌上,上了马车后暂时就不用做戏了,她试了试,就这个姿势舒服。

  “别扯开话,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陆拟一脸的疑惑,匪夷所思,止住她想拢被子的手,“你看看,那大小姐又是喂肉,担心你吃不饱,还特地跑街上去帮你买吃的。你要说什么都没有,我是不信。”

  “啪”,谢灵稚毫不留情地拍开了他的手,拢了拢杯子,嘴上不停,“哎呀,你管这个做什么,说不定人家就是喜欢我,看上我了呗,毕竟我貌美如花年方二八。”

  “就你?呵……啊!你又打我。”

  “几日不打,上房揭瓦?”

  “不说就不说了呗,动什么手啊……”

  “停停停,你们俩别闹了,先想想接下来怎么做,别忘了我们是有任务在身上的。”萧荀劝道。

  “对哦!”闻得此言两人停手了。

  “那老大怎么想的?”陆拟此言一出,其余众人都看向王阙之,就连素日只喜欢冥想的李无错也微微侧目。

  王阙之在这些人的视线下,缓缓开口,“唔,那我就给你们顺顺吧。”

  他将昨晚与良工等人得到的发现合盘托出,萧荀则在一旁应和。

  “原来如此。”陆拟恍然大悟。

  “所以,现下的情形就是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退又不能退,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王阙之说道。

  他摘了个葡萄往上抛,准头挺好,吃进了嘴,一副浪荡公子模样,与在客栈时显然不是一个人。

  “这算什么?”谢灵稚忿忿问。“摸着石头过河?”

  “没法子啊,敌人在暗,我们在明。”萧荀插嘴道。

  王阙之点点头,又摘了一个葡萄,“不过有一就有二,这一路,想来是不太平。”

  车外的良工和于秀矢也有同样的忧虑,两人坐在马上,商讨了许久,也没得出个所以然。

  “那只能先这样了。”良工颔首。

  他们的计划就是,换一道路走。

  从南部去北部,一开始走的就是官路,因为是商队,走官路更吻合,所以他们原定走的就是官路,本来出了客栈,再行个几里路,就是分道口,一道为官路,一道为山路。

  明眼人都知道要走官路,可奈何出了客栈那事,他们便选择走山路。

  显然人多眼杂的地方不适合商队出行了,来者不善,他们又找不到线索,就只好先避着,况且,若真有人跟着,还能伺机而动,毕竟他们这一行十六人,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倘若真的荒郊野外打起人来,也不必担心被官府发现端倪。

  “山路不是劫匪多吗?我们可是商队啊,正招他们呢!”陆拟苦口婆心地劝道,他想改道,山路可都是麻烦。

  萧荀挑眉,喝了口茶,摇了摇头,道:“诶,不能这么说,总归,你不想被暗杀吧。”瞥了他一眼,接着说,“敌人可是有备而来,若是走了山路,我们也会少些顾忌,腾出手来专门针对他们,当然,只要他们敢出来。”

  萧荀是萧家的人,萧家是太史令一职的常客,自祖皇打下天下后,给众功臣安排官职时,太史令就赐给了萧家,萧家祖上有功,祖皇就曾赐萧氏一块“扶生令”,萧氏没说,后人也不知有何用处,但是祖皇所赐,萧家世代相袭,就这样供起来了,直到萧家南迁,就把它一块带到了南部,至今萧荀都不知道那块令牌有什么用处。

  萧荀聪慧,性子却不如往常萧氏子弟般喜静,在同辈中,显得格外地顽皮,嘴皮子功夫也厉害,口若灿花,脑筋动的也很快,就是这嘴里没有一句真话。

  陆拟闻言,倒是不敢再有什么意见。

  唉,说不过,还不如睡觉去。

  便就近坐下,学着王阙之一样歇息。

  萧荀又喝了几盏茶,视线一转,看到李无错又在拿着本《琴谱》看的入迷,那双眸子动也不动,没有生气。

  他心中可惜,唉,怎的年纪轻轻的,就浸淫入琴乐那种无聊的东西里去了。

  萧荀收回视线,也准备侧卧着歇息。

  五人的马车中,唯有李无错还醒着,但瞧着也跟睡了差不多,只一双眸子跟着纸张动,朦朦胧胧的,不正像睡着了吗。

  彼时,马车内能听的见得只有翻书声和各不相同的呼吸声,一缕青烟随着清风吹散开来。

  这五人呐,真怪!

  “窸窣”,周围微微有树叶攒动,不少叶子轻悠悠地飘落下来。

  这动静,有问题啊。

  良工扬手,勒令队伍停止前行。

  马车上的人感觉到了停顿,这么快?

  几人起身相视一眼,提高了警惕。

  王阙之掀起帘角,偷觑了片刻。

  此处是一片竹林,因着连日下雨,早有迷雾聚在这里,绝佳的伏击地点,说没有埋伏才怪了。

  只见良工收敛了戾气,讨好似地展开笑容。

  对着四方空气拱手,开了口:“我们是鄢国去邺朝北部的商队,此行是想做出番大买卖,不知是哪路好汉在此?可否通融通融,至于该给的答谢我们也不会吝啬。”

  对方没有回应。

  是不满意吗?不满意答谢还是什么都不满意?

  “鄢国的?”有声音自空中传来,听起来是个年轻儿郎。

  “是”良工又做了一揖,态度诚恳。

  “呵,那就对了,上赶上来的肥羊,岂有不宰的道理。”那声音越来越近。

  看来是什么都不满意。

  那只能拼一场了。

  良工和于秀矢互看了一眼,心照不宣。

  各人暗自紧握着自己的武器,都准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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