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中秋之夜
楚寒绫嗤笑一声，道：“不过是女儿家的心事，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绯夜撅嘴道：“我不是关心玉筱姐姐嘛，看她不开心，我也不高兴呢？”
“哟，我倒是不知，你们俩关系现在已经这么好了呐。不计较玉筱时常骂你了？”
绯夜哼了一声道：“我才没有那么小气呢。再说了，我也知道玉筱姐姐都是为我好呢？”说着，又露了一个十分八卦的表情：“小姐小姐，你告诉我嘛，是不是因为那个道士？”
楚寒绫好好笑的轻点了下她的额头：“你个小丫头，打听那么多做什么，且随我去那边。”说着，也不等自家小丫头，转身便向流风院走去。
绯夜愤愤的嘀咕：“哼，我已经不小了……”一边碎碎念着，一边忙快步追上自家小姐。
今夜的流风院布置的颇为精心。
大红的灯笼高高悬着，院内临着荷塘之处，摆了一张白玉雕成的圆桌，楚仕偲正坐在桌前，同二夫人说些什么。楚襄青并未出现，倒是楚襄玥乖乖的坐在一边，不发一言。
楚寒绫走过去，请了安道：“父亲。”
楚仕偲点了点头，道：“今夜中秋节，正是吃蟹的好时机，绫儿，你来尝尝这蟹子的味道如何。”
楚寒绫应了，拿起一只蟹剥着，偷眼看了下楚仕偲，见他虽然面上含笑，只是眉眼之间却是带了三分阴郁。
今夜月色倒是极好。银色的月像圆盘一样悬在半空，落到荷塘里，引得不知情的鱼儿不时咬去，霎那便碎了满池的波澜。
二夫人时不时低声跟楚仕偲说两句贴心话，一边将剥好的蟹放进他的盘子。楚仕偲心里本来就是因着大夫人窝了一肚子的火气，此刻见二夫人这个模样，倒是火气散了几分。
他楚仕偲的女人，便是有一个不忠，也有其余的争相对他好。况且，二夫人15岁便跟了他，这些年虽然他对二夫人不甚上心，可是十几年的夫妻情谊到底做不得假。
想着，他看二夫人的眼光又有些不同来。
傍晚的事情闹得不算太大，虽然下人在私底下传着，到底不敢在小姐们面前说，因此楚襄玥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件事。
见楚仕偲这么对二夫人，楚襄玥心内就有些不开心，见自己母亲到现在都没出现，就开口道：“母亲今儿累了一日了，这会儿都没有过来。想是睡着了，我去看看她。”
楚仕偲闻言，本来好转的脸色又阴沉了下来，开口道：“怎么，为父还在这里坐着，你乱跑什么？”
楚襄玥一愣，道：“可是，母亲还没来呢，她往日都是比父亲早到的，我担心……”
楚仕偲脸上攸然拉了下来，道：“担心什么，她那么大的人，还需要你一个小丫头操心么？况且，她现在不在国公府。”
楚襄玥一愣，呐呐道：“父亲，您说什么？我下午还见着母亲的，她不可能不在国公府。”
“你母亲突发旧疾，已经着人送往秋山别院了。今日中秋，你就在这里好好赏月，若是困了，回去睡觉就是。”楚仕偲带着三分冷意的声音传来，让楚襄玥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好一会儿，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声道：“母亲突发旧疾？为何我不知道？”
楚仕偲不看她，只将手中剥好的蟹放进嘴里，净了手，道：“你若是累了，就回去睡觉。”
楚襄玥只觉得浑身出了一层冷汗。她的父亲，跟早上那个慈父比起来，恍若变了一个人一样，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的寒意，让她莫名的害怕。她有直觉，一定是出事了，不然，父亲不会这种口气说话的。楚襄玥甚至带了三分哭声，道：“我去找母亲！”
楚寒绫坐在石凳上，凉意从身下传到四肢，在这种天气下分外的适宜。有夜风夹杂着荷花香吹到鼻子之间，她几乎都要在这种夜色里沉醉下去。
只是，耳边不和谐的吵闹声却让她清醒过来，楚寒绫带了几分的不耐，嘴上却是柔的滴水：“二姐，今儿是中秋夜呢，你不坐下来好好享受，干嘛非要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楚襄玥猛然回头，盯着楚寒绫道：“是你搞的鬼，对不对！”
“二姐，说话可要有证据。”楚寒绫闲适的看了她一眼，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唔，美酒配蟹，简直是绝配。
楚襄玥劈手将她的酒杯夺了过去，也不顾楚仕偲在场，恨声问道：“楚寒绫，你做了什么！”
上好的琉璃酒杯被人劈手夺走，楚寒绫却丝毫不恼。若是她有意躲避，她楚襄玥真以为能从自己手里拿走东西？
莫说一个酒杯，便是一根头发丝，她也拿不走。
楚寒绫微微挑眉，露了一个无辜的表情，道：“二姐，你是不是酒喝多了，醉糊涂了？大半夜的，耍酒疯说胡话么？”
楚襄玥见她这样，更加确定心里的想法。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但是，一定跟楚寒绫逃不开关系！想着，她咬牙切齿道：“楚寒绫！我就知道你见不得我们好，你这恶毒的女人，到底在背后耍了什么阴谋诡计！”
“二姐，你凭什么这么污蔑我？难道就因为我没了娘，我就活该让你们这么欺负么！”楚寒绫带了三分委屈，眼中甚至还喊了一丝雾雨蒙蒙，看的煞是可怜。
楚仕偲听到楚寒绫的话，瞬间就想起了挽凉。面前的一个是挽凉的孩子，一个却是那贱妇生的，孰轻孰重他霎时就有了评判。何况，一个咄咄逼人，一个楚楚可怜，更是让他本来就心情不好的他怒火中烧。起身喝道：“够了！中秋夜既然都不想团圆，那就散了吧！没事儿吃什么团圆饭，晦气！”
看着楚仕偲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二夫人露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在这国公府这么多年，真当她一个眼线都没有么？现在这个状况，她若不抓着机会将老爷的心重新收回来，她就不叫陆芷梦！
想着，二夫人也顾不得理会这两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径自离开了院子。
楚襄玥呐呐的看着楚仕偲的背影，满脸的委屈之色。
院子里瞬间便空了下来，楚寒绫脸上的笑容霎时撤了下来。欺身靠近楚襄玥，轻声道：“楚襄玥，如果我是你，这个时候一定夹着尾巴，比谁都老实。”说完，喊着绯夜：“绯夜，咱们走。”
楚襄玥站在院落中间，恨恨的将手中酒杯摔在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楚襄玥看着四处溅开的琉璃碎片，气恼的骂道：“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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