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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七章 留学者


1680年12月22日,长安。

        若说,那些到访齐国的外国政要会对齐国强大的国力发出惊叹之声,一些前来贸易的商贾也会对齐国繁荣的工商业表现得心神驰往,那么,当一些国外的文人学者在参观访问了齐国众多藏书馆阁,看到规模巨大的藏书后,无不震惊得目瞪口呆。

        书,很多的书,仿佛是无穷无尽的书海!“汗牛塞屋”、“浩如烟海”、“充栋盈车”这几个成语,似乎都无法准确描述这样的场景。

        长安城玄武区的西侧,靠近一处低矮山丘的位置,耸立着五栋充满东方古韵的馆阁,呈梅花状分布,其名曰文渊阁。嗯,只要是文人学者,但闻其名,便知是储藏书籍之所在。

        每栋馆阁,均为五层,外墙安装了大量的透明玻璃窗,使得馆内光线非常充足,方便阅读者尽情享受读书之趣。一排排古色古香的书架上,排列着整整齐齐的书册,天文地理,医药生物,经史子义,名家典籍,市井话本,时政评论……,类型多种多样,无所不包。

        与南京文渊阁以及无数民间藏书楼所不同的是,齐国的文渊阁是对外开放的,任何人在出示身份证明后,都可以获准进入,免费阅读这里的无数藏书。

        “这里的书,可允许阅读者摘抄吗?”大秦光禄寺卿闵佑文被馆藏的读书规模震惊得久久不语,稍顷,又转头看到阅览大厅内有许多年轻的读者正在奋笔疾书地摘抄书页,有些好奇地问道。

        “只要借阅者未损坏书籍,是允许读者摘抄其中内容的。”岳敬修说道:“那些政府公人、军队将领,以及皇家科学院和工业研究院的学者文人,甚至可以将馆藏图书借回家中观阅。”

        “齐国此为,于天下文人而言,可谓是世间最大之善举呀!”闵佑文颔首赞道。

        “然也!但此番善举,却仅为齐国文人方能享之。”岳敬修苦笑着说道:“予之兄,此等规模之文渊阁,所藏图书不下三百万册,其中有数十上百万册典籍、孤本来自我神州大陆。游历汉洲数月,所经府县城镇数十座,每城皆有此藏书之馆阁。规模宏大者,如长安、建业、临淄,藏书数百万之巨;规模微小者,依各地府县之经济之力,所拥藏书从数千册至十数万册不一。”

        “可都是长安文渊阁这般对普通民众无偿开放?”

        “那是自然。据齐国官员所称,贩夫走卒,市井小民,但有所需,尽可入内一观。”岳敬修想了想,向前一步,低声说道:“前明永乐年间所著《永乐大典》,留存于世之典籍文章,十之八九皆在齐国馆阁府藏。”

        “此言当真?”闵佑文愕然,“民间流传,甲申之前,齐国便于北京和南京两地,对《永乐大典》极尽搜捡,偷运回他们汉洲本土,一直未予确切证实。另者,曾听闻,齐国在据登莱、袭沿海之地时,对民间所藏典籍和古迹,也在行劫掠之举,大肆搜刮。我朝无数文人,为此尝讽齐人乃文贼矣!”

        “此处馆阁虽也藏有《永乐大典》部分典籍,但皆为翻印。”岳敬修说道:“据闻,大部分《大典》真本均存放于建业文渊阁之中,尚在整理和汇总之中,想来此后也会予以妥善保存。”

        “可否将其讨回至我大秦?”闵佑文问道。

        “齐国人怎会应允?”岳敬修摇摇头,说道:“齐国所据汉洲之地,乃是荒僻大陆,国中民众也尽皆我大陆逃难移民。为了彰显文治,自然要据有大量华夏典籍文章,以充门楣,装点文化。”

        “惜哉!”闵佑文叹了一口气,“旬日前,随同齐国官员参观那个所谓的万国博物馆,其中展列古籍文物、珍宝玉石无数,但其出处无不为我神州大陆及海外藩国、西洋列强之物,甚至许多宝物竟然是掠自他国王室之珍藏,齐国却心安理得地将其据为己有,陈列馆览,此举也是让人……让人叹之。”

        “齐国自汉洲建基立业之始,便一直对外大肆扩张,吞灭南洋土邦王国不知凡几,再加之,齐国凭借其强大战力,曾数征朝鲜、两败日本,破安南、广南两国都城,殖民印度,重创莫卧儿帝国,迫其割地求和,从而建立起他们的海洋之霸权。凡四十年间,齐人掠他国资财无数,揽破国王室之所藏,自然是丰裕无比。”

        “呵呵,齐国所为,颇有穷兵赎武之嫌呀!”闵佑文不无嘲讽地说道:“观那万国博物馆,所览之物,可有一件出自齐国?可叹,齐人官员却显出一副与有荣焉之色,需知,那些掠来的件件珍宝,无不侵染了齐国的贪婪野心和破亡者的斑斑血迹。”

        一众大秦官员在文渊阁中徜徉浏览,时不时地从书架中抽出几本书册,翻看数页,随后颇为不舍地又将其一一放回。书册之多,种类之繁,竟然让人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什么书都想看,可又担心看入了神,错过下一本更遂人意的书册。

        这齐国的文人,当真是好福气!

        “几位官人,可是来自大秦?”一名年轻的读者怀抱着两本书,在错身经过前来参看游览的秦国官员后,突然又折返过来,拱手施礼问道。

        “这位乃是我大秦文渊阁大学士、鸿胪寺卿岳鸿胪,讳名,敬修。”一名秦国官员不知这名年轻人是何身份,未敢造次,遂上前一步,轻声介绍道:“另一位乃是我大秦光禄寺卿闵太官,讳名,佑文。不知尊驾是……”

        “见过大鸿胪,见过太官。”那名年轻人再度躬身,语气惶惶地说道:“小生乃是两年前大秦国子监选调齐国留学监生柏广永,于此拜见诸位大人。”

        嘴里说着拜见,却只是将腰身稍稍弯了一点,朝面前的几位秦国官员拱手作揖。

        “据我所知,两年前选调留学齐国之监生,一共三十二名,分布于建业、威海和大兴三地的大学堂。你怎生在长安出现?”岳敬修脸色有些不虞,盯着这名大秦留学生,“你可是怠于学业,蹿至长安游乐戏耍?”

        “回大鸿胪,小生此来长安,为大学所授恩师所命,至文渊阁参阅借鉴数本馆藏于此的典籍,以为完成师长所发课业。”柏广永恭敬地答道。

        “你所在的东南大学堂,难道未有相应参阅书本?”闵佑文好奇地问道:“据齐国官员介绍,汉洲境内各级学堂内,皆有所属藏书馆阁,以为学生借阅参鉴。”

        “回太官,东南大学堂虽有馆藏书册八十余万,但并非能涵盖所有类别,故而,尚需于长安文渊阁借阅数本,以为资料补充。”

        “你的师长何在?”

        “师长于长安城中去拜访好友至交,并受税务总司所请,参研讨论最新税收财政之策。”

        “齐国欲定官方之策,还需与学堂教谕相商?”

        “师长所言,施政之策,需多方参鉴,反复论证,方能使之不为乱命。”

        “善!”闵佑文微微颔首,“齐人治政,较我大秦严谨呀!”

        “去吧,在齐国需好生用功学习,他日返回大秦,必为朝廷重用。”岳敬修朝柏广永叮嘱道:“另者,在齐国务必谨言慎行,遵纪守法,不要污了我大秦之声名。”

        “小生谨遵大鸿胪之命。”柏广永躬身应诺道,随后又朝闵佑文施了一礼,退后两步,便抱着书本朝阅读大厅走去。

        柏广永来到一处靠窗的桌案旁,那里已经有三名年轻人正伏于桌上,奋笔疾书地摘抄书册上的内容,听到动静,便抬起了头。

        “广永,你可是打着找书的幌子,故意耽搁这么许久,让我们几个兄弟多抄些书页?”岳绍华使劲甩了甩发酸的手腕,小声地抱怨道。

        “就是,平日里看着你这般老实,可到了关键时刻,却要偷奸耍滑,陷害兄弟!”潘治平也放下笔来,笑着说道。

        “小永子可不是那样的人!”袁德恒继续握着笔,抄写着书册上的段落,“指不定,是在馆内遇到了熟人。”

        “哟,广永,你在我们齐国还有熟人?”潘治平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怎么着,什么时候背着我们几个人,在长安勾搭了一个漂亮的女子?”

        “适才,在甲字9区遇到了我们大秦的官员。”柏广永将手里的书本轻轻的放到桌案上,低声说道:“故而,稍稍耽搁了一会。愚兄在此,向几位贤弟赔礼了。”

        “你们瞧瞧,咱们这位来自秦国的年兄,又是这般拘礼起来!”岳绍华笑着摇摇头,“我等只是与你开玩笑,怎生会怪你?哦,对了,遇到你们到访的大秦官员,都说了些什么呀?他们有没有给你送点什么见面礼?”

        “只是彼此问候寒暄片刻,未曾有什么见面礼。”柏广永苦笑着说道。

        话说,在齐国大学堂里的这些众多年轻学子,性格飞扬跳脱,极为活跃,不论是从思想上,还是行为上,都显得特别乐观向上。他们思维敏捷,兴趣广泛,几乎人人都带有几分傲气,具有远大的理想和抱负。

        不过,在与之相熟后,发现他们待人热情、大方,而且善于向他人学习,能开放的接受别人的意见,非常容易相处。

        通过接触,柏广永了解到这些能考入大学堂的学子,半数以上为齐国富裕阶层的子弟,或者为国内贵族、官宦后人,拥有的能量不可小觑。

        “好了,好了,文渊阁乃是读书幽静之场所,勿要这般喧哗了。”袁德恒见周围不少读者已经对他们这般哄闹说笑纷纷投以嫌弃的目光,便立即小声地阻止道:“大家伙赶紧将相关资料摘抄完毕,到了晚上,小潘要领着我们去吃大餐。”

        “吃大餐?”柏广永闻言,便有些怔住了,颇为担忧地问道:“那要花费……花费多少钱?”

        他们这些来留学的大秦监生,虽说是经过国子监一番精心挑选被送到齐国进修,但无不是普通人家子弟,那些据有深厚背景的监生可不怎么稀罕冒着海路风险,万里迢迢前来齐国来镀一层金——大秦内阁政府其实自身也不知道派学生来齐国能学到点什么,只是出于要加强两国文化交流的目的,才做出此番安排。

        像柏广永这般,在大秦南京国子监学习数年,但资质一般,仅过第一关--院试,获得生员资格,即秀才。而那些有望通过乡试的监生或者秀才,自然是不愿意来齐国留学,以免耽误自己的大好前途。

        至于,那些有深厚背景,或者家中资财无数的监生,更是不想漂洋过海,前往齐国这个“文风凋敝”的国家,去学捞什子“奇技淫巧”之术。只要在南京国子监混个几年,待地方有了缺,通过家中长辈一番运作,一县掌印官做不了,但要弄一个县丞、主簿,或者掌文牍出纳的典史,应该不是难事。

        而柏广永,家中无财又无势,且资质一般,科举无望,为人老实忠厚,便很“荣幸”地被挑选为留学齐国的监生。在大兴的东南大学堂学习期间,每月可获得学校发放的三块钱的生活补助,以应生活日常开支。

        补助虽然不多,但相较于大秦的普通百姓而言,不啻为一笔“巨大”的收入。大学堂里住宿无需花费,日常饭食也较为便宜,精打细算一番,柏广永每月还能攒一些零用钱。但要凭他攒的这点钱,想要在长安城凑份子吃顿大餐,那可就不够看了!

        “不需要你花费一分钱。”潘治平笑着说道:“今晚,有一个金主请客,准备庆祝他在上个月获得的皇家物理科学奖。好家伙,他这笔奖金,可是拿命换来的。这腿摔折了,还没好利索,便迫不及待地要向所有人来炫耀他的伟大成就!”

        “小潘,你该不是说的是景王殿下吧?”岳绍华好奇地问道:“你可是与殿下相熟?”

        “我这种小角色,哪里能与景王殿下攀上关系?”潘治平笑着说道:“我二哥受邀参加今晚庆祝宴会,届时,要为景王殿下成立的飞天研究院捐一笔钱。我听了消息,便向他讨了几个参会名额,带着你们去吃一顿大餐。”

        柏广永听罢,顿时惊住了。

        齐国的王爷摆功请宴,所请之人,想必不是高官巨宦,就是商界大贾,皆为富贵之辈,而他这个来自大秦留学的“白丁”却要跟着去蹭吃蹭喝,这如何使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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