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想 日记 我的处女秀
第055篇日记,我的处女秀
1982年11月9日(阴转晴)
立冬刚过【昨天立冬,正是秋种大忙时节,我已经十五岁半,对于身心都早熟的我来说,已经不小了】,天气忽然凉了许多,渐渐地冷起来了,我的第一册日记,就从今天开始。
早晨起来,穿上昨天的衣服,竟还是冷。我忙加了毛衣,立即间身子就觉重了许多。因为是假后初课,上课自然要晚些,我六点出门,显然是过早了。一出门,立即扑来一层层冷气。
哟,好大的霜露。与往年的这象一样,深秋的雾露夹杂着初冬的寒霜,四处施眼,遍宇皆屏,无一不包。层层烟雾,竟一层深似一层,隔个田沟,便丝物不见。
一身温热骤然置于冷屏之中,顿感舒驰。跑一趟!冬天早上跑上两三里,大有意义。于是我便忘记了雾,看清了路,飞奔赶来。
两边的寒流从我的面颊向后灌去,清凉润湿的气息从四面而来,树梢和竹叶上,还在降落着一颗颗的‘珍珠’。
通往学校的路,我再熟悉不过了,清晨虽然比较沉寂,也比较朦暗,但脚下的路和待奔过的路都比较明显,难怪我跑得很快。几粒珍珠轻微的穿过枝叶‘豁豁’下落的声响,明明就在头上,而‘珍珠与地面落叶相碰击的‘得得’声,却偏偏响在身后几米处。
“颠簸式跑步”不一会,已经要上坡坎了。周二爷屋旁的那条坎,又高又陡又滑,我还是用跑的。“弹跳式跑步法”帮了我的忙,使得我跑上了坡后还有余力继续进行我的“低速快跑法”。
不几分钟,天色亮开了许多,而霜雾显然浓了不少。只是这夹杂在肥沃土块中间的土路,泥土气息更加浓郁,再浓厚的雾也掩盖不了。
这路是雨后初晴的,路面上一个个深深的大脚窝中,还有大半窝的积水。
道路两旁间或就有不少横生的各种枝条,高高低低地纵横在路面之上,以黄荆条子和各种蒺莿枝为主,这些枝条上裹满了飞溅而上的稀泥,风于后结成了硬壳,被雾露浸湿后又变得粘软,只要稍不留意,裤管上就会留下一条条的‘鞭痕’。但是我并不担忧。这倒不是因为自己穿的还是凉鞋,而是因为自己的“弹纵跑步法”和“低速快跑法”相结合,能够避开这些枝枝条条。
更何况这条路上,现在就只有我一个人,出门得早,我在独享这一条上学的路。有那么多的地方可以落足,我当然不会去撞那些别有考验的污枝们了。
脚步飞旋,时纵时抬,一根根形象不同的枝条,纷纷在我的跑步中让我避在了身后。我并没有忘记我的“复合工作法”,自己很喜欢诗词,才不久得以从《隋唐演义》中读到几首《踏莎行》,我不会什么平仄格律,但总可以自悦自乐,凑合上一首来吟一吟吧:
“浓雾宜体,爽气烘心。路旁枝条相对逸,脚窝未湿娇兔身,
疾行无风意清清。
润湿路驰,晓逾腿纷。初冬越步竟抖此,豪情彼来谓哪欣?
急驾雾舟闲吟吟。”
下了坡,在这里跑步可能会惊扰附近住家的宁静,这几十百步的田埂自然是步行过去。
到了那头又上坡了,自然又会跑。
不一会儿,再翻过这道坡,下到沟底,沟对面就是学校,还很静。“我一定是第一个早到者。”我自豪地想。
不曾想,刚跑下坎,想停一停,忽然听到“嗨!”的一声低喝,声音苍老而干脆。我一看,右边的红苕土里有一个人,正在把锄头往前一捌,枯瘦的手提起一大串肥大的红苕,顺势一送,它们便落在了一大堆红苕堆上。
是余大爷。我才在自以为来得早哩,这老人家已经挖了不少的红苕了。他当过大队干部,总爱跟我们这些学生娃讲故事,与我们混得很熟。前些天他给我们讲的那个故事,讲到主人公掉进水里,他就停了下来。我们几个小哥蛋不住劲地叫:“哎呀,快舂嘛!”意思是要他讲下去,他却再也不往下讲了。
包产到户,年产到劳。竟然焕发了他的青春,诺大年纪还起大早出早工。他这是挖完红苕空出土来好点麦子。他的身后,摊开了一小块空地,新翻的泥土上还冒着白色的烟雾。
……反正还早,教室也没有开门,我就跑进土去,笑着抢过锄头。我也是十五岁的小伙子了,锄头上的活计已经能顶得壮劳力,老人家本来就该去码红苕……
天渐渐亮了,广播中的每周一歌,正是王结实、谢莉斯的二重唱——《校园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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