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
东京下了一场很大的雪,白皑皑的一片迷乱了那双美丽的双眼,好似微风吹过惊扰了梦香。
秋玦上完课便收拾了东西朝学校外面走去。路上的雪渐渐化了开来,秋玦到一家餐馆里买了份午饭带了回去。
安静的走廊内,秋玦站在门前敲了敲门,不多时屋内传来脚步声,慵懒的用日文问了一声:“谁呀!”
“是我。”秋玦说道。门被卡来了,秋玦将手里的吃的递到她的怀里:“没吃饭吧。”
“恩,刚起来。”秋辞伸着懒腰,揉了揉眼睛把吃的放在桌上,便去刷牙。
秋玦见到她房间里的电脑还开着,便走过去看了看,一幅幅漫画只画上了线稿还没有填色,秋玦便问道:“姐,你这段时间一直在画漫画啊!”
“恩。”秋辞拿着热毛巾捂着脸,擦了擦发出沉闷的声音。
“这个画的挺眼熟的。”秋玦看了好一会,突然间想起来,兴冲冲的跑到秋辞面前说道:“这个不是《KAMI》吗?你画的?”
“你看过?”秋辞望着他,也有几分惊讶。秋玦摇头:“我倒是没看过,我同学看过,他跟我说过剧情,大概就是一个不人不鬼的废神在人间游走听故事的书,我倒觉得有点像蒲松龄。”
“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秋辞走到桌旁,吃起秋玦带来的午饭:“那是我以前写的一本小说,后来觉得写的太差了,就全部给删了,但是又觉得可惜,所以给画下来了。”
“看来我要好好支持你一下。”秋玦拿起筷子,坐在她旁边吃起另一份饭。
外面的雪不知不觉就消失了,秋玦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秋辞便坐在电脑前画画。
等秋辞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是秋玦接了一通电话,打电话来的是他们的爸爸,秋玦眼睛发红,看着秋辞他说:“姐,妈妈他住院了,爸说是乳腺癌。”电脑上的屏幕里显示着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端着酒杯,坐在那古色古香的酒肆内身边便是一方矮桌,望着漆黑的夜空里那轮明月,眼中满是悲戚。
而这一刻的秋辞,就如那画中女人,却多了一份木讷。
“你……说什么?”秋辞轻声的问道,她不敢问的太大声,就像是一个恶作剧的小孩,生怕被发现自己的恶作剧。
“姐……”秋玦望着她,再也无话。两个国家的时间相差也不过一个小时,可是秋辞却觉得,那一个小时几乎是一个光年的距离。
她听着苏矣年骂着她,犹如一只愤怒的狮子,不停的咆哮着,最终,他捂着脸哭了起来:“秋辞你究竟有没有心啊!”秋辞面无表情的站在机场外,望着熟悉的街道,那种由心底涌出的情绪,让她几乎不受控制的红了眼眶,电话里的苏矣年声音哽咽:“苏矣年。”她说。
“什么?”
“我回来了。”
“你回来了,这个时候你才想着要回来吗?当时怎么什么也不说就走了,连你妈妈都不说。”秋辞跟在秋玦的身后静静的走着:“那……你就当我没有心好了,你要是想恨我的话,就恨吧。”苏矣年愣了愣,这么多年秋辞一个人在外面,不知道过的有多艰难,是不是在无声地夜里哭过,那一刻苏矣年产生了一种愧疚,他在生气,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妇人,也是她的亲妈妈啊!
他有什么资格来指责她。
“小辞,对不起,你回来就好,我在家里等着你。”苏矣年声音柔了下来。
挂了电话,秋辞便和秋玦站在路边等着,爸爸说今天会来接他们,所以等着就好了。
原本爸爸想让秋辞去他那里吃一顿饭的,可是秋辞觉得还是先回家,爸爸也就没有反对,开着车把她送到了家门口。
秋辞一直觉得,她的爸爸妈妈虽然离婚了,但是之间还是有感情的,从他们离婚后一直住在一个城市就看出来了,对方有什么事情,都会第一个知道下车之后,秋玦帮着秋辞提着行李箱,秋辞说:“爸,闲下来的时候,陪我一起去看看我妈吧。”爸爸的脸色有几分难看:“你妈应该不会想见我的,我还是不去打扰她了,爸爸和妈妈都有自己的生活了,所以小辞,你要原谅爸爸。”
“知道了。”秋辞也没有强求。秋玦把她送到家后,就挥了挥手走了,秋辞回去之后,苏矣年、苏夏、韩墨、文若锦还有徐炀他们都在屋里,似乎都在等着她。
所以当她们看见秋辞走进来之后,立刻站成一排朝她一笑,大声的喊道:“秋辞,欢迎回家。”这一声欢迎,这么多年的的苦好似一下子都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无限的感动。
秋辞却朝他们鞠了一躬:“对不起。”徐炀见状笑道:“去了日本几年,礼仪学的不错啊,都会鞠躬了,还这么标准的九十度。”一时间那种刚要蔓延开来的悲伤气氛一下子消散了。
苏夏走了过来,他长高了不少,都到秋辞的鼻子处了:“姐,你上次走到时候说要给我带的礼物呢?”秋辞摊手:“姐姐忘了怎么办?”苏夏瘪了瘪嘴:“果然,女人都是骗子。”这小子说的话倒是有几分含糊不清啊,难道是有什么事情?
秋辞朝其他人看了两眼,只见韩墨朝她眉飞色舞的点头,看来确实是有什么事情了。
寒暄几句之后,苏矣年很不留情的打断了着温馨的画面,也不说让秋辞好好的休息休息,直接拉着她去了医院。
医院的消毒水味,突然间让她想起了那个她还没有抱过的孩子,站在门边捂着胸口,那个孩子出来的有点早了,所以他的身体会不会不好,没有妈妈的孩子,会不会被人欺负。
秋辞还在慌神的时候,苏矣年推了推她,她一怔抬头看见病床的女人,瘦了很多。
她望着秋辞,眼中灼着泪水。
“妈。”秋辞跑了过去,跪在床边,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妈,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她没有怪她不辞而别,只是一句回来就好。
“妈,你是不是很难受?”
“不难受,看到你整个人都舒服多了。”妈妈安慰着说道。秋辞突然间痛恨起来,假如自己不出去那么久该多好,再或者早些回来该多好,可是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惋惜没有用,难过没用,剩下的只有用回忆来装饰着那不够完美的过去。
这段时间,她什么也没有做,整天的陪在妈妈身边,秋玦也时常过来,一陪就是一整天。
上天跟她们开了一个玩笑,秋辞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在这个大雪纷纷的时间里离开了她,除了眼角的那一抹不舍得泪水,她再也没有办法像别人诉说心中的钱情绪了。
在死亡的那一刻来临的时候,妈妈,您应该挣扎过吧,想要看看我们这群不孝的孩子吧。
那天苏夏哭的泣不成声,只是一个劲的叫着妈妈,秋辞看着那张黑色相框里的照片,张着嘴却落下了无声的泪。
我们生来便是赴死的!所以我们不惧怕死亡,只是惧怕分离。苏矣年红着眼眶说道:“秋辞,你看那里躺着的女人,是我曾经视若敌人的女人,而现在我却因为他的离开而感到难过,你说我是不是有病啊!”秋辞声音沙哑:“那个女人,她是我的妈妈,这辈子最爱我,最珍惜我的女人,以后都不会再有一个人如她那般爱我了,我……失去了她。”住在家里的那段时间,她常常会看见对着厨房发呆的苏夏,嘴里默念着:“妈,我饿了,还有吃的吗?”然而并没有人回应,只有那空荡荡的房子。
苏爸爸每天的话也越来越少了,整天除了工作就是睡觉,连吃饭都少了不少。
明明只是少了一个人,却感觉好像连灵魂都没有了,剩下的也不过如行尸走肉般的躯壳。
秋辞见到这样的家,破碎的腐朽的再也望不到尽头。周末那天她给文若锦打了一通电话,让她陪自己买菜,要给苏夏做一顿大餐,碍着自己的厨艺有限,就嚷着要文若锦帮忙。
正好她也闲着,两个人就忙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这顿饭太有吸引力了,苏矣年竟然也带着徐炀过来了,直到今天秋辞才知道,他们俩结婚了。
结婚啊,好像,她还没有和陆风白离婚呢。那一顿饭是这段时间来,吃的最温暖的一次,苏夏的脸上浮现了笑容,苏爸爸也多说了两句话,徐炀对苏爸爸说道:“爸,咱门家不久就要来一个小孩了。”话一出,桌上人震惊不已,徐炀这是怀上了啊!
苏夏大惊:“爸,我是不是要做叔叔了。”
“好像是的。”苏矣年说道。秋辞看着一下子热闹起来的饭桌,心里渐渐的柔软了起来。
吃完饭后,文若锦拉着她四处转转,秋辞看着熟悉的街道,突然间感慨起来,这五年来她多少次梦见过这里,却在梦醒的时候,发现这里离她真的好远。
而如今踩在这里的感觉,她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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