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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你们俩偷偷摸摸干什么


陈今弛不知道走了多久,冻得手脚脸都麻木了,终于看到了村口。

走得他差一点哭出声音来。

他自诩走在河浦镇的潮流第一线,大冬天出门也从不拿厚围巾里三圈外三圈地围住口鼻,主打一个成熟男人扛得住。

这一路推车走过来,他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管余妙音借围巾啊。

等他哆哆嗦嗦地回了陈家后,裹着被子躺了许久才缓过来:以后不管余哲兄妹俩说什么鬼话,他都要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坚决不配合不同情!

而余妙音早早地到家后,再次确认了药材没问题后,就招呼余哲来拉磨。

余哲当了一下午的驴,总算是将所有的药材都处理好了。

接下来就得搓药丸了。

余哲累得只有出气:“整那么麻烦做什么,给了药包让章舅舅自己回家煎着喝就好了呀。”

余妙音:“我哪晓得,咱爸留下的医书里就是这么写的。”

总而言之,将什么事都推给余父就对了,反正余父已经不在了,背锅刚刚好。

果然,听说是医书里让这么干的,余哲乖乖地闭了嘴。

倒不是余妙音不怕麻烦,而是以章文耀如今的身体不适合汤药。

汤药是水剂,喝进去很快就能被吸收,同时也会增加胃的负担。虽然吸收了药效,但是胃也会受损。

再加上章文耀这些年吃了不少药,本就脾胃虚弱,再用汤药怕是有会虚损加重。

所以她才选择了搓药丸,这也是秋冬吃膏养身的原理。

余哲认命地搓药丸的时候,正巧陈今弛推着已经换了新链条的自行车过来。

“阿弛,快来搓药丸!这些都是给你舅舅的!”

就这样,陈今弛也被抓了壮丁。

三人坐在堂屋的供桌上认真地搓药丸。

因为这是给章文耀的,陈今弛作为最孝顺的外甥,搓得格外认真,一个个都要求差不多大小,还都是圆滚滚的。

而余哲却因为当了一下午的驴,坐在板凳上手抖脚抖的,那药丸搓得惨不忍睹。

陈今弛忍无可忍:“你能不能走点心!”

余哲那条一直微微颤抖的膝盖被吓了一跳,本能反应地撞了一下余妙音的腿,余妙音的腿又撞了一下陈今弛。

陈今弛的腿被撞得微麻。

他的脑子有点儿懵逼,刚刚是余妙音撞他的腿了?

可余妙音撞他的腿做什么?难道是让他别欺负余哲?

好好的药丸搓得像狗屎一坨一坨的,还不让人说了?!

哼,看在余哲当了一下午的驴的份上,他就勉为其难不说了。

陈今弛默默地将余哲的搓的药丸拿来返工,力求一个个饱满浑圆。

嗒!

余妙音的腿又撞了他一下。

天地良心,这一回他可是什么话也没说啊。

陈今弛不解地看向余妙音,余妙音正认真地将搓好的药丸用糖纸包起来。

这么认真,难道不是她撞他?

陈今弛随便寻了个借口低下身,余妙音坐在他和余哲的中间,只有余妙音的腿才能碰到他的腿。

嗒!

又来了!

陈今弛早有在准备,一把抓住了余妙音的大腿。

余妙音:!!!

陈今弛盯着余妙音吃惊的小表情,哼,被他抓了个正着了吧!

余妙音轻轻地挣脱了两下,没挣脱开来。

她慌了!

这屋子里还有余哲呢!

她虽然知道前世陈今弛对他心思深沉,但那可都是前世呀,这、现在算咋一回事儿?!

“你们俩干什么,怎么都不搓了,难道想我一个人干死?!”

陈今弛轻咳一声,慌忙放手,“年纪轻轻的,说什么死不死的。”

余哲古怪地看了一眼陈今弛,“你这话说的老气横秋的,你该不会是臭不要脸地想做我的长辈的吧?”

“有病!”

两人插科打诨了一阵。

但是余妙音感受得到,陈今弛的目光时不时地落在她的身上,搞得她呼吸都变轻了。

好不容易熬到药丸子全部搓好,她就拿了个瓶子装好,收进了屋子里。

趁着余妙音进屋,陈今弛推着自己的自行车赶紧跑了。

他刚刚可一直注意着余妙音,她的俏脸一直红彤彤的,看着就让人想要咬一口……咳,重点不是这个,她还低着头不敢看他。

一看就知道是被撞破后的心虚。

陈今弛没想到啊,余妙音竟然想勾引他!一次一次地碰他的腿,还是当着余哲的面,胆子也未免太大了一些!

莫非是眼见着陈良宵不行了,就想找个下家?看他天资异禀,就想要转嫁给他?!

不行!虽然他看不上陈家,虽然他跟陈曼曼只是协议结婚,虽然余妙音有点好看,但是他也没打算染指堂弟的媳妇。

更何况,他还有小仙女呢!

等下回再见余妙音,一定要说清楚。

不,最近都别见了。淡着淡着,余妙音就该知道他的态度了。

不过,第二天陈今弛就打脸了。

章文耀夫妻俩来了村里,大包小包地挂了两个自行车,都是给余家的。

陈曼曼主动帮忙卸东西,但是被宋雁芙拒绝了。“不用那么麻烦,直接让阿弛将自行车推到余家去就好了。曼曼,你自己去忙就成。”

陈曼曼眼睛一直盯着那些大包小包,勉强挪开眼,“那舅妈要是有事叫我就好了,我都有空的。”

宋雁芙装作听不懂陈曼曼的言外之意,既然陈曼曼心不在阿弛身上,那就不必加深联系,若不然到时候要解除婚姻就有的闹腾了。

她招呼陈今弛赶紧推车。

陈今弛只能充当苦力,推着自行车带着宋雁芙夫妻俩往余家去。

陈今弛:“怎么拿了那么多东西?”

宋雁芙:“余父师从名医,留下来的医书医案都是宝贝。人家愿意为你舅翻医书救命,咱也不能什么都不表示,就算是去医院看病也得挂号,还有药钱也是一笔不小,总不能让人添钱吧。”

陈曼曼听着三人的说话声传来,满眼都是那么多东西,这得多少钱啊!

陈母特意打发了陈曼曼去帮忙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占点便宜,谁想陈曼曼竟然空着手被人赶回了。

“没用的东西!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章家有钱,你不会嘴皮子好听点?”

陈曼曼被骂得低了头,小声道:“我听到章舅妈说,嫂子的他爸留下了不少的医书,嫂子昨天给章舅舅治病了,那东西都是谢礼……”

那么多的东西,全是谢礼。

余父留下的医书竟然这么贵重?余妙音光靠翻翻医书就能给人治病?

这要是给了他,那他岂不是前途无量?

他大学是不是可以学个中医专业。到时候他拿着余父留下来的医书,还能拜个名师。

思及此,陈良宵心头火热。

“以前只听说余家有钱,没想到做医生来钱这么快!”

陈母:“余妙音是我家的儿媳妇,钱啊礼物啊理应给我们的啊!阿弛舅舅舅妈也太糊涂了!不行,改天我要找他们好好说说。”

陈母说完,就见陈曼曼还杵在屋里,忙警告陈曼曼别出门瞎嚼舌根,就将她赶了出去。

陈曼曼一转身笑就冷了下来,这一对母子还在做梦呢!

余妙音都已经不回陈家住了,这可就相当于快撕破了脸。村人可都在打赌两人会不会撑过今年过年,也就这对母子还在装睁眼瞎,一心盘算着余家的钱……

余妙音不在,陈良宵更是丧心病狂地折腾她。

陈良宵抱着反正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他就没日没夜地折腾她,可怜她晚上没的睡,白天还要干活,就这几天人都瘦了一圈,走路都打摆了。

再这么下去,她会被陈良宵折腾死的!

陈今弛三人到了余家后,就开始往下卸东西。

宋雁芙从一个大包袱里拿出了两件鸭绒服,一件粉色,一件桃红色。

“这棉袄轻薄又保暖,听老板说是羊城来的最新的款式,刚昨天到的货。”

宋雁芙说着将桃红色的鸭绒服在余妙音的身上比划了比划,“嗯,我们音音肤白貌美大长腿,穿这些粉嫩的颜色就是好看。”

陈今弛瞄了一眼就挪开了眼,白白粉粉嫩嫩像个桃花精。

余妙音看着身上的桃粉色鸭绒服也是爱不释手。

她还记得前世,她与陈良宵结婚后嫁妆就被陈良宵补课为由哄了去,她送陈良宵去镇上坐车时,就曾看到有倒爷从羊城弄来了一批颜色鲜艳的鸭绒服。她一眼就看中了桃粉色。

但是陈良宵说这个颜色太扎眼了,不像是好人家的女人该穿的。陈良宵还说,他要去市里补课家里没个男人,她穿得那么打眼要是被别的男人给占了便宜就不好了。

她信以为真,还以为陈良宵是吃醋,不想别的男人看她。后来,等他年纪大了,她没好意思再穿那么粉嫩的颜色。

余奶奶见余妙音是真的欢喜,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让余哲赶紧回屋拿钱。

宋雁芙哪肯要,她可是来给陈今弛刷好感来了。

章家人捧着余家人说了好一会儿话,拿上了药丸,急匆匆地回镇上了。原本昨天就该走了,为了取药愣是多留了一天,将车票改到了今天。

回到镇上的家里后,章文耀夫妻将自行车还给交好的邻居后,拿上行李箱就急匆匆地往才车站赶。

到了车站,才被检票员告知去县城的客车晚点了,还没到。

章文耀夫妻俩松了口气,宋雁芙翻出旧报纸在候车厅的角落里坐下喘气。

宋雁芙拿出水壶灌了两口,又把水壶递给章文耀。

章文耀摇头,“撑得难受,不想喝。”

“诶,余家给的药丸还有没吃呢,要不现在吃一个?”

章文耀已经好些天没有解大的了,听宋雁芙这么一说,他也有些意动。

宋雁芙忙打开行李箱将瓶子翻了出来,给了章文耀两颗后,就眼巴巴地盯着他吃。

章文耀实在是肚子涨得难受,也没喝水,将药丸丢入嘴里干嚼。

“怎么样,有感觉吗?”

章文耀失笑,“哪有那么快,就算是吃泻药,也不可能有那么快反……”

话未说完,章文耀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怎么了?”

章文耀连爬带滚地往外冲。

宋雁芙只看到一个人影闪过,章文耀就不见了。

“莫非是那药起作用了?”

宋雁芙眼里难掩欢喜,从行李箱里拿出了一叠草纸,拎着行李箱就去厕所找章文耀。

河浦镇的车站外有一个公共厕所。

宋雁芙赶到时,就看到了好几个男人骂骂咧咧地捂着鼻子从男厕所里跑出来,“妈的,也不知道谁拉得那么臭,十年没拉屎了吗!”

宋雁芙捂着鼻子,这味儿确实挺像憋了十年的。

“大哥,能不能麻烦你帮忙把草纸送一下?”

那几个骂骂咧咧的男人看了一眼厕所,又看了一眼宋雁芙,了然:“十年没拉屎的那个?”

宋雁芙:“大哥你太含蓄了,这咋说也得二十年了。”

男人们见宋雁芙自我调侃上了,也不好意思再骂,接过草纸,捂着口鼻、一脸就义的模样又冲了进去。

章文耀一直蹲到腿软才出来。

宋雁芙忙上前搀着章文耀去角落里坐会儿。

她买了一网兜的苹果给了打扫厕所的清洁工,清洁工得了宋雁芙的好,等章文耀一出来就拎着两桶水进了厕所。

“这药也太重了一些,前后一分钟的时间都没有。”宋雁芙有些不大好的担心。

章文耀拍了拍老妻的手背,这么多年的夫妻他当然知道宋雁芙在担心什么,“这里头没巴豆这种泻药。”

宋雁芙惊喜地反握住章文耀的手:“真的?这、这要是真没泻药加里头的话,未免也太灵验了!”

章文耀心里也隐隐有些期盼,“说不定这一次我的老毛病真的有治了。我跟你说,刚刚要不是在厕所里,我都想高歌一曲了!”

直到上了车,章文耀都忍不住跟宋雁芙分享内心的激动。

远在新竹村的余妙音却对此毫不知情,她被粉嫩的衣服迷瞎了眼睛,忘了叮嘱章文耀前几次服药要随身带纸。

等她想起来,天都已经黑了。

但是转念一想,章文耀夫妻俩急着要赶车,不可能心那么大在车上吃药吧?

章文耀夫妻俩急着走,只将鸭绒服拿出来给余妙音比了比,其他的东西都没来得及打开包袱。

等他们走了,余家才发现那许多的东西。

光是猪肉就有半扇,还有两罐麦乳精,一些糕点。

余奶奶忙让陈今弛拿回去,陈今弛十分光棍地表示拿回去就只能便宜了陈家人。

余奶奶一听,自然不愿意,便宜了谁也不能便宜陈家人。

打定主意等下一次章舅舅章舅妈回镇上了,要给章家回礼。还特意叮嘱陈今弛到时候知会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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