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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崔玄入狱


“我每次杀……以后,我都会找机会在官府到之前,看一眼杰作,据我所知,东婆也有这样的癖好,之前你也都遇到过。”周兴摸着良心说完,徐有功总算是开了尊口——

“你不如直接告诉我东婆是谁。”

周兴愣了下,别开脸:“我死前告诉你呗,我爹还在他们手里。虽然我爹该死,但是……我们父子俩这段时间不用殚精竭虑,不用胆战心惊,尤其……我不用再漂泊在外,我现下是真不吃人想改好,所以,死前我会告诉你,但现下真不行。”

说了一堆废话。

徐有功仰头看天。

老天爷故意折磨吗?

每个人,每个!都给他画空饼。

“我已经吃饱了。”他说的周兴一顿,崔玄吐完了,却听懂了,露出丝兴奋,“他是说他不想吃饼,你别给他画饼,何况你就是现在告诉他,他也不能抓……”

十五年之约,武则天告诉他了,不想徐有功很快打起精神来,解决不了的事情就不解决,解决能解决的——

“崔玄,去报官。”

崔玄一下卡住,道:“不去,说了不能抓!”

徐有功扫他一眼,他果然只是天后或者陛下派来的监视的眼睛。

周兴则道:“他又没要抓,也许只是想看,东婆究竟是谁。而且,这事儿,就算官府来了,也抓不到东婆的,那女人……我都没怎么见过。”

徐有功一声不吭,但是抓住重点:女人。

崔玄则皱眉想了下是这么个道理,随后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官道去。

周兴把自己的令牌扔给他,崔玄看了看,“刑部的腰牌……”昨晚官道没看清,他有些不是滋味的咂咂嘴,自己这次就没腰牌,其实……他都不好意思说,他也被革职了,现下跟徐有功查不了太多。

目送崔玄走后,周兴站在徐有功身边,眼神里突然透出一股清澈愚蠢,“徐有功,你怕不怕我杀了你?”

徐有功看也不看他,继续在周围寻找蛛丝马迹。

眼看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惧色,周兴眼神变得更加凌厉,他自认为阴狠,盯着徐有功,“你对我这么放心?”

徐有功一脸平静,转了个身,后背都给他。

“不,你不可以这么放心!”周兴抬手要刺,徐有功头也不回的躲,随后站起身道:“我需要一些时间思考,你不要跟着我。或者你愿意将功折罪,去挖坑,把他们都安葬了。”然后,自己走一旁。

周兴一时愣住,顿了顿,认命去做。

徐有功站一旁则取出笔墨纸砚,就地坐在死人堆旁,试图理思绪。

从开始田地到后来的推测谋反,可二皇子死后,一切线索都断了。

更别提目前二皇子的死被放到了上官仪的头上,上官仪却并非是武则天的人…一通乱麻,剪不断理还乱,在脑子里缠绕疯狂缠绕。

更别提后面涉及到他大哥,地,税……

徐有功破解谜题很艰难,而不等他揭开一段缠绕的曲线,远处突然传来一通马蹄声,接着一个穿着官府衣人出现,却不是来解决现场的,而是通报——

“刚才那位崔将军让我等来带话。他涉嫌谋杀,被抓了回去。你们不必等候了!”

徐有功一顿,原本就够乱了,怎么还又……

徐有功带着周兴匆匆返回长安,这次回去的路,那些人没收他的钱,看到他也仿佛没看到。

周兴确认了,徐有功跟这些人根本就是一伙儿的……之前他就是放慢速度要给这些人钱,不然快速离开,压根没发要钱!

但是眼下来不及掰扯这些枝末细节。

徐有功重回长安。

徐无杖,这个名字早随那半日破案,如同传说一般,稳稳地矗立在复杂的案件之中,成为招扬起的大旗。

如今他的名字不仅仅是蒲州,长安私下里也已在传为佳话。

所以入城门的时候,他回来的消息就迅速扩散。

长安,大理寺。

汇集天下之棘手案件,几个官员抓耳挠腮的看着熬破脑袋都想不出的案子,莫名总会想到徐有功,然而,众人也心知肚明,徐有功不会回来,结果——

徐有功的身影就出现了。

各个阶层的人本来对徐有功是避之不及的,可是他解决案子是真快啊,各个司都怀揣着小九,任由他打探崔玄的案子。

徐有功都不知道为何这些人又配合,不过,他还是先后走完了了刑部,大理寺。

也是打探完毕,他知道崔玄这次被卷入了个离谱的案中。

在长安的上流圈层中,有几家是不可通婚的,崔家也在其中,所以有天子特赐的迷人。

崔玄家中就有这么一位据说长得璀璨夺目的妾室。

可就在前几日,崔玄随着徐有功离开后,那女子竟在家中被发现……死去多时,并且死前遭受了残忍的虐待。

崔府的下人指证,崔玄当晚喝醉酒入房,加上崔玄当天染血的内衣和种种证据汇集,可谓铁证如山。

牢狱内,崔玄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与无助,他没想到自己是去报官的,结果……却被说是自首的!更离谱的是,当他被羁押到长安,还被说他是畏罪潜逃的,要不——

“你怎么不走官道?”

“就是说,你还特意换上粗布衣!”

“……”

崔玄:这是真冤枉。

他坚称自己是无辜清白,更主要的是,这次回来他根本没回家好吗?所谓的血衣更是欲加之罪!

最后是他用自己的钱庄号来请求传递消息,也不知道那个人传递没有!

如果没有的话……

崔玄仰起头,只期盼家里人能给他想办法,然而他家里人恐怕也是没有办法破案的,因为崔家多代廉洁清正,得罪了不少官员,这些他知道,所以,家里人应该只会等待审讯结果,除非徐有功为他洗清冤屈,寻找真凶!

否则,他命休矣……

可徐有功本来进不了这里,周兴的令牌又被自己拿走……

结果,周兴还是带着徐有功来了。

虽然没有令牌,但是他那张脸等同于令牌效果。

周兴和徐有功出现的时候,看崔玄原本蹲地上,就像个被世间抛弃的幼子。

隔着木栏,周兴笑出来,这一声笑让崔玄也猛然抬起头来,“徐有功!”

一个箭步过来,隔着栅去抓徐有功的手,徐有功能躲开,没躲。

“告诉我一切。”徐有功说时,崔玄就忙道:“哪有什么一切!我每天都在忙着跟你,保护你!我根本就没回家!”

徐有功眉头微皱。

若连回都没回,那么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那就是有人栽赃陷害,我听闻,是把你残害死者的染血衣服都拿来了。”

“随便拿个染血衣服就说是我的,太牵强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别急。”

凡调查,都要取证,人证物证最后是口供,当事人画押认罪,有许多人都是在最后的环节死不认罪,然后被严刑拷打,要么屈打成招,要么被活活打死,扣上帽子。

徐有功道:“你挺住别认,眼下,告诉我你回长安后的一切,事无巨细,全部说。”

“这都过去多久了,我哪儿知道!你不如想想你自己在哪!”

崔玄欲哭无泪,而徐有功还真知道自己在哪,于是一个个讲出来,崔玄便是一个个对出来,包括徐有功去哪里,他去哪里蹲守,监视等等,逐渐恢复“记忆”的过程中,徐有功就发现——

这起案件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我去的地方都没有人给我作证……”

跟踪,要么是独自一人,要么就是独自一人住店,反正,是谁也看不到的。

徐有功倒不是因这,摇头说:“我只是在想,这个设计陷害你的人……”仍旧是溯本求源,徐有功惯有的思维在考虑,“如果我要陷害崔兄的话,那么,必然对崔兄情况了如指掌了,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崔玄恍然大悟了个寂寞:“不可能啊——我这个人,对我的追踪还是有自信的,我绝不可能被他人盯着,而自己不知道!”

周兴莫名嘴角抽抽,“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吹呢。”

徐有功则幽幽道:“并非是跟踪崔兄你,而是,这个构陷你的人,已经知道你是一个人百口莫辩,所以才敢与从此处下手,因为知道你百口莫辩,毕竟,你没有证人。”

“不是,为什么啊?是不是因为你?”

崔玄脑袋总算是上道一回。

然而,周兴却又抱着胳膊摇头:“不至于,为了陷害徐有功,搞你,不太可能,最多调离……真想要杀你,就不是陷害了,所以,这案子我以为可能性太多。还是要展开一下你那个花容月貌的小妾的关系网……我们再看看,到时只要能证明是别人杀的,不就得了?”

徐有功对周兴这段话有些刮目相待,不过,这案子他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因自己而起。

万一,对方就是要去掉他的左膀右臂呢?

当“单纯”破一个案变成许多案子串联,徐有功眼前像是出现一张错综复杂的网,让徐有功习惯性的陷入了深思。

周兴已拿出随身的本,本来这是记录徐有功的,如今有了新用途:“你说,我来记。你那小妾到底如何……”

崔玄挠头,挠头,再挠头,好久在周兴皱眉催促中才有些羞愧难当道——

“那个,其实,死的是谁我都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我的妾……长得很好看。”

周兴:“……”

徐有功:“……”

转身就走。

“哎,别走啊!我再想想!”崔玄伸出手,徐有功和周兴回去,这次,徐有功让他仔细考虑小妾家住何处,家中都什么人,然而,思索好久,崔玄头痛无奈道:“我常年在外,家中都是吾妻打理,这妾哪里来的我都想不起了,就连吾妻也见不了几回……这些是真不知道……”

这次,徐有功和周兴走的没有回头。

这起案件看起来与崔玄将军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实际上,可以说是……空穴来风。

不过,崔玄对后院不了解这件事,不是他一人的状况。

正常来说,大唐的男子可能很多都不了解。

毕竟男人在外,后院都是妻子打理,有时候妻子给纳两三个妾室也是有的。

但是徐有功目前最忧虑的不是别的,而是——

他不该留在长安。

撇除他带崔玄周兴离开和赶回来这两日,他只有不到五日,五日时间如果查不出来……他就必须离开长安,到时,崔玄的事……他就爱莫能助了。

原本他是不怕死的人,可如今,他有必须要活下去的理由。

活下去才能查清楚大哥的案还有眼前的白皮书引起的案。

所以——

“五日,查不出来,我就离开,你自求多福。”

周兴意外的眨眼,崔玄则震惊睁大眼:“不是……大哥,你之前破案可不是这样的!”

“你不都是五天破不出来!你你你你立下军令状!你拿脑袋担保必须破案……喂!还是不是兄弟了!喂!!”

这次没人理他。

徐有功和周兴往外走,边走边问崔玄住处。

这个周兴就派上大用场了,他对徐有功调查那是方方面面,找个崔家别院不在话下。

崔玄平日出手阔绰,徐有功本以为他应当是在大豪宅,不想沿途行至崔宅,只是小小的院落。

院落前,落叶重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

徐有功略有感谢长安这些人查案的不严谨,又或者,案件已经抓到了人,所以院落没有被封。

下人并未因他们的衣着朴素而有所偏见,听闻是为崔玄而来,专程引路。

至内院时,徐有功脚步微微停顿,但这院子实在是太小,停顿下来也一览无遗。

年轻女子,正是崔玄的妻,她静坐在精巧绣架前,手中针线在锦帛上游走,如山涧清泉在石上起伏,阳光从细密的窗帘间隙洒下,绣面上波光粼粼,倒影她那端庄优雅身形,和阳光相辅相成,整个人仿佛散发金光。

听到下人接近,她放下手,侧耳仔细听完,便放下手朝着他们走来。

周兴和徐有功不曾看她,只是礼拜,低头说明来意后,那妻便引他们走向妾室的地点。

沿途小路,陈设精致而富有韵味,到另一侧偏僻院落,画面截然,凌乱又荒凉。

推翻的门没被关上,红木梳妆台倒在地上,撒了一地玉簪和镶嵌着珍珠的胭脂盒,窗边一架古筝也断裂在地,似乎在诉说着当时的情况之激烈。角落里,更是一盆翠绿的盆景已经泛黄……

徐有功脑海中却是翻江倒海的把一切复原。

琴摆好,梳妆台摆好,盆景的小松摆好,再配合墙面上,那幅带血的山水画……

只是那血迹……

“这山水画旁,曾挂着什么么?”

徐有功走上前,仔细看着画框旁侧干净的墙面,询问崔玄之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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