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中国热
“当然是衣服衬托人。”
“我总觉得垫肩如果太夸张有点喧宾夺主。”冼耀文指了指T台上的模特,“这种程度刚刚好,既可以掩饰肩膀下塌的缺点,也不会抢走蝴蝶领口的焦点,将别人的目光吸引到脖子上。”
冼耀文头一歪,凑到罗珊胸口,以仰视的角度顺着罗珊的下巴往上看,停留一秒,将头收回,“大多数女人从我刚才的角度看她们的脸,毫无美感可言,甚至有些可以说是面目狰狞,你很不错,三百六十度,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你的脸都很美。”
罗珊莞尔一笑,“谢谢夸赞。”
“不用客气,我觉得刚才的衣服非常适合你。”
“是吗?”
“相信我的眼光,我是一名服饰商人,主要设计和生产女人的衣服。”
“哪个品牌?”
冼耀文故作神秘道:“暂时保密,当春暖花开,全世界都会知道。”
“这么神秘?”罗珊歪着头,一脸好奇地看着冼耀文。
“嗯哼。”
T台上的模特不到一分钟就能展示完一件衣服,整个时装秀进行的时间并不长,差不多半个小时就到尾声。
整个过程中,两人并未聊起偏暧昧的话题,仅仅探讨衣服,等时装秀一结束,冼耀文便将罗珊送了回去。
周一。
冼耀文在迪恩公司坐班,临近午餐时间接到了马琳的电话,午餐和马琳以及她的同事周光瑚共进。
经过聊天,知晓周光瑚不仅是一名医生,还是一名作家,曾以韩素音的笔名出版过一本书《目的地:重Qìng》。
听到这个笔名,冼耀文便知晓对方是何方神圣,原本是一顿给周若云张面的午餐变成了商务宴,打听了周光瑚最近有没有在搞创作,得到了一个正将自己的一段感情经历写成故事的回答。
于是,他发出约稿和签订长约的邀请,签约条件相当丰厚,先行支付1000英镑的版税定金,以及丽池花园一个单元当做签约金。
周光瑚欣然同意。
在原历史,1955年至1965年这十年之间,好莱坞出现过东方热,上映了多部东方题材的热卖电影,如《生死恋》、《苏丝黄的世界》、《樱花恋》、《秋月茶室》、《国王与我》以及《花鼓歌》。
前面五部是西方男主在东方发生的故事,《生死恋》、《苏丝黄的世界》这两部都是发生在香港的故事,《花鼓歌》讲的是华人在美国发生的故事。
《生死恋》讲的是一个混血女医生和一个美国记者之间发生的爱而不得的故事,女主角的名字叫韩素音,原著应该就是周光瑚正在创作的作品。
作品的名字冼耀文已经想不起来,但对周光瑚这个人的信息有一定的了解,只不过他熟知的是“韩素音”。
之所以熟知的切入点不是电影或文学,而是家族开设的国际关系学课程中的中美关系篇——从1900年至他学习的那年1998年,中美之间关系变化的整个过程,韩素音是涉及的非政治人物中笔墨较重的一个。
他没记错的话,韩素音是前无古人,他也没看到后来者的最畅销英文书籍华人女作家,有那么几年,她在西方的知名度很高。
只不过后来她开始为伟人们写英文传记,向西方传播红色中国,她的名字被有意地隐藏,以至于进入八十年代后,很少有人知道她的存在。
后面的事姑且不提,前面畅销作家这一段值得冼耀文给出的优厚条件。
且因她为引子,冼耀文想起两个名字,林语堂和黎锦扬,这两位的某些作品在美英两国也是可用洛阳纸贵来形容的存在,可以让汉密尔顿约稿。
一顿饭捡到上百万英镑,也算是意外之喜。
下午,继续坐班,冼耀文一边研究伦敦股市的资料,一边画着“亚当图”。
K线图的前身原型罫线,早在两百多年前就被本间宗久发明,但直到如今还未传入西方,更别说应用到金融领域。他打算结合K线图和布林带公式,研发属于自己的亚当图,并找枪手写一本工具书,向全世界推广。
图是一定要出的,是否命名为亚当,暂时还没法决定。
一种可以传播到全世界的工具,捧红一个人很容易,发明人的帽子先放着,等工具书编好了再考虑给谁戴也不迟。
周一和周二两天,冼耀文白天都在迪恩公司坐班,研究伦敦股市、画亚当图,同时也在细细计划迪恩公司之后的发展路线。
晚上就是与人共进晚餐、酒馆小酌,温斯顿·斯宾塞、施夷光、罗珊,以及帕梅拉·梅森介绍的克龙比高管。
股份转让不会进行得太快,20.25%的股份价值95.175英镑,折合1522.8万港币,中华制衣根本拿不出这么大一笔钱,需要向银行贷款,可能还要按股份增资,事情只有等他回香港才能办。
但意向已经谈妥,有些该做的事情可以做在前面,就比如接触克龙比高管。
周二的晚上,他和帕梅拉·梅森又幽会了一次,并没有发生什么,仅仅聊了贷款的事宜,两人基本敲定了奥斯特雷兄弟商业银行给出300万美元的贷款授信额度,条件和当初老老布什给的差不多,也是两次股票全额抵押,第三次开始折扣。
粗略计算,他可以从奥斯特雷兄弟商业银行贷款超过1000万美元,并在三年内累计背负不低于150万美元的利息。
当然,意向只是意向,这么大金额的贷款不是帕梅拉·梅森个人可以决定的,免不了要再和她老爹面谈一次,而且,股份转让未完成之前,贷款一事也不可能往前推动。
……
有了港大发出的信以及友谊影业发出的邀请函,张爱玲申请出境并没有像原历史一般复杂,她在派出所顺利办到了护照,一点曲折都没有,乘火车从上海至羊城,再转车至宝安。
顺利通过内地这边海关的检查,她吃力地提着两个行李箱走在路上,目光看向香港这边的检查站。
吴先生说有人会来接她,也不知道人在哪里。
有个问题她一直没有想明白,友谊影业的老板为什么会如此垂青于她,千里迢迢将她从上海召来香港。
聘请她做编剧的理由有点站不住脚,她虽自负文学上的才华,也写过几个剧本,但影片的票房一般,她只能归入普通编剧一流,为了一个普通编剧,值得如此麻烦?
她也有想过对方爱慕于她,却又觉得这个想法稍显自恋。
多猜无意义,很快就能见到人,到时原因自会知晓。
想到这儿,她加快了脚步。
来到香港的检查站,她的证件被收了去查验,贴着栅栏,站在太阳底下一等就是好久,与她同路的人一样站着,没有一个肯离开队伍。
顺利经过查验,她走向罗湖桥的桥堍,正欲叫一个蹲在桥堍上守候的脚夫,从香港那边的乾红土驶来一辆小车,她驻足好奇打量,谁知小车朝她驶来,不偏不倚地停在她身前。
小车的后车门被推开,下来一个女人,身材高挑,穿着一身白底花纹带透视纱网的旗袍,衩很高,优雅的大腿曲线隐隐可见,高跟鞋的鞋跟犹如三寸丁钉在地上。
“香港真好,可以穿成这样,就是这个女人有点骚,男人会喜欢这样的吧。”
她心里嘀咕,骚女人却是来到她身前,摘掉墨镜,问道:“张爱玲?张女士?”
“是我,你是?”
“友谊影业明星杂志社编剧组李湄,过来接你。”说着话,李湄亮出一张纸,上面写着“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张爱玲看一眼便知纸上的字和她前些日子看过的出自一人之手,对方做事之缜密令她兴叹。
确认过笔锋,就是对的人。
司机下车帮忙搬行李,转瞬,两女坐在后座。
为了宣传《赌神》,友谊影业拨了一笔款子专门用来吹捧李湄,在报纸上将她吹成编导演三位一体的才女,且有姣好的容貌,简直天上有地下无。
《赌神》有别于其他影片的精美服道化和打斗动作设计,吸引观众走进戏院反复观看,每次切换场景,李湄都会换一身量身打造的戏服,不少观众为她着迷。
如今,她在香港的知名度正盛,面对早就如雷贯耳的老牌才女,她的气势一分未减,隐隐凌驾于对方之上。
“张女士,我现在送你去公司宿舍先安顿下来,休息一天,后天去公司报到。老板给编剧组安排了不少工作,正是缺人手的时候,不能给你太多的休息时间。”
“无碍的,明天开始工作也行。”
只是简短的一句来回,李湄便不再说话,低头拿起一张报纸看了起来。
她如今身兼多职,既是编剧组的副组长,又是公司的制片人、演员,还是湄影公司的光杆老板,很多事情需要操心。
比如已立项的《重案之虎》,小说正在《福报》上连载,被强行制片人的她每天都要看连载,并关心读者反响。
按老板的话来说,《赌神》珠玉在前,如果《重案之虎》在她手里实现票房大卖,李湄这两个字就会成为品牌,她能胡来一次,拍部烂片也不会亏钱。
如果连着三部好片,就会朝着金字招牌前进,没有连摔两个大马趴前,她不用发愁饭辙。
烂片,很讨厌的字眼,老板说的烂片是她构思的剧本拍出的片子,真会膈应人。
张爱玲看着窗外,风景由陌生慢慢变熟悉,她又来到曾经的负笈之地,不知是否物是人非。
挨坐却无言,待来到公司的宿舍楼,张爱玲跟着李湄登上楼梯,在二楼拐角遇到一个下楼的女人,穿着一样风骚,见到李湄巴结的腔调叫了声“李湄姐”。
女人的年龄明显比李湄来得大,一个姐字让张爱玲读懂李湄的地位不一般。
上到顶楼,李湄打开了一扇门,带着张爱玲进了两间卧室中靠左的一间。
将钥匙交予张爱玲,李湄嘱咐道:“在你之前,公司不给员工安排固定宿舍,只发放租房补贴,这里是剧组开工就近休息的地方,你的隔壁随时会换着人来住,也随时会离开,如果你喜欢清静,还是尽快自己租房搬出去住。”
说着,李湄从包里掏出一张纸,“上面有公司的办公室地址和我的电话,有什么问题可以给我打电话,你慢慢收拾,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李湄雷厉风行地走了,让张爱玲萌生被遗弃又不被人重视的感觉,好像自己在对方眼里什么都不是,“张爱玲”三个字毫无价值可言。
她略有些失落!(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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