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开导·知足
余岁知道自己不能再胡思乱想了——耽于情爱者,又如何能够在修行路途中长久地走下去?
他一个筑基期,想要长久的留在尊主身边是不可能的。
若非尊主厚爱,他在这青冥宫之中,怕是也只能做一个负责洒扫的仆役。
尊主是魔道至尊,哪怕是沉睡了一百年,实力也并未衰退,尊主身边更是高手如云。
无论如何,他都要抓紧修炼才是。
修真界以实力为尊,魔修之中更是如此,强者为尊,弱者只是蝼蚁罢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中,余岁除了修行便是弹琴。
他以琴入道,于他而言修行并不仅仅是引天地灵气进入体内,弹琴也是修行。
只是除了会做些莫名的梦外,他还觉得自己打坐修炼之时有些不对劲。
他筑基之后,引灵气在体内运行大小周天,分明比曾经引来的灵气要多上许多,但运行完一周天后,贮藏在丹田的反而和以前一样。
只是他查遍全身,却是没有查到任何异样,便也只能把此事搁置下来。
期间,也偶有会有修炼不明白的地方,尊主曾说,遇见问题想要便可以去询问于他。
但他却是不敢,他害怕再遇见尊主之时,他会心生妄念而露出破绽,便迟迟不敢前去,偶尔便会向拂儿姑娘以及琴房中的琴师请教。
他有时会悄悄地去看一眼尊主的寝殿,但他也只敢远远地看上一两眼,不敢久留。
这一次他却是遇见了左护法,也就是尊主的弟子夏弄潮。
“你是何人?转过身来,为何在此鬼鬼祟祟?”
余岁倏地有些紧张,这是一种被抓包的紧张,他犹豫片刻,知道自己不能跑,一是跑不过,二是说不清,便缓缓转过身来。
“我是余岁,要去琴房,只是路过此地,稍微停留了片刻。”
夏弄潮的目光落在了余岁身上,微微一愣,屏住了呼吸,他只觉得眼前的人他心中一动,他竟是倏地忘了自己叫住他,想要做什么了。
过了片刻,他才反应过来:“你是尊主身边的……”
他犹豫了片刻,却是并没有说出那两个字来,想了想,道:“尊主身边的余岁啊,你……你是要去见师尊吗?我可以带你进去。”
余岁目光下垂,眼前的左护法,是尊主的左膀右臂,是尊主唯一的弟子,而他什么都不是。
若非要说他与尊主的关系,那能找到的,似乎只有那一夜的关系了,余岁自顾自地想到,只可惜这一夜的关系,只是一个意外而已。
听见左护法的话,余岁缓缓摇了摇头,道:“多谢左护法,只是尊主日理万机,属下还是不去让尊主烦心了。”
夏弄潮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就这么看着他。
余岁见左护法并没有为难他的意思,稍稍松了口气,恭敬道:“左护法,属下先告退了。”
夏弄潮犹豫了片刻,点点头,道:“好。”
他甚至都不生余岁的气了,夏弄潮想到这,又开始发愁了——岁寒老人到底去哪了,找不到他们,他怎么可能在青枯山上种出梅花来?
夏弄潮站在这里看着余岁渐渐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他的心中似乎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江巽雪缓缓走了出来,看向余岁消失的方向,眉头微微蹙起。
余岁究竟有什么心事,他又该如何做才能开导于他?
余岁抱着琴,缓缓进入了琴房。
“又来弹琴了?可真是勤勉啊。”墨韵轻笑了笑。
她是这琴房中的琴师,她来到这里没多久,尊主便陷入了沉睡,这琴房中便只有她和另外一个琴师会来,不免有些寂寞,直到眼前的这个少年出现。
余岁轻笑了笑,道:“我天资不高,起步又晚,浪费了太多时光,勤能补拙,才能追回来,若能早日结丹,我留在青冥宫也能心安理得些。”
墨韵微微一笑:“若你天资都是不高,我便无颜立足于世了,我看你现在已经筑基中期了——这修炼速度,已经不得了。”
余岁微微垂眼,笑道:“前辈说笑了。”
“年轻人能像你这么谦逊倒是一件好事——你弹琴吧,我便不打扰你了。”
余岁微微颔首,轻笑了笑。
他坐在琴前,眉头微蹙,琴房能让人心神安宁,只是今日,他的心却是没有完全静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遇见夏弄潮的缘故。
夏弄潮是合体期巅峰的强者,是青冥魔域的左护法,是尊主的唯一的弟子,他天资极高,是当今世上最年轻的合体期修士,也是尊主的左膀右臂。
而他,余岁眉眼低垂,目光落在了琴上,缓缓叹了口气,而他却什么都不是——他完全想不到自己能够以什么身份留在尊主身边。
若是,若是他也是尊主的弟子便好了。
余岁的心跳加快了些,但随即却是轻叹了口气,万蛊门尚且不收他做弟子,更遑论尊主?
可是尊主也曾说过,他的木系单灵根也是不错的天赋,可……尊主会收他做弟子吗?那可是魔修第一人,世上数不清的人想要成为他的弟子。
他能够得到尊主指点一二,便已是天大的好事,他又为何总是在幻想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余岁眉眼微垂,目光落在了十指和伏羲琴上。
这琴——是远古大神的圣物,他以琴入道,尊主送他伏羲琴,已经是天高地厚之恩,他不应该再妄想得到一些他不该得到的东西。
余岁颓然地想到,他能够在留在青冥宫中,能够留在尊主身边,他便应该知足了。
若说余岁觉得他有什么是与众不同的,便是弹琴了吧,尊主也说他琴上的天赋极高,世间罕有,想起尊主的夸赞,余岁轻笑了笑。
余岁深吸了口气,他的心终于静了下来,手抚上伏羲琴,琴声便如清泉般缓缓流出。
一曲毕,余岁轻笑了笑,他的心情也好了些许。
“好极,好极。”
江巽雪轻轻合掌,轻笑了笑,缓步走来,温声笑道。
他的腰间别着折扇,衣摆上的梅花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摆动,他撩起衣摆,坐在了余岁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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