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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窑下遇故人


第236章  窑下遇故人

    “哦,是是是”

    得知性命无虞,刘馥悬起的心瞬间好受些,寻思事情还有转机,只要见到龙骧或鲁肃,自己的误会就能解开。

    刘馥跟着冯忠无声向前,直往冒着烟的城西而去,最后在一个制砖坊前停下,制砖坊管事闻讯出门相迎。

    见礼之后,冯忠指着刘馥说道:“此人假冒刺史行诈,按例罚在此劳动抵罪,你知道该怎么做?”

    “末将省得.”管事双手抱拳。

    制砖坊、水泥作坊等涉及建造的官营作坊,一概统属匠人营管辖,冯忠面前的管事就是他的兵,把刘馥带到此处方便监管。

    见冯忠交代完就要走,刘馥急忙追问:“不是.冯将军,你要我在此.”

    “合肥人只讲务实,别说我不给你机会,要想全须全尾离开,劳作期间就别偷奸耍滑,在此好好改造,何管事会给你讲规矩。”

    冯忠拍了拍刘馥肩膀,转身就带着随从离开,刘馥一下从刺史成了制砖苦力。

    刘馥以前在许都任掾属,干的都是手中握笔的文书工作,但在制砖作坊手心基本都是泥,还是消耗体力和汗水的活。

    仅仅干了一天,刘馥就感受到基层劳动者的辛苦,制砖坊内外都有守卫监督,工友们还会揭发偷懒等行为,几乎没有逃跑的可能,遑论见到龙骧或鲁肃。

    在制砖坊干了三天,刘馥在冬天累得汗流浃背,夜里吃饭时累得胳膊发抖。

    想想自己还要坚持近百日,他真怕自己会累死在合肥,那种死法比前任严象还浪费。

    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刘馥以身体不适为由,找何管事想调个岗位。

    何管事考虑一夜,第四天真将他调去干最轻松的烧窑匠。

    合肥新城开建,龙骧停了城内一切营造,那些新到合肥的百姓,都被安排在城外的工地上劳动,城内制砖作坊的匠人,除了少量类似刘馥这种‘细作’,大多是专职的制砖匠人,轻松的岗位轮不到外人。

    鲁肃也在合肥烧过窑,而且当时夏天在窑下受苦,但冬天这个岗位则是美差,若没龙骧偷偷开后门,刘馥没资格在冬季下窑。

    烧窑是个技术活,刘馥摆脱了体力上的困扰,却在精神上遭受到无情压制,因为他在窑下遇到了一个故人。

    故人似乎没认出刘馥,但见来人咽口水不说话,便皱眉提醒:“傻愣着干什么?现在还没到换班时间,找不到事干就去搬柴薪。”

    “祢先生?真的是你?缘何在此”刘馥一时激动,握住了祢衡的手。

    祢衡抽出左手,露出疑惑的表情:“你是.”

    “刘馥,刘元颖,当初送先生出许都,我与您有一面之缘.”

    刘馥指着自己热情的介绍,此时在砖窑看见祢衡,竟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岂料昔日在许都恃才放旷的大才子,见面第二句就不留情面。

    “原来是刘掾属,怎么?曹孟德把你赶出许都了?”

    “呃非也。”

    刘馥摆了摆手,低头说道:“曹司空荐我为扬州刺史.”

    “扬州刺史?”

    祢衡捋须打量着刘馥,三日的劳作让他狼狈,已经看不出是一位儒士。

    “扬州刺史下窑体察民情?曹孟德但凡有一丝爱民之心,他的治下就不会那么多反叛”

    面对祢衡的讥讽,刘馥尴尬解释道:“先生真是风趣如故,合肥守将把我误认为细作,所以才到了这里”

    “公乃曹操之人,不是细作胜似细作,龙云起真是妙人”

    祢衡言罢摇了摇头,信手把一根木材投入窑炉。

    刘馥听到祢衡夸龙骧,却衣着简陋在窑下烧火,遂盘腿坐在一旁,好奇问道:“祢先生与龙将军很熟么?能否替我带个话?”

    “让我给你带话?带什么?”祢衡皱眉不置可否。

    刘馥连忙站起来,拱手行礼说道:“我此次单骑来合肥,本想给龙将军一个惊喜,岂料弄巧成拙造成了误会,朝廷真要授他庐江太守一职.”

    “庐江在孙家手中,曹孟德真是好算计啊”

    祢衡冷声笑了笑,望着刘馥摇头挖苦:“刘刺史学刘景升不成,反而落到此地来烧窑,弄巧成拙用词贴切.”

    刘馥强忍难堪,再次拱手行礼:“合肥的官民认不得我,天幸在此间与祢先生相遇,可否请您为我作证?”

    “按照合肥的惯例,被认定或猜测为细作,要劳作满三个月才能释放,刘刺史估计刚来没几天,想获得自由可不容易.”

    见祢衡不再出言讥讽,刘馥赶忙给对方抛出个‘画饼’:    “有劳先生相助,等我正名必当重谢,我只身赴任淮南赴任,州府尚有不少职位.”

    以祢衡的聪明,自然听懂了弦外之音,他意外没有动怒,只微微点头说道:“我也被罚在此烧窑,要想出去要等罚期结束”

    刘馥好奇问:“先生来此多久了?”

    祢衡掰指头似在计算:“具体日子没算,估摸着也有两个多,快三个月了,总之罚期一到,管事会提醒.”

    “那不没几天了?”

    刘馥听得喜笑颜开,寻思只要祢衡肯帮忙,自己再熬几天就能获得自由,然而紧跟着就传来不可思议的答案。

    “不是,我可能比你还晚出去.”

    见祢衡摇头否认,刘馥突然脸色一变,沉声质问:“先生莫非在戏弄我?”

    “戏弄?何出此言?”

    “我观先生装扮,的确像劳作数十天的样子,既然合肥惯例以三月为限,为何说比我还要晚出去?”

    祢衡衣服油光发亮,就像被盘得包浆一样,刘馥直勾勾地盯着他,想等一个合理的答案。

    “惯例虽是三个月,但我的罚期是特例,有六个月时间”

    只见祢衡双手一摊,好像在说我这理由合理么?    “六个月?”

    刘馥吞了吞口水,心说你刨龙骧祖坟了?但他猜测是祢衡嘴贱惹祸。

    此人哪有曹司空礼贤下士,你该。

    见祢衡闭口不答,刘馥又拱手行拜礼:“既然我们前后出窑,届时需劳烦先生作证,必定好好报答.”

    “你打算如何报答?把扬州刺史让给祢某?”

    “朝廷任命岂能相让?先生真会打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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