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天灾人祸
第26章天灾人祸
如果刚刚王四凤说的话只是难听，现在这话简直就是恶毒了。
好好的竟然诅咒人死，尤其是在对方受伤了的情况下，不管是谁，都接受不了。
果然，李桂花顿时就急了，她激动的站起来，想要跟王四凤对骂，但下一秒就感觉自己的头一阵阵晕眩。
还好苏若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李桂花这才没摔倒。
苏若扶着李桂花坐好后，目光冰冷看向王四凤。
王四凤一向泼辣，是村里出了名的不好惹，但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在对上苏若的目光后，她心底竟莫名生出了一股寒意，想要骂人的话，也下意识的咽了回去。
苏若只看了王四凤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她安慰李桂花道：“婶子，有些人天生就嘴巴毒，你不用理她。
我从小就学习医术，一看您就知道是个有福气的，将来必定会长命百岁，不像有些人尖酸刻薄，一看就是短命相。”
王四凤骂道：“死丫头，你说谁短命！”
苏若回怼：“谁回嘴，我就说谁！”
只是，你有轻微脑震荡，所以这段时间，要注意控制好情绪，切记不要大喜大悲或太过激动，好好养上几天就好了。”
老支书声音沉重的说：“丫头，隔壁村发生了泥石流，住在山脚下的十几户人家全被埋了，你去收拾一下，带上东西跟我走。”
见王四凤终于安静下来，苏若看向另外三个受伤的妇女，问道：“你们考虑好了没有？到底需不需要我医治？”
李桂花心里舒服了，笑着说道：“丫头，那麻烦你了。”
看热闹的村民，见人都走了，没有热闹可看，也都回家了。
而且村里又没别的大夫，让苏若看一下，总好过自己硬挺着。
这李大刚就是个好吃懒做的，而且还格外重男轻女，简直不把女儿当人看，招娣投生在他们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大队长和老支书，虽然还不满意，但是村民不想去，他们也没有办法强迫他们。
苏若见王四凤没什么杀伤力，也没再搭理她，继续对李桂花说：“婶子，我帮你检查一下伤口。”
王四凤男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拦住了苏若，他咬牙说道：“我们治！”
苏若冷冷的说道：“李婶子，你相信我，你的伤没事很快就能好，不像有些人，那条腿只怕要保不住了。”
可这一刻，当苏若将小女孩抱在怀里的这一刹那，她第一次，感受到这个职业的神圣和使命感。
这三个妇女也知道，现在这个情况，村里根本不可能，派人送她们去镇上的卫生所。
苏若给几个人治疗完后，背起自己的背篓，便准备离开了。
王四凤的男人和儿子，也都纷纷为她求情，跟苏若说好话。
苏若当然是在吓王四凤，如果不吓吓她，她怎么能安静下来。
大队长趁着打铁，做着动员工作，在他慷慨激昂的演讲下，人群里又走出了十几个人。
老支书说完后，有十几个汉子站出来，表示愿意去救人。
众人都被王四凤的无耻震惊住了。
“这就好了？”王四凤一脸懵的看着苏若。
而且，在看到李招娣后，苏若总有种同命相连的感觉，因为前世她也是这样爹不疼，娘不爱的，只能像小草一样，在夹缝中艰难求生。
苏若很佩服她的坚强和乐观，说自己会配些祛疤膏给她。
能够多一个人帮自己干活儿，苏若自然不会拒绝。
大家的担心是对的，可你们别忘了，当初三年大旱，是清水村借了粮食给咱们，咱们才熬了过来，没有像其他村那样饿死人！
现在清水村糟了难，那如果我们不去，就是忘恩负义。”
众人走了几里地的夜路，天亮的时候，才赶到清水村，虽然苏若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在看到村子里的惨状后，她还是不由的被震惊住了。
众人看到王四凤的反应后，也都明白了，苏若肯定猜对了。
王四凤气极败坏的骂道：“死丫头，你竟然敢诅咒我！”
这时一个弱弱的女声开口说道：“支书，大队长，我也去！”
王四凤看到老支书，立刻哭诉道：“支书，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的腿伤的这么重，这丫头片子竟然不肯给我治。”
苏若心里一惊，前世，她只听说村里出了事，死了几个人，并不知道隔壁村子，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灾难。
在见看始作俑者是王四凤后，顿时沉着脸问道：“王四凤，你又在闹什么？”
这王四凤就是个刺头，最不服管束，大队里天天广播不能外出，她非去，不但自己去，还鼓动别人去，这不被石头砸中了吧！也是活该！
话音一落，人群里立刻响起了吸气声。
然后把小女孩儿，从男人手中接过来。
虽然大家都知道，此去可能会有危险，但在如此丰厚的奖励下，还是有一些人愿意放手一搏的。
苏若伸手打破了这温馨的场面：“先给钱，后治病，我信不过你们，怕你们赖账。”
只是口中全都在议论苏若，说什么的都有，有觉得苏若太绝情，要价太高的，也有人觉得这都是王四凤罪有应得。
苏若用清水，仔细清洗了李桂花伤口周围的泥沙和血迹。
清水村依山傍水，原本是最富饶之地，也因此当年在发生旱灾时，他们才有粮食借给李家村，但现在这个富饶的村庄，已变成一片狼藉。
大队长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人站出来，说道：“大队长，清水村现在这么危险，我们就这么去了，万一到时候再来一波泥石流，把我们一起埋里头怎么办？”
等苏若他们到的时候，大队部门前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所有人都吵吵嚷嚷的，现场十分杂乱。
苏若被打扰了睡眠很不高兴，打开门看到门口的老支书后，惊讶的问道：“叔，出什么事了，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你要是觉得这钱花的亏了，我可以把你的腿回归原样，你爱找谁治，找谁治！”
王四凤见到自己男人和儿子来了，顿时哭的更凶了：“儿啊！完了，娘的腿要被截肢了！”
“叔，既然你都开口了，我自然不能驳了您的面子，但给她治伤可以，十块钱诊费，一分都不能少。”
“好，叔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好。”苏若说完就回了房间，其实她大部分东西都在空间里，并不用怎么收拾，但是为了掩人耳目，她还是拿了一个包裹出来。
这话一出，周围的议论声就更大了，大家显然都有这方面的担心。
苏若本来不想理会王四凤，但她三番五次的出言不逊，心里也有了几分火气。
“什么？怎么会这样？”王四凤的男人和儿子一口同声的说道，他们都没想到，王四凤竟然会伤的这么重。
这婶子立刻喜笑颜开，连连同苏若道谢，显然虽然说的轻松，这婶子对自己的脸，到底是在意的。
虽然苏若说没事，但李桂花一听脑震荡，就脸色大变，拉着苏若的手术说：“丫头，你跟婶子说实话，我不会死吧！”
王四凤脸色一片惨白，唇角哆嗦着说：“你胡说，不会的，你一定是在吓我……”
只能歉意的对苏若说道：“丫头，她现在已经知道错了，要不你就先帮她看看？”
一个一米八的汉子，边跑边哭，看的人莫名心酸。
大队长见人都到的差不多了，高声喊道：“现在，清水村遭了难，咱们村除了老弱病残，都跟我一起去救人。”
那妇女看着女儿的眼神中有些不忍，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站在她身边的汉子就说道：
“丫头片子命贱，她要去，你就让她去，死了还能拿到一笔抚恤金，正好给我们金贵娶媳妇。”
苏若在确定李桂花没有严重的外伤后，又让系统仔细探查了一下她的身体，得出的结论是，李桂花有轻微脑震荡，并伴随着毛细血管出血，但出血点已经止住了，颅内的血过几天就能被吸收。
李招娣见状连忙说道：“王爷爷，你就让我去吧！如果我挣不到钱，我爹妈就要把我嫁给隔壁村的傻子，比起嫁给傻子，我宁愿去冒险。”
所以现场难得安静下来。
苏若跟老支书打了声招呼，便回了知青点。
苏若唇角的笑意更冷：“腿长在你身上，我究竟是不是诅咒你，你摸一下不就知道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这条腿，现在大概已经没有知觉了吧！”
知道李桂花没事，苏若也松了口气，说道：“婶子，你头上的伤不重，我给你敷好药，你注意这几日不要让伤口沾水。
就算要骂人，也等她给你治好伤之后啊！现在平白损失了十块钱。
苏若将钱收好后，走到王四凤面前，只见她伸出手，卡巴卡巴几下，就帮王四凤正好骨，用木板将腿固定住，就结束了，前后也不过十分钟。
王四凤愤怒的说道：“你刚刚是不是骗我的，我的腿根本没事，你那么说，就是故意想骗我的钱！”
另外三个妇女也纷纷附和。
王四凤男人嫌丢人，吼道：“别闹了，回家！”
“老头子……”王四凤看着自家男人，眼泪哗啦啦往下掉。
因为平时下地干活，一个成年男人每天最多也就只能拿十工分，现在大队长一开口就是二十个工分，如何让人不震惊？
毕竟越早去，将人活着救出来的希望就越大。
老知书跟村长对视了一眼，说道：“我们决定，凡是去参加救援的，每人每天奖励二十个工分！”
苏若继续说道：“你这条腿受伤严重，现在之所以感觉不到疼，是因为碎裂的骨头压迫到了神经，如果再不进行医治，等末端神经坏死，就要截肢了。”
此时王四凤整个人都沉浸在，即将失去双腿的恐惧里，自然也没心情再说风凉话。
王四凤见自家男人生气了，也不敢再折腾了，任由儿子背着她走了。
她的手中掌握着别人的生死和全部希望。
王四凤哪儿受得了，这样被人讥讽，叫嚣着要扑过来打苏若，但她刚一动，受伤的腿就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让她再次跌坐了回去。
村里人顿时都对李大刚，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苏若回道知青点，胡乱吃了两口饭，倒头就睡了，今天折腾了一天，她也累了。
不过苏若也并没说谎，如果王四凤这条腿不进行任何医治，继续耽搁下去，小伤也会拖成打伤，最后也就只有截肢一条路了。
“医生，医生，你们中有没有医生，她家里人都死了，就剩她一个了，你们救救她。”
但她还没走两步，就被王四凤拽住了衣服：“你不能走，你也必须给我治好腿。”
“就十块，你们不愿意治就算了！”苏若懒得跟她废话，说完就要走。
大队长也没办法反驳，毕竟谁都不知道，这泥石流会不会再来一次。
一旁的王四凤阴阳怪气的说：“我就说她是个庸医，你还不信，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竟然就敢给人看病，也只有你这么蠢的人，才会相信她的鬼话。”
但无一例外，所有人都知道了，知青点新来的小知青会医术的事。
这女生说完又对身后的妇女说：“娘，如果我这次攒够自己的彩礼钱，你就不准再把我嫁出去了。”
苏若她们刚到，一个中年汉子，就抱着一个满身泥污，奄奄一息的小女孩儿跑了过来，他边跑边喊：
她们庄稼人，十块钱得攒上好几个月。
这时老支书也处理完手头上的事，赶了过来，他还没进院子，就听到一阵吵闹声。
老支书的头一蹦蹦的疼，送王四凤去镇上肯定是不可能的，但他又不能任由王四凤这么闹下去。
村里一共就几十户人家，现在有一半儿，都被淹没在泥土里。
苏若走上前说道：“我是医生。”
王四凤也知道，刚刚这么多人看着呢！她否认不了，立刻耍赖道：“我不管，要不你们就让她给我治腿，要么你们就送我去镇上，如果我这条腿有事，我就不活了。”
苏若冷冷的说道：“我可什么都没做，我连碰都没碰她一下。”
王四凤本来还以为自己的腿好了，现在听到苏若的话，才意识到事实好像并不是这样。
苏若跟老支书，一起往大队部走，只是因为心情沉重，两人谁都没说话。
老支书眼看这场面有些压不住，开口说道：“咱们离清水村这么近，他们现在出了事，我们如果见死不救，还不得被人骂死。
老支书欣慰地看着这些人，他知道现在站出来救人，需要多大的勇气，可只有这些人还远远不够。
这大娘虽然有些遗憾自己不能帮家里挣工分了，但也明白这是没办法的事，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老支书怒吼道：“李大刚，你在说什么混话！招娣她可是你亲闺女！”
王四凤立刻嚷嚷道：“十块钱，你怎么不去抢！而且刚刚你都没收她们的钱，凭什么收我的。”
在此之前，苏若虽然每天都在努力学习医术，但她都带着很强的目的性的。
老支书知道李招娣过得苦，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拒绝，她把李招娣带到了苏若面前，说道：“闺女，这丫头也是个命苦的，这几天就让她给你打打下手。”
这时门口乱哄哄的，几个受伤妇女的家属，全都赶了过来，王四凤儿子一来就看到自己老娘，拽着苏若的衣服哭，立刻愤怒的质问道：“你对我妈做了什么？”
李大刚被骂了也不生气，嬉皮笑脸的说道：“叔，我这不都是穷闹得，不然您做主给我们家金贵娶个媳妇，我就不让这丫头片子去了。”
老支书低声叹了一口气说：“走吧！”
十几户人家被埋，想也知道死的人不会少。
王四凤一听这话，立刻脸色大变，根本就不用摸，她就能感觉到，自己这条腿，的确不像之前那么疼了，所以她才能中气十足的在这里骂人。
王四凤见苏若来真的，顿时就怂了，心里急得不行，她可不想变成瘸子。
“不然你还想怎样？”苏若翻了个白眼。
听道王四凤竟然这么污蔑苏若，李桂花顿时不干了：“王四凤，说话可要讲良心，明明是你自己，看人家年纪小，看不起人家，不肯让人家治，还一直骂人家，怎么就成了，人家不肯给你治伤了。”
苏若冷冷的说：“我医术不行，你另请高明吧！”
他们全都四五十岁的样子，显然是经历过那场旱灾的，所以对清水村，也比别人多了几分感激。
所以在苏若说完后，三人都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愿意配合治疗。
晚上，苏若迷迷糊糊中，被一阵猛烈的拍门声惊醒。
另一个脸夹被划伤了，伤口有点深，可能会留下疤痕，但这个婶子很霍达，她笑呵呵说道：“我这么大年龄了，还在意什么美丑，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苏若很欣赏李招娣的果敢，至少她敢于去努力抗争，会想办法摆脱自己的命运，而不是盲目屈服或自怨自艾。
老支书被李大刚气的脸色铁青。
最后一个大娘伤的有点重，她的右手骨折了，苏若帮她正好骨，给她的手臂上了夹板，嘱咐她这三个月都不要干活。
村里一些条件不好的人，已经隐隐有些意动了。
李桂花头上的伤，流了很多血，虽然看起来吓人，但伤口并不深，没有伤及到要害。
所以必要的时候，苏若也不介意拉她一把。
王四凤的儿子气的头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但在自己老爸的注视下，还是从兜里掏出十块钱，给了苏若。
毕竟，如果隔壁村受伤的人多，她短时间内肯定回不来，还是要准备些东西的。
见苏若把钱收走，王四凤儿子心里一阵肉疼，心里不由埋怨老娘，你说你没事招惹她干嘛。
苏若仔细为三人处理了伤口，一个妇女伤的最轻，只有些擦伤，清洗完伤口，敷些草药就好了。
王四凤瞬间就哑火了，她知道面前这丫头，真做的出来这样的事。
这感觉让苏若觉得沉重，又是她此时无法推脱的责任。
苏若在心里发誓，她必须要救活这个孩子。
每天都卡着点更新，搞生死时速，生怕一不小心就断更，我发誓明天开始一定要存稿，存稿，存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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