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原来还活着
傅寒夜头下方,是冰凉的地板。
他不敢动,他怕自己轻轻一动,他们一家三口血染当场。
第一次,傅寒夜尝到了绝望的滋味。
他闭了闭眼,大手轻轻放到了沈念肚子上,明明还不到三个月,胎儿还没成形,为什么他能感受到胎动?
是错觉吧!
“沈念。”
他的声音,傻哑得不成样子。
“你想我们都死,是吗?”
沈念的神情没有变化,像是早已抱着必死的决心。
傅寒夜深深吸了口气,语气轻缓:
“你说,你想要我怎么做?”
回答他的,只有耳边呼呼的风声。
余嫂的声音带着惊吓传来:
“念念,傅总,你们在做什么?”
没人回答余嫂,闪电划过,映着沈念苍白的脸,还有傅寒夜颀长的身形,她趴在他身上,只有她稍微一用力,他们就可样摔出去。
余嫂冲了上来,她身后跟了两个保镖。
“不要再过来。”
沈念的声音,带着心如止水的平静。
余嫂与保镖的脚步,不敢再往前,她们顿在了原地,怔怔看着眼前骇人的一幕。
雷声从远而近,在她闪顶轰地一声炸开。
响亮刺耳。
雨,瓢泼而下,转眼间,两人都淋成了落汤鸡。
熬的时间越久,傅寒夜越绝望,他出口的声音,带了丝颤抖:
“沈念,孩子还没出生,你舍得他就这样与我们一起离开?”
许是孩子触到了她的痛处,沈念呆滞的目光,终于有了反应,她低垂下头,看向傅寒夜大手盖住的肚子。
“宝宝……”
“妈妈……对不起你。”
她闭眼,泪如雨下。
睁开的眼,泪雾涟涟,就在她咬牙想用力推傅寒夜一把时。
身上的男人卡住她脖子,用力一个反转。
女下男上的的姿势,原始又狂野。
谁都不会知道,这样的姿势,没有任何暖昧,充斥在周围空气里的,唯有紧张与恐怖。
余嫂他们根本不敢动。
傅寒夜黑色的瞳仁,慢慢有血红浸出来。
余嫂离得最近,她当然看清了刚才发生的事。
心提到了嗓子尖:
“傅总……”
傅寒夜往后退走时,一把捞起了沈念,沈念的脸,白到透明,睡衣也打湿,像第二层肌肤一样紧紧贴在她身上,显得肚子更加凸起。
傅寒夜用力一甩,她被摔到在地。
男人抚着一头乱发,惊魂未定,差一点……只差一点,他们就全都见了阎王。
傅寒夜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又把她拎了起来,带进了房间。
余嫂追过来,她不敢敲门,傅寒夜的脸色,像从地狱爬上来的夺命修罗。
沈念一头长发,披散在脑后,卷成好几条麻花卷,不显难看,更显美丽夺目。
傅寒夜克制着自己想杀人的冲动。
他怕自己弄死沈念,所以,摔门而去。
余嫂进来了,战战兢兢:
“念念,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孩子着想?”
楼下,汽笛声传来,余嫂跑到窗户一看,果然就看到了欧陆冲出雨幕的影子。
余嫂走回来,语重心长:
“又去乔安安那儿了,你这样子搞,挽不回男人的心,你得对他温柔。”
见沈念没什么反应,余嫂立刻为她拿来了衣服,想给她换上。
沈念终于有了动静,她从地上起身,走向浴室。
门关了,余嫂也退了出去。
喷头的水,落到沈念脸上,差一点,她们就可以一家三口永远在一起了。
傅寒夜那个男人,就连死也不愿意与她在一起。
她搓洗着自己的身体,泪水又模糊了视线。
次日,沈念还没起床,余嫂就上来了:
“念念,有个叫李香兰的女人来了,大清早嚷嚷着要见你,她是你妈。”
沈念眸色平静:
“让她上来。”
余嫂下去了。
不一会,她带着李香兰上来了。
余嫂刚退下,李香兰就扑了过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念念,我对不起你,都是我错了,救救齐澄吧,他快要被傅寒夜整死了。”
沈念没说话,也没有看她。
李香兰急了:
“我帮别人做证,也是太爱钱了,念念,你是我的亲生女儿,你没想害你,只是……”
“只是,亲生女儿在你心里,比不上男人,对吗?”
没有怒意,声音不带任何情绪。
而这样的沈念更让李香兰害怕。
李香兰不知道还能说什么,空气里压抑的气氛让人窒息。
“你终于承认了?在你心里,可曾把我当过你的女儿?”
面对沈念的质问,李香兰急红了眼:
“念念,你不能这样说我,你上学的钱,是我出的,妈妈年纪大了,不能眼睁睁看着齐澄死。”
“他又怎么了?”
沈念本不想多问,但是,她得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几起案件数罪并发,再加上他前面有案底,法官重判,齐澄……这辈子出不来了。”
“罪有应得。”
沈念送了母亲这句话。
李香兰痛心疾首:
“你希望妈妈后半辈子都无依靠,是吗?”
沈念再次沉默,李香兰气红了脸:
“沈念,你就是个自私鬼,你自己日子安逸舒坦了,就不管我的死活,早知道,生你下来时,就该把你掐死。”
不论她怎么骂,沈念不再开口。
李香兰急得团团转:
“沈念,要不是因为你,齐澄不会有今天。”
挥出的拳头打在了棉团上,李香兰慌乱又痛苦,她只得放低身段,声音软了下来:
“念念,你给傅寒夜求求情,让他不要咬得这么紧,好不好?”
沈念吃惊不小:
“傅寒夜咬得紧?”
李香兰诧异:
“原来你还不知道,我就说,你不可能那么绝情,傅寒夜为了你,要让齐澄把牢底坐穿,我知道他不对,他不该听别人的话,那样对你。”
女人指的是在监狱里,齐澄冒犯沈念的事。
沈念的注意力,落到了那句‘不该听别人的话’上。
“他听了谁的话?”
李香兰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闭了嘴。
“不说,就滚。”
沈念也不客气。
李香兰跳走来,指着她鼻子骂:
“你就是头白眼儿狼,早知道,十年前,我就不该留下你,你爸欠了那么多外债,他一走了之,让我拖着你,过着那样生不如死的日子,要不是你拖着我,我能找齐澄那个浑蛋吗?”
察觉到气氛变了。
李香兰住了嘴。
她见沈念一脸惊诧瞪着自己,才反应过来。
目光闪了闪,提步要走,被沈念拦住:
“说清楚,什么欠了外债,一走了之?”
李香兰咬了咬牙:
“行,你想知道,今天,我就全都告诉你,你爸没有死,那场车祸,是他精心安排的金蝉脱壳之计,那具尸体,也不是你爸的,是他用一千块买来的替身。”
沈念惊如木石。
好半天,她才回过神,抓住李香兰的领子,激动得眼睛都红了:
“你说的是真的?”
李香兰剥开了她的手:
“真的,骗你出门被车撞死。”
“你爸那个坏蛋,生意亏损,怕人家找上门来,他就跑了。”
沈念差一点站不稳身体摔出去。
“那他现在在哪儿?”
“在湘江,你要地址,我也可以给你。”
李香兰把地址发给了沈念。
“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湘江看看。”
李香兰走了,扔了颗炸弹给她,炸得沈念头眩目晕,她站在原地,好半天,才低头仔仔细细看李香兰给她的地址。
沈念迫不及待想去湘江探个究竟。
她立刻拨通了傅寒夜电话。
电话是乔安安接的,她根本不在意了:
“傅寒夜呢?”
乔安安:“寒夜哥哥在洗澡,有事就讲,我转达。”
沈念挂了电话。
她又给王朝打,王朝秒接电话。
“沈姐,有事?”
“王朝,麻烦你跑一趟,我想去湘江。”
王朝望了眼窗外漆黑的夜:“现在?”
沈念:“对,立刻,马上。”
她一分也等不了。
这件事,王朝没有汇报傅寒夜,因为傅寒夜的确在乔安安那儿,他怕沈念知道这事,到时又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王朝很快过来接沈念,王朝现身,保镖们也放行。
两个小时后,沈念与王朝抵达湘江。
又深又黑的小巷子,夜晚更加黑暗,没有一丝光亮。
两人穿走进去,找到了那处低矮的房子,敲了半天的门,也没人开门,沈念正要放弃之时,隔壁的门开了,探出来个头,妇人揉着眼睛:
“你们找沈老头?”
“嗯,婆婆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妇人:“住院了,听说病得很重。”
沈念:“哪间医院婆婆知道吗?”
妇人摇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沈念只好与王朝去医院查询,终于在湘江人民医院找到了一个叫沈离的人。
沈念不知道这个叫沈离的人,是不是自己的父亲。
不过,在病房里,见到满头白发,眼角全是皱纹,脸色白得异于常人的老头时,她已确认,这就是她诈死的父亲沈坤。
沈坤咽着冰冷的馒头,见一男一女进入自己的病房,诧异问:“你们找谁?”
“爸。”
沈念的声音,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还有丝悲凉,令沈离手里的馒头滚落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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