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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枯木又逢春


傅寒夜的眸色,血红一片,他怒斥,“放手。”

他要追随念念而去,没有她的人生,他活着,如同行尸走肉,他不想再过三年来被痛苦日日煎熬的日子。

王朝咬紧牙关,他不会放手。

保镖们扑了过来,抓住了王朝,将傅寒夜一点点地拽了回来。

怕傅寒夜再扑向悬崖,王朝急中生智,麻着胆子捡了棍子,棍子击向傅寒夜后脑勺。

傅寒夜身体晃了晃,高大挺拔的身躯,像巍峨的山一样倒下。

冰冷的雪点,砸到了他身上,不一会,傅寒夜全身上下雪花缠绕,身体也冰凉一片,王朝赶紧脱下外套,给他披上,再示意旁边的保镖,几人将傅寒夜抬进了车。

车子迅速驶向酒店。

下山后,傅寒夜就开始发烧,

神智不清,胡言乱语,喊得最多的就是‘念念。’。

王朝看着床上说着胡话的傅寒夜,百感交集,他伸手握住了傅寒夜在半空中乱挥的手,许是感受到了他的体温,傅寒夜渐渐平静下来,王朝才得到片刻安宁。

阿桑闻讯赶来,带来了医生,医生为傅寒夜量了体温,温度计上显示,高烧42度。

医生立即为傅寒夜打了退烧针,又留下了些药品,提着医箱走了。

阿桑没有离开,她的眼睛,直勾勾注视着床上的傅寒夜,过了好一会,她才扭头看向一直不曾言语的王朝,“你是他的助理?”

王朝并不认识阿桑,但从女人急切的眼神,他能看得出,女人对老板的喜欢,所以,女人带医生过来时,他才没有阻止。

“是的。”

王朝应声。

“我是阿桑,是软软学校的欧巴桑,先生太可怜了。”

可怜这个词,王朝没想到,有一天,会有人用到他意气风发的老板身上。

王朝除了说谢谢外,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

阿桑正想开口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助理,让我留下来照顾他,好吗?”

见王朝犹豫,阿桑又开口了,“放心,我不会伤害先生的,他是个好人,你们男人不懂照顾,我留下来照顾先生,先生也会很快好起来,好了后,你们就离开这儿吧。”

这儿太乱了。

但是,很多话,阿桑没办法明说,她承受不了说实话的结果。

王朝看了眼安静躺在床上的傅寒夜,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

傅寒夜烧了三天三夜,其间,一直胡言乱语,且不止一次抓住了阿桑的手,阿桑熬了三个通宵,一直在床前静静陪伴着自己喜欢的男人。

对于她来说,这也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幸福,她知道,这个男人,不会属于自己。

第四天的清晨,雪渐渐停歇。

傅寒夜醒来,眼前是沈念万念俱灰跳下悬崖的一幕,他觉得自己呼吸的每一口空气,似乎都像是刀片,扎破了他肺管子。

绵密的疼痛,挟裹着他,让他觉得活着,也是一种痛苦。

伸手,拔掉了手背上的针管,血从手背上流下来,他也没有管,迈步走到窗边,安静地看着窗外稀稀碎碎的雪花。

门开了,阿桑进来,瞥到他手上不断往下滴落的血,尖叫了声,“先生,你不能这样。”

阿桑拿了纸巾,飞快走过来,想为他擦去手上的血。

傅寒夜甩开了她的手。

阿桑,“先生……”

“出去。”

傅寒夜的声音,冷若冰块。

阿桑满脸无奈,怕傅寒夜动怒,只得退了出去,女人刚出去两秒,王朝冲了进来,视线瞥到傅寒夜不断流血的手,他诚惶诚恐,“傅总,当时情况那么急,我只能把你敲晕,不然……”

王朝以为老板在生自己敲晕他的气。

“出去。”

仍旧是那声冰冷机械的声音。

王朝出去了,房间里,安静的落针可闻,傅寒夜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他浑身细胞都饱胀着痛苦。

忽地,他想到了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门外,王朝正与阿桑说着什么,见他出来,立刻迎过来,“傅总。”

“带人,去苍狠山。”

王朝立刻出声劝阻,“傅总,你睡了三天,我们已经把苍狠山下都搜遍了,没有找到太太的尸体。”

“带人,再搜。”

讲什么屁话。

傅寒夜的眼眸,仍旧很红,红如鲜血。

王朝咽了口口水,抓住了他,“傅总,你听我说。”

本来不想告诉傅寒夜的,王朝怕自己说出来后,傅寒夜又会激动,但是,看这个情形,他不讲不出来,傅总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傅总,你才刚退烧,经不住折腾了,您先进去,我有话给你说。”

王朝扶着他。

助理是他亲自挑选的,智商差不了他多少。

傅寒夜暂时相信王朝。

进入房间,房门掩上,王朝说出了自己的困惑。

“傅总,你睡的这段时间里,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太太’跳崖前,好像并不认识你?”

“她失忆了。”

傅寒夜为他解惑。

王朝微微有些诧异,诧异过后,冷静开口,“就算她失忆了,她说的那些话,也值得推敲。”

傅寒夜的脑子里,立刻萦绕着白软跳崖前说的每一句话。

他的注意力,落到了白软的那句,“你们是谁?”

就算沈念失忆,可是,白软认得他。

而回忆起坠崖女人的眼神,好像从来就不认识他。

难道白软在演戏?

目的是,逼他离开。

可是,那女人的眼神,如枯木死灰,且带着无边无际的幽怨。

那样的眼神,当时,他既痛心又震撼。

“你是说那女人并不是白软?”

白软应该是沈念失忆后的名字。

王朝推敲,“我当时就感觉到了她脸部线条的僵硬,她的表情不自然。”

王朝回忆着说。

傅寒夜垂目,咀嚼着助理的话。

忽然,他就反应过来,激动地抓住了王朝的手,“你是说,她不是白软?”

“只是一个长得像白软,或者说,整容得像白软的女人?”

王朝点头,“差不多。”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王朝的话,落进了傅寒夜心里。

枯木又逢春。

深情的男人,似乎又活过来了一般,瞳仁里的晶亮闪烁,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惊喜。

这到底是谁演的戏?

而他的念念,又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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