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流寇临城,斩首示众!
陈星耀这一举动,让在场之人皆是一愣。城楼上的沈冬素想的是,行礼行得这么痛快,这是一点都不想跟她为敌啊!
庞先生则是松了口气,凭陈钦差这态度,今日最多死个陈方,不至于引发北方士族的围攻。
月见则是很失望,打不起来了,只杀一个陈方,太不解气了。陈星耀果然一点也没变,还是这么胆小怕事!
而陈方等人则诧异的是,陈钦差这是何意?为何要向凌王妃行礼?
陈方还怕陈星耀不了解现在的状况,把手中的绳子猛地一拉,甲四差点被带得跌倒。
陈方指着一身血的甲四对陈星耀道:“大人是不是不知内情?现在是凌王妃要向本公子道歉!”
这时他听到背后传来女子的声音,回头一看,竟然是陈落雪在劝她大哥:
“兄长快走,万不可为陈方助阵!”
陈方真被陈星耀的态度弄出一肚子火气来,他不敢动陈星耀,难道还不敢动这个陈落雪吗?
猛地转头,满脸狰狞地看向陈落雪,大手一伸,一把揪住陈落雪的衣领,怒骂道:
“贱人,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这个扒光了送到凌王床上,他都不要的贱人。”
“只能舔这农女臭脚,现在还敢对本公子行事指指点点,谁给你的胆子!”
陈落雪之兄陈黎,本来还在观望,他一来就发现,这幽州的情况跟父亲所认知的差距太大。
应该说出乎所有人的认知,都觉得凌王远征,留守的凌王妃应该会低调行事,绝不敢跟北方士族发生冲突。
可这两个月,幽州城丝毫没有紧闭城门,低调行事的打算。凌王妃先是大张旗鼓地向士族要书,说要建万书阁。
又勒令各州城修路,看样子是要将幽州的路修得四通八达,这哪里有一分低调的模样?
再说这陈方,其实他来幽州的时候,士族大家都是知道的。在这北方,没有哪件事能瞒过士族。
所有人的想法都一样,就让他去试探一下凌王妃的态度,若真有机可乘,他们也要早做打算。
毕竟凌王三、五年都不可能回来,幽州这么一大块肥肉在前,你不啃一口,就被别的士族啃光了。
但是此刻,看着那雄伟的城楼,看着一身银甲的凌王妃,看着那巨大的投石机,那训练有素的幽州士兵。
看着凌王妃那冷漠的眼神,陈黎本能地觉得不对劲,这哪里是像要和解,要跟陈方道歉的模样,这明明是,要杀人的表情!
来助阵陈方,是因为陈家旁枝同气连枝,并且是陈星耀派人通知的。他津州陈家若不派人来,不光得罪了济州陈氏,还得罪了陈星耀。
他父亲思虑再三,决定派他来,也不带太多人,就带一百个护卫。
因为知道陈方是什么样的人,父亲直言不讳,只听陈钦差的,不要理会陈方。
没想到这陈方如此不识好歹!竟然对落雪动手,你真当我津州陈氏,是泥捏的不成?
他飞起一拳砸向陈方,陈方险险一避,将陈落雪重重地往陈黎怀中一推。
陈黎接住妹妹,怒骂陈方:“我等不分昼夜赶来相助,你竟如此不知好歹!”
陈落雪趁机在兄长耳边道:“快走!王妃要杀人。”
短短几个字,让陈黎心一颤,不敢置信地看向城楼之上。凌王妃真敢杀了陈方?不怕陈氏的报复?
他脑子转得飞快,这趟混水到底要不要淌?淌得值不值?
转头看向陈星耀道:“陈钦差,我津州陈氏是接到您的通知,才赶来的。现在您说此事怎么办?”
陈方同样看向陈星耀,不过眼神已经由得意变成鄙视,早就听说陈星耀胆小如鼠。
没想到竟然胆小到会怕一个女人!老子都逼得她出城来接,你竟然还向她行礼!
陈星耀看一眼陈方,突然拔出腰间长剑,一剑挥断了绑着甲四的麻绳。
随即剑指陈方:“跪下,向王妃请罪!”
陈方的人反应极快,立即拔刀支持陈方。
而陈星耀带的人同样如此,齐齐拔刀,与陈方的人对峙。
陈黎反应同样很快,让陈落雪退后:“你到安全的地方去。”他则拔剑站到陈星耀身后。
一时城下出现很怪异的对峙局面,陈方以为是来驰援自己的钦差和津州陈氏,则成了他的敌人。
他暗骂一声,这群胆小鬼!
陈星耀再次厉声道:“放下武器,向王妃请罪!”
陈方看向一直没动的济州陈氏,今天来的不是他的父亲,而是他的二叔陈茴。
他高声喊道:“二叔,你也要看着这些人犯糊涂吗?”
陈茴一声长叹,看向城楼,高声道:“凌王妃,难道你就是为了看我陈氏一族,相互残杀吗?”
陈星耀做最后的努力,对陈茴说:“你最好劝陈方认罪,否则牵连陈氏满门,你便是族中罪人。”
陈茴心中冷笑,今日来的若是陈国公,他自然二话不说,听其吩咐。
但来的是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上次还是在我们两州陈氏的帮助下,你才顺利逃出幽州。
今日回来,不思报恩,却耀武扬威,要做凌王妃的狗!
你想做狗,我们北方士族却不想做!济州陈家,更不会做!
他不理陈星耀,再次高声质问沈冬素:“凌王妃究竟意欲何为?难道要挑起北方内乱不成?”
瞧,果然熊孩子背后是有一堆熊家人,无耻的人总能为自己开脱。
沈冬素轻蔑一笑:“挑起北方内乱?你也太瞧得起你陈家了!”
陈方有二叔撑腰,胆子更大了,怒骂:“姓沈小娘们,你要出尔反尔不成?”
他正想说,敢出尔反尔,他就杀了甲四等人。
回头才发现,刚才趁乱,陈星耀已经将甲四等士兵,护到自己的队伍之中。
沈冬素本来还想多看一会戏,又担心陈方发疯,真伤了甲四等人。
并且,城楼上的幽州将士和百姓,早就义愤填膺,快要忍不下去了。
她手微抬,一支弩弓队飞速上前,站在城楼边缘,弩弓指向下方。
与此同时,远处再次传来一阵马蹄声,众人回头,看到的并不是士族的护卫。
而是一支幽州士兵和百姓,不同的是,这支队伍中用马匹拉了八口棺材。
那场面极为诡异,八口薄棺在板上轻晃着,好像随时会颠出里面的尸体一样。
士兵们将八口薄棺拉到城楼下,陈方等人皆注视着这一幕,不明白凌王妃这是玩什么花样。
那些被陈方请来的流寇,一看这阵势,便决定要先逃。
不料回头一看,远处的道路上,竟然竖起了无数面凌王旗。
就在陈家内讧之时,幽州士兵竟然将这里包围了起来!
他们一时也不敢乱动,只寄希望于士族的威严之高,凌王妃不敢杀人。
就在这时,听那凌王妃高声道:“陈钦差,这八人便是被陈方枉杀的普通百姓。”
“本王妃且问你,枉杀平民,是何罪?”
陈星耀心中一叹,看来陈方是保不住了,这家伙太蠢,竟然没看出来凌王妃有多愤怒,没看出来他实则是在保他的命吗?
还有陈茴,他自认为自己表演的很好,旁人或许觉得他才是在保护陈方,只有陈星耀和陈黎隐约猜出来。
他这哪是保护,明明是拱火,明明是巴不得陈方死在这里!
陈方是济州陈氏嫡系,且是独子。他一死,这济州陈家就由陈茴的儿子继承。
所以说陈方是个蠢货,被亲二叔拱火送死,也看不出来。
陈星耀收剑拱手道:“回王妃,枉杀平民,鞭二十,流放千里。”
城内传来百姓绝望的哭泣声,特别是这八个死者的家人。
没错,长安律,士族杀平民,只是流放而已。
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从来都是一句愚民的空话而已!
沈冬素冷笑两声,随即高声道:“甲四,我幽州律,士族枉杀平民,是何罪?”
甲四一抹脸上的血,目光怨恨地看向陈方,好像用尽全部力气嘶吼一般:
“杀人偿命!”
沈冬素的声音拔高:“伏击幽州兵,是何罪?”
甲四和他身边的十一个士兵,齐声高吼:“斩刑!”
十二人同时喊道:“幽州铁律,枉杀人者,斩刑!”
沈冬素大声问:“陈钦差,你听到了吗?”
陈星耀做最后的挣扎:“凌王妃,陈方不是幽州人。”
“但他杀的是我幽州百姓!”
“哗”的一声,蹲守的弩弓手齐齐起身,只是一息而已,城墙上突然就出现几百支弩弓,瞄向下方。
瞬间,人马皆慌,那些看苗头的流寇,拍马就逃。
这时沈冬素高声道:“幽州铁律,流寇私闯幽州,是何罪?”
数千将士齐齐高吼:“流寇临城,斩首示众!”
那声音仿有天雷滚滚之势,惊的人心神皆震,满城百姓寂静无声,下方陈氏各族面露骇色。
而流寇首领才高喊一声:“撤!”
话音未落,就听到阵阵箭啸之音,划破长安,带着流星般的尾音,一箭箭射向流寇。
箭法极准,没伤一个陈氏各族之人,将那一百多流寇,全部射死于马下。
瞬间,鲜血染地,凄凉的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饶是如此还不算震慑,更让陈氏各族惊骇的是,城角门飞速打开,冲出一支持刀士兵。
附着速度极快地冲向这些死去的流寇之中,一人一刀,割下流寇的头颅。
同时举刀举颅齐呼:
“流寇临城,斩首示众!”
这明明是极血腥的举动,却大大鼓舞了满城百姓,让他们第一次真切感受到,幽州城是能保护他们的。
也不知谁带头,先从城下传来低声的回应:“流寇临城,斩首示众!”
渐渐变成全城百姓都在振臂高呼:
“流寇临城,斩首示众!”
甚至一些妇人吓的闭上眼睛,同时捂住孩子的眼睛,但在这股气势的感染下。
大胆睁开眼睛,再看城楼之下,以前觉得无比强大的流寇,就这么被幽州兵轻松杀死。
我们幽州士兵,才是最大强大的。
直到这时,陈方才彻底慌了,熊孩子知道怕,第一反应自然是找家长。
忙跑向陈茴:“二叔!”
陈茴汗如雨下,喃喃道:“疯子!这个女人就是个疯子!”
他的反应跟流寇差不多,一挥手喊道:“先撤!”
陈钦差和津州陈氏都不中用,再留下来,这个疯女人说不定真敢要他们的命!
若只是要陈方的命,陈茴是不撤的,但看到那轮箭雨,他是真怕了。
自己若被牵连,死在幽州,多冤枉啊!
沈冬素看着陈茴和陈方等人跑,也不派兵追。
陈星耀犹豫不决,是去追击,还是等凌王妃吩咐?
就在这里,城楼上敲起阵阵绞盘上铁链的声音,然后就听凌王妃冷静地道:
“李念鱼,行动。”
李念鱼早就迫不及待,他觉得那些流寇死在弩弓之下,都便宜他们了。
因为留了全尸,就应该被炸死,死无全尸才对!
他将投石机的射程调到最远,点燃引线,用力一拉。
‘轰’的一声巨响,大地烟尘骤起,沙火飞扬。
这一炮射到陈茴等人前方,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陈回只觉脑子嗡嗡地响,即为这神奇如天雷般的武器惊讶,又为凌王妃的果决惊骇。
这一刻,他才彻底认清。
她是真的要杀了自己啊!
凭什么?我不过杀了几个低贱的百姓而已。
又一声火药轰来,陈茴立马停下,不敢再冲。
这火药能将大地炸出深坑,这要炸到人身上,绝对炸得四分五裂。
陈茴反应极为迅速,立即对陈星耀道:“陈钦差,我津州陈氏愿意议和,请你劝劝凌王妃,不要枉杀人。”
陈星耀虽然鄙视陈茴的做法,但他也不想让陈氏族人,跟幽州成了敌对关系。
高声对城楼上喊道:“凌王妃,可愿听陈氏一言?”
沈冬素手一挥,李念鱼停下行动。
陈茴立即指着陈方道:“此事系他一人所为,津州陈氏并不知情,还望王妃明察!”
陈方又怕又怒:“二叔,你也怕这贱女人?你要我去死不成?”
陈茴反应极快,飞速拔出腰间剑,刷刷两剑,竟然将陈方的旧伤口割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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