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妇唱夫随
秦子宣是敏锐的人,他看着阮瑜的背影,眼里带着几分不解与探究。
阿瑜必定出了什么事。
且此事怕是还与他有关,否则阿瑜对他的态度不会这般的……唯恐避之不及。
可是,能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秦子宣一时想不明白。
“公子。”
他身边的侍从低低地喊了他一声,眼神语气全是担忧。
“您身子弱,外头风大,咱们还是先回青竹园吧。”
这侍从本就是秦子宣的心腹,是他来了阮家之后特意安排的。
旁边的管家同样也是此意,一脸担忧为难的看着秦子宣,生怕没办法跟自家大小姐交代。
“嗯。”
秦子宣没有拒绝,轻轻点头,被侍从扶着往青竹园去。
天色已晚,风也更大了些,侍从为秦子宣拢了拢身上的大氅,眼里全是担心。
今日吹了这样久的风,别回头公子又病了……
秦子宣倒是没在意此事,他在想阮瑜的不对劲之处。
等回了青竹园,侍从面色大变。
“不好了,不好了,遭贼了公子!”
却见秦子宣和程钰离开时还摆放整齐的书房此刻已经一片凌乱。
书本卷轴散落一地。
满室狼藉。
秦子宣瞧着,眼神冰冷,他顿了顿,道:“去请管家过来。”
这是一个正常的问心无愧的人在面对贼人时该有的反应。
秦子宣心中庆幸,他的秘密与各种笔记从不留下,便是用纸笔复盘,也会在复盘完毕后亲自将那些东西焚毁。
“是。”
侍从立刻转身去请。
秦子宣咳了一声,拖着虚弱的身体进了书房,倒是没急着找什么。
而是到了火盆边坐下。
今日离开青竹园书房时,程钰带来的那些东西……他并未带走。
秦子宣唯一能担心一二的,便是那些图纸。
很快。
管家便带人匆匆而来。
瞧见青竹园书房的一片凌乱,也是大骇,立刻便着手处理,联系报官。
这件事闹得倒是大。
已经离去的宋芙和程钰也很快就收到了消息。
与此同时。
二皇子府。
二皇子看着前来汇报消息的侍卫,拧眉道:“当真都仔细搜过?”
“回殿下的话,是的。”
侍卫低下头,“确实没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二皇子眼眸微眯,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在书桌上,表情变换不定。
此人……
要么是真与江争无关。
要么,就是心机深沉。
不过,无论是哪个缘由,他都很生气。
他想到什么,对侍卫道:“叫管家进来。”
很快。
管家便赶来书房。
他的神色还隐隐有些激动。
自从上次他回皇子府,殿下便一直让他休息。说是休息,可他陪在殿下身边多年,岂会不明白殿下的心思?
殿下是疑上他了。
如今,殿下终于又传他了。
“殿下。”
管家快步走到书房,跪下恭敬地行礼。
二皇子此刻面上扬起一个笑,起身亲自扶起管家,“管家何必如此多礼?快快请起。”
管家神色更加激动,看着二皇子的眼里竟隐约泛起泪光。
“殿下……”
他激动的声音都有些打颤。
二皇子一脸为难地轻轻叹息一声,欲言又止,又是一声叹息。
“殿下可是有何为难之处?属下愿为殿下分忧!”
二皇子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说:“管家,此事,只有你能帮本殿。”
“殿下请讲!”管家声音愈发激动,恨不能立刻以头抢地,以表忠心。
“住在阮家的那位秦子宣,去杀了他。”
……
秦子宣病了。
当晚,阮家的人便匆匆到了定王府请宋芙上门诊治。
事关自家表兄的身体,宋芙自然没有拒绝。
只是她没想到程钰也夤夜起身,要与她一道去阮家。
宋芙当即皱眉,低声说:“程钰,我是去看病的,你……”
程钰先一步开口道:“研究出图纸上的内容之前,他可不能出事。”
宋芙:“……”
借口。
程钰再次开口,“事不宜迟,走吧。”
他倒是率先上了马车。
宋芙无奈,只得随后跟上。
因着是临时被迫从床上爬起来,宋芙刚上马车便有些昏昏欲睡。
她的脑袋此刻也随着马车的颠簸一晃一晃的。
“别动。”
程钰低沉的声音响起,却是他伸出手,按着宋芙的脑袋,让她靠在他的肩膀。
“睡会儿。”
他声音有些低,却带着不容拒绝之意。
宋芙的头被迫靠在程钰的肩头,鼻尖嗅到他身上的满是安全感的气息。
不过三秒,宋芙还真就睡了过去。
她的呼吸变得均匀。
程钰听到她的呼吸声,唇角忍不住轻轻勾起,在这漆黑夜里也亮若星辰的眼落在宋芙身上。
瞧着她,如看稀世珍宝。
眼神温柔专注。
只可惜这一切睡着的宋芙毫无察觉。
马车速度不减,很快就到了阮家。
宋芙只觉得她刚刚睡着呢,就听到程钰温和的声音响起。
“夫人,醒醒,到了。”
宋芙恍惚间,只觉得听到了温和至极的声音,等她睁眼,看见的只有程钰。
她若有所思,深深看了程钰一眼,率先下了马车,直奔青竹园。
青竹园灯火通明。
“世子妃!”
瞧见宋芙,孤烟与雁归纷纷行礼,引着宋芙进门。
阮瑜正坐在秦子宣的床前。
宋芙一眼看去,便瞧见了秦子宣惨白的脸,他整个人似已经昏迷过去,一头一脸的汗。
阮瑜手中拿着毛巾,正不住地为他擦拭。
听到脚步声。
她忙转过头,看见宋芙就跟看到了救星一般。
“阿芙!”
此刻所有的想法都被阮瑜暂时搁置脑后,她眼圈泛红,一只手紧紧握着秦子宣的手。
“阮姐姐莫担心。”
宋芙安抚一句,人已走到秦子宣身边。
阮瑜很是识趣地退后半步,给宋芙让位置。
宋芙看着秦子宣此刻的状态,眉头紧皱,一颗心也提了起来。
秦子宣这明显是寒风侵体,被冻着了。
但他表面上却半点都没表现出来,身体不烫,反而是寒风侵入内腑,情况更加严重。
秦子宣的身体本就虚弱,比起残破单薄的身体,他的五脏六腑同样虚弱。
见她表情凝重。
站在一边的阮瑜眉头紧皱,一双手几乎将手中的绣帕拧烂。
但宋芙诊脉还未结束,她又不敢贸然出言打扰,就怕分了宋芙的心神。
许久。
宋芙才松开秦子宣的手。
“阿芙,怎样?”
阮瑜连忙询问,满目担心。
宋芙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阮姐姐放心。”
话虽如此,她的表情仍有些凝重。
她起身走到书桌边,写下一封药方,递给阮瑜,“阮姐姐,叫人按这药方煎药,务必要信得过的人。”
“好。”
阮瑜立刻点头,转身领着孤烟与雁归去安排此事。
她亲自去才放心。
至于秦子宣这边,她知道宋芙与秦子宣的关系,自然晓得宋芙会尽力。
宋芙看向棋雨,“取我的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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