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封长津(十六):墓中暗河
“这边的射猎图明显是险境,我们最好走那边!”胖子上上下下将可见的两幅画看了个仔细,“你看,那边的美女即便画在画上也是玲珑有翘,一看就是这皇族不检点,死了也要有妃子陪着。”
“你丫不知道色字头上一把刀吗?你这么冒然下定论,会害死我们所有人的!”我又去温雨阁他们刻意扔下烟头的那扇门看了看,一棵硕大的松树下几个孩子在下面嬉戏玩闹。
“欸~”胖子不同意我的观点,“色字头上一把刀,那是咱中国的老话,但现在是在李氏王朝的地头上,没准色字之下才是所到之处!”
我们综合比较了一下这三处壁画,孩童嬉戏象征着人生之初,方觉生命的美好,自然无忧无虑。皇帝射虎,代表人生已进入巅峰,登上皇位,潇洒射猎,尽情释放帝王的雄风。妃子与君戏,一个掌握天下生杀大权的王者,身边定然少不了美人相伴,有道“爱江山更爱美人”。人生百态,一应俱全,可唯独缺少了映射着英雄迟暮的花甲老人。
“人死灯灭,落叶归根。”哨子站在留有烟头的这扇门前,“这里没有象征着夕阳的年迈老人,是不是想告诉我们,人死之后,理应回归本处,自从孩童时走过,也当从一而终?”
“你的想法是没错,”我打着手电往门内照了照,里面也是一个不大的空间,但在最里面仍有一扇不起眼的小门,“但这里是温雨阁他们故意留信号的,我们冒然进去,会不会自投罗网?”
“对对对!”胖子跟我站在一边,“温雨阁那小子,鬼的很,说不准这门那边儿就藏着几只白毛、黑毛呢!”
张锦文看我们凑到了一起,她也紧忙走过来:“我觉得走哪边都无所谓,只要能完成我们的目的,何必这么纠结?”
“你真是遇事不走脑子,想一出是一出。”我无奈的叹了口气,“万一我们走了岔路,找不到老将军弟弟的遗体事小,要是掉进护墓机关,我们的死法比渴死饿死也好不了哪去!”
“我们还是走胖子说的那边吧!”哨子打着手电朝楼梯下方照了又照。
“你最开始不是不同意走那边吗?怎么忽然改口了?”我不解的问哨子,因为最初持反对意见最大的就是哨子。
“虽然色字头上一把刀说的没错,但小胖说的也有道理,这毕竟是人家朝鲜的地头,我们那套老规矩也应该依从权变。”哨子是个老规矩的行家,但到了不得不妥协的时候,也会顺应事实,识时务者为俊杰。
“这不就得了!还是我的意见好!”胖子一听有人支持他,脸上瞬间高兴的不要不要的。
“你们看,射猎图后是一条深不见底的笔直通路,而另一边的孩童嬉戏,则是在门后另有一扇门,对比前两个,只有这妃子与君戏是一个更下一层楼的阶梯。古代帝王,从不喜欢将自己的棺材放到能让人轻而易举发现的地方,不是藏于地下深处,便是更慎一步的悬棺而葬。”哨子说出的理论符合任何一代人的正常逻辑,但如果碰上李淳风、袁天罡那样老谋深算的不正常人类,也照样是凉凉。
“好吧,这应该是最稳妥的选择了。希望当年给这李氏王朝修建王陵的风水师,千万不要是个脑洞天大的异人!”我左右衡量,我们站在原地不动,那就是无功而返,还不如干脆就别下来。既然下来了,便是九死一生,我们只能赌上一赌!
我们完全推开半掩着的石门,往更下一层的墓葬深处进发。一路上,我们除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再无其它为伴。我们越是往下走,就越是安静,静到能听清我们彼此的呼吸。在地上,我们总是很有默契的打打闹闹,可又不知为何,一下到了斗里,没有一个人愿意多说废话。
我们走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也没心情时刻关注流逝的时间。我的手机耗电量很快,现在的手机在无良商家的更新换代下,连电池都取不出来,如果电池报废,那就只能直接换个新手机。尽管我备好了三个充电宝,可天知道我们需要在下面待多久。如果不节约而用,迟早会与外界彻底失去联系。
我还是看了看手机,还有信号,但是很微弱,但愿直到我们抵达目的地的时候,也不要失去信号。
“城子,你听!好像有声音!”胖子提着大号狼眼走在最前面,他的耳朵更是出奇的锐利。
我们几人在胖子的警告下,都停下了脚步。四周阴冷阴冷的,就像在雾蒙蒙的天气中行走,空气总是弥漫着结成晶体的水珠。
整个阶梯成四十五度角,我们伫立了许久,也没能听到一星半点儿的声音。
我忍不住问了问:“胖子,你是不是听错了?你再这么疑神疑鬼,当心我废除你副队长的职位!”
“别介!”胖子歪苦着脸,好像我真的冤枉他了一样,“看在江东父老的面上,我说的可千真万确!绝对有声音!”
胖子话音刚落,就在我们几人刚送一口气的时候,从石梯深处竟突然传来一阵清晰的扑腾声!
“快低头!”
我还没反应过来,张锦文一声惊吼,一把将我扑倒,护在身下。
“腾!腾!腾!腾!腾!”
一阵巨大的震动声,伴着一股极大的气流,从我们头顶直飞而过。我被张锦文护在身下,即便睁着双眼,也看不清我们头顶的究竟是什么。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这些飞在黑暗中的东西,绝对是活的!
扑腾声渐渐变小,张锦文缓缓从我身上移开。胖子和哨子也慢慢站起身,他们脸上满是黑色的泥灰。
“噗啊!”胖子狠狠吐了口唾沫,又擦了擦脸上的泥泞,“妈的,老子也是能当小白脸的料啊!这下可好,成小黑脸了!”
“刚才那是什么啊?”我轻轻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对刚才那些不速之客很是好奇。
“哼!”哨子往外面下来的那条阶梯看了看,“这些都是猴瞎子!”
“那是什么?!”我还是不明白。
“就是盲眼蝙蝠!”哨子抹了一把脸,用矿泉水漱了漱口。
“这地下密不透风,寒冷异常,怎么可能会有活物?”胖子已经找回状态,幸好刚刚那阵猛扑没有将手中的大号狼眼弄坏。
“不!”张锦文打着手电仔细的看了看四周,“你们看,这里不仅没有冰溜子,甚至连呼气都不会吐出哈气!”
一路行来,我完全将那些小事抛在脑后,谁会在意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不过,经张锦文这么一提醒,我特意吐了口气。果然,竟真的没有哈气!
哈气的形成,是因为周围环境在零度以下,从嘴里吐出的水分,瞬间凝华。这里吐不出哈气,也就是说,我们所在的位置的温度,已经在零度以上了!
“这么说,这地底下的温度竟比室外还高!”我摸了摸石壁,虽然很凉,但仍在可接受范围内。
零度以上的气温,足以让生物抵挡严寒。盲眼蝙蝠,原本是有眼睛的,只是长期生活在黑暗的环境,眼睛逐步退化,才舍去了用不到的部位。
“看来,这些蝙蝠的祖先,在这陵墓修建完成之际就已经在这儿生存了!”哨子往更深处照了照,还是照不到尽头。
我们四人简单整理了整理,便继续往下面移动,我们的行进速度不慢,但也说不上快。越往深处行走,我背着背包的后背就越发的冒汗,想不到,在这地下深处,竟出奇的暖和。
我打着手电,不小心照在胖子的额头,他的头上竟已流出零星的汗珠。
“快看,我们到头了!”胖子抹了额头的一把汗,惊喜的看着思念已久的平地。
我们几人无不为之一惊,连忙快走几步,迫不及待的踏在了平地上。
“欸?”我刚踩到地面,就顷刻收起了笑容,我刚才手电光是不是照在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上!在墓室的顶部,那几个绿油油的光点子,简直就像一双双眼睛!
蝙蝠吗?不对,绝不是蝙蝠,它们经过黑暗漫长的洗礼,早已失去了眼睛。那在我们头顶上的究竟是什么?!
“我们头顶有东西!”
“啊?!”胖子立马就抬头向上看,“我靠!”
“怎么了?”还在石梯上的哨子,连忙一跃六节石梯,跳到了平地之上。
胖子将大号狼眼直照在头顶,只见一匹又一匹死不瞑目的狼尸,东倒西斜的被挂在墓室的顶部,在最外面的几只,甚至还能在腹部看到微弱的呼吸!
“这么多狼!怎么可能到这儿来的?!”胖子震惊的看着那几只还有呼吸的大狼。
“这些恐怕都是被抓进来,留着当过冬的饲料的!”哨子举着手电,一只又一只审阅。
“如此巨大的狼,光捉到都够费劲儿的了,是怎么把他们挂在这上面的?!”看着眼前的狼尸遍布头顶的场面,我也吓了一跳。
“应该是那些蝙蝠。”张锦文纵身而起,一刀砍下一只还有气儿的老狼。那只半死不活的狼重重的掉在地上,本来还有那么一丝气息,这么一摔,竟瞬间断了气了。
“不可能吧。”胖子拿着工兵铲戳了戳这匹老狼,“刚才头顶飞过去的那些蝙蝠我都一清二楚的看到了,最大的不过老鹰那么大,怎么可能有捕捉大它们数十倍的野狼的能力呢?”
张锦文指了指头上挂着野狼的绳索:“这些绳子,原本都是挂着墓主人生前喜欢的图腾的。只是经过了漫长的岁月,精线纺织而成的图腾早就烂干净了,而这些粗重的麻绳却得以留存。如果不是有飞行能力的鸟兽,那么还能有什么东西,能把沉重的野狼挂在上面?”
胖子踢了一脚这只掉下来摔死的野狼:“我听说狼和狗的味道是一样的,不如咱们趁热搭把火,弄个狼肉煲补补身子?”
“要吃你自己吃吧!”我嫌弃的看了地上的狼尸一眼,“像这种被蝙蝠捉到的野狼,咬它的蝙蝠肯定有毒!我还没活够呢!”
“不过我们可以肯定另一个事实,在这墓葬中,还有另一个更大的入口!”张锦文所言不假,蝙蝠既然能将野狼拖进墓室,那必定会有一个更大的、足以容纳狼身的入口。
“如果真如她所说,那我们刚才遇到的应该只是盲眼蝙蝠的幼崽!它们的听觉极为灵敏,被我们的一举一动惊了神儿,才神魂不定的一涌而出!”哨子回头看了看这条斜长的隧道,不禁感叹。
“啊?”胖子很吃惊,“那些老鹰般大小的蝙蝠居然还是幼崽?!那成年的猴瞎子得多大呀!”
我们几人站稳了脚,迅速检查我们所在的这个空间。我们站着的地方不过是一个平台,在我们前方,竟是一条干枯的河道。在河道两岸,更是被精心镶建成了白石堤岸。
整条河道大约只有一人多高,翻下去很容易就能再爬上来。我往下照了照,下面的河道一丝水的痕迹都没有,看样子已经断流很久了。
“墓中有水,宽且阔,能饲鱼。墓主人生前必定享尽了鱼水之欢。死后心有不甘,才建了这么条暗河,寓意自己还没潇洒够呢!”哨子蹲在我们所在的这个平台,喃喃自语。
“哎哟嘿!”胖子倒是对这墓主人来了兴趣,“听你这么一说,这儿的墓主人生前一定是个骄奢淫逸、欺男霸女、为非作歹的荒淫之帝!今天我们挖了他的魔窟,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不过也有另一种可能。”张锦文居然也知道些古墓格局的寓意,“这个墓主人年龄极为幼小,甚至临死也不能行夫妻之礼。所以死后,为了弥补他生前的遗憾,也为了给他来世有个更好的期盼,都会在墓室内设一条暗河。不过......”
“不过怎么了?”我听得正入神。
“不论哨子那番解释,还是我的这番理解,墓主人死后,都会有不少妙龄少女为其陪葬,甚至比冥婚还要残忍!”张锦文指了指前方不远处河道中的一座灯塔,在那上面似乎挂着一件大红色的帆布。
胖子举着大号狼眼往那里一照,我眯起眼睛,仔细瞧了瞧。在那儿挂着的,竟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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