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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0章 众人的议论


“哇”的1声,屋里的人哭成了1团,个个浸在泪水里。

王长林听着宋震海的叙述,悲愤交集,两眼紧盯窗外,像是要把这个黑洞洞的世界看穿。

这是千百万受苦受难人家的缩影啊!他发誓似地说:“咳!不是狗就是狼!这世道啊,只有把它砸个稀巴烂,才有咱穷人的活路!

老老少少淹没在哭声里和泪水里。

尤林抹抹眼泪,把硬棒棒的拳头攥得紧紧的,说:“要知道这样,咱哪里也不去,死也死在家里·······”

“在家里?”宋如石双眼盯着窗外黑洞洞的,“在家里,狼心狗肺的‘毒蝎子’也轻饶不了你!”

穷乡亲们有的是听到阿水被“黑大门”的狗咬了,有的是凭着特有的敏觉——生熟的口音和不熄的灯光,66续续来到这间场院屋子里。

大强、顺子、旺盛也来了,满满当当挤满了小屋。

大家1面轻轻挤动,1面叮嘱着:“当点心!别把墙挤倒了!”

宋震海对来的人11打了招呼。

赵万程和宋如石又把王长林向大家作了介绍。

之后,宋震海抬起头,用那双刚毅的眼直端端地望着嫂子,问:“咱那6分地种的什么?”

小破屋里的空气又凝固了,连针尖落地的响声也听得出来。

宋如石象触了电,忽地1下子站起来,浑身的血往头顶上涌。尤林两眼冒着火,脸蛋涨得紫紫的,嫂子刚直地瞅着黑乎乎的窗外,像是要找出什么来。

赵万程和其他人,也都脸色冷肃,低头不语。

宋震海看着这些人的表情,心跳得像要从胸口冲出来似的。

他追问道:“怎么着了,你倒是说啊!”

嫂子还是直直地看着窗外的黑天。

宋如石象有千斤铁锤压在心头那样沉重,1个字1个字地道:“那6分地,您走的第3天上,就被‘毒蝎子’霸去了!”

“什么?!”宋震海两眼1瞪,光芒逼人,双手抓住叔叔的胳膊摇晃着质问:“他凭什么?”

宋如石那副不屈服的脸上呈现着愤怒。

赵万程望着宋震海那张怒气冲冲的脸,反问道:“还用凭什么?第1他有钱。这年头,有钱能使鬼推磨,白花花的银子1送,那些乌龟王8蛋哪个不听他的?第2他有势。家里养着打手,墙上挂着快枪,他映映眼,倒霉的就不知到哪里刮旋风去了。第3他家里开着衙门。他是区长,说1不2,说3不4!哪里有理?哪里有是非?就这些还不够咱穷人受的?”

嫂子接上说:“你和爹爹走后,第3天上,‘毒蝎子’派了他的打手辛3来,硬说是爹爹临走时使了他的钱,欠了他的债。我问他有什么凭证?他说凭证在县大堂里,要打官司让你先走!就这样,活活把地霸去了。

宋震海的肝脏都气炸了,胸口有1团热乎乎的东西要冲出来,他手拍膝盖,骂道:“他妈的!青天白日动抢啦!‘毒蝎子’!我看你脖子上也没拴着两个脑袋!你想叫我死,我也难叫你活!走!和他算账去!”

他1抡身,把小破房门踢开,抬脚就要往外走。

宋如石顺手拉住了,说道:“你先沉住气。你才到家,不知深浅,今晚不能去呀!”

嫂子1看兄弟气炸了,慌忙从炕上站起来,准备赶上去拉他。

“是啊!谁不知‘毒蝎子’毒,这个狼心狗肺的黑东西,他什么事都会干得出来呀!

宋震海象1匹使开性子的烈马,向外挣脱着,脖子上的青筋突得老高,叫道:“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厉害!平白无故,把地给霸去了,这不成了明抢明夺的土匪了?我要去问问‘毒蝎子’,他还说理不说理?”

站在角落上的大强啐了口唾沫,冷冷地道:“哼!他的心早叫狗吃了,还讲什么理!这些狗财主,吃人不眨眼,专门骑在穷人头上屎!人善受人欺,马善受人骑,这口气难咽哪!”

尤林从来就是虎里虎气的,说出话不拐弯,不摸角,1砸1个窝。

他在1旁早就气得嘴唇发紫了,两只黑眼瞪得圆溜溜的,叫道:“他‘毒蝎子’再狠毒,也不能1枪打出两个眼来!为什么不去跟他把地要回来?”

宋震海看到长高长壮了的尤林说话也这么硬闯,腰杆子更硬了,迈步就要往外走,又被王长林1把按住了:“找是要找的,但今夜不能去,得好好核计核计。谁都知道,‘毒蝎子’有钱有势,不但是只狼,还是条狐狸,是个不好惹的家伙。单单咱这几个人还不够,还要和穷哥们串通串通,众人拾柴火焰高,大家和他讲理,不怕他不低头。再说,半夜3更到他家,里外全是他的人,叫他顺手栽个赃,安个什么罪名,不掉脑袋,也得扒层皮!”

“唿咚”1响,又从外边进来1个老人,长白胡子,高大身躯,精神抖擞。

他进屋就说:“小声点,当心点!草说话露水听,别叫那些狗娘养的听见了!是出外的回来啦?”

屋里的人都立起身来,齐声叫道:“老爷爷!”

老人没推没让,坐到别人倒出的1块树墩子上。

“我吃完饭,出来1听,听到这屋里张张罗罗的,没想到是震海回来了,真是1件大喜事啊!”

他想起了什么似的,抬起头看看屋里,两眼望着宋如石,问:“老大哪?”

屋里人的眼圈又湿润了。

宋震海叹口气说:“穷人走到哪里也是死路1条!”

他把父亲惨死的经过向老人叙说了1遍,老人洒下了几滴热泪,高声大骂:“这些狗娘养的东西,早晚不得好死!”

嫂子望着屋里的人,对宋震海说:“您走后,叔叔还没回来,俺两个妇道人家和两个孩子,里里外外多亏了穷乡亲们的照应!他万程大叔和老爷爷拿着比自己家里的人也上心啊!

白胡子老爷爷说:“震海这次回来也好,咱肚子里这口气,整整在心里窝了8年啦!’

“刚才俺正为这件事争吵哩!”宋如石说,“依照震海的意思,现在就到‘黑大门’去找,叫俺拉住了。”

“那不妥!”老人说,“这些人面兽心的东西,心比力子都歹毒,凡事得提防他3分!”老人又想了想,“就是和他讲理,也不能进他‘黑大门’,得把他弄到人多众广的地方,当着大伙的面,把他的狼心狗肺扒出来!”

王长林看着,听着,这1个不平静的晚上,给了他多少震动和启发啊!从这1个家庭中,他看到了悲惨苦难的遭遇,看到了水深火热的日子,也看到了烈火干柴般的反抗精神!他要在这里扎下根,把这些被压迫被剥削的人们组织到当前国家民族最紧迫的斗争中去。

他看看夜已深了,便告辞要走,穷乡亲们把他送出门去,宋震海忽然想起了什么,上去拉住王长林问:“天这般时候了,又风雪交加的,你今夜还奔哪里?”

王长林爽朗地笑笑,望着宋震海那张带有刚毅表情的脸,漫不经心地说:“这个不说大伙也知道,穷石匠还有1定的窝、1定的念?抗活屋,破庙堂,地是铺,草是被,哪里都是安身的地方。”

赵万程两手抓住王长林的膀子,真情地说:“你要不嫌弃,我和这个老弟兄还住了个小菜园屋子,虽说没铺没盖,炕还是热的,就到俺那里去住下吧!”

尤林也上来拉住王长林的手,亲热地道:“大叔,你别嫌俺穷啊,就住到爷爷那里吧!”

嫂子也出来帮着挽留:“俗话说:穷见穷亲’。富家亲富家,穷人亲穷人。1遭生,两遭熟,就住到俺叔那里吧,要不俺还真过意不去哩!”

宋如石是个刚直人,伸手夺下王长林手里的工具袋子,拉着他就走,其他人也跟着走了出来。

宋震海和王长林虽然是初次见面,话说得不多,但脑子里却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在短短的接触中,宋震海觉得,王长林的谈吐举止,又平常又不平常,好像是你心中积存的话,想说而又1时说不出来,却被他1语道破了。

他的话,那么熨贴,那么顺茬,象是甘露滴在久旱的土地上……

宋震海很想把肚子里的话都掏给王长林。

他跟上来,说:“走!我也去!”

春冻骨头秋冻肉。

冬春交替的时节,正是冰霜透骨、寒气逼人的时候。

4个人——老1代和新1代,迎着尖厉、呼啸的西北风,踏着“咯哧咯哧”的积雪,朝龙窝铺西面那间菜园屋子走去。

世上比这再简陋的房子就不多了,前墙是用秫秸挡的,草泥抹的,后墙是用从河里拣的卵石垛起来的,顶盖披着山草。

屋子内,没有1件上眼的东西,除了横竖乱放的棍棍草草外,就是墙上挂的几串辣椒、几辫大蒜、几穗白玉米、几个向日葵头和几把芝麻秸,再就是挂的几个葫芦头和小布袋,里面盛着各色各样的菜种。

赵万程把王长林往屋里让,提醒着:“弓1弓腰,别碰着头。你看,总比个破庙强吧。脱下鞋来上炕吧,地下太窄,转不过身来。”

宋如石侧着身跷着脚把那荧荧如豆的小灯挂到了高处,尽量使屋子明亮些,然后又闪1闪身子,让王长林上炕。

王长林很实在,脱下那双厚厚的纳底鞋,跳上炕,双腿盘起,看着正往锅灶里续草、添水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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