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吧达 > 失控沉沦(安若天晴) > 第23章 灼烧

第23章 灼烧


“大少爷回来了。”佣人从门外呦呵着。

席铮起身,没往门口看,直接抄兜拐进后院招待的大堂去。

而踏入席宅那刻起,邹晴的心就发慌得厉害。

她怯怯地跟在席廉身后,给他推轮椅,“席先生,我这般到访,会不会很不合适?”

“不会的,他们很高兴你能来,何况,你是在帮我的忙。”

席廉的笑,一直挂在脸上。

来之前,席廉对她说,今天是席母的生辰。

自上次晚宴,家里催得紧,悠悠之口难堵,想请她当下护盾。

只要她不愿意,席廉不会逼她。

这段初相识的日子,席廉待她的好,是一直尊重的好。

没有威胁,也不强迫,更愿陪自己走出阴霾。

虽然席铮也会在,但方才在镜头里的那一幕,席廉的治愈,让她没有理由拒绝他的帮忙。

邹晴将在扶把上的手,攥紧了些,重重地“嗯”了声。

宴请大堂,高朋满座,都是与席家相交颇深的座上客。

宴席刚开,大家都正集体起身敬酒。

唯听主桌那边,席老老夫的声音高起:“是廉儿回来了。”

“奶奶,爸,妈。”席廉在门口,沉稳地叫唤了几位长辈的名字。

所有人的目光追溯而来,现在席廉那张笑容自得的脸上拂过后,又不约而同地留到他身后站着的邹晴。

“这位是?”

窸窸窣窣的讨论声,此起彼伏地卷入邹晴耳里。

邹晴自始至终,都适应不来被人窥探深究的目光,低着头,视线落在席廉干净的肩膀上。

同样在主桌上的席铮,在众人之中,第一个,坐了回去。

他面色俊冷,高不可攀。

似乎一点都不好奇,这时哥哥带回来的人是谁,也似乎已就心知肚明。

“别那么紧张,跟我一起上去。”席廉说话很轻,在给她鼓励。

邹晴深吸了口气,僵着不太听使唤的身子,推着席廉,穿过众人的目光中,到达他指定的方向。

在她穿过的那秒,邹晴仿佛听见有人在说:“这好像是邹传雄上次带来的小女儿?”

“他这招好,卖女求荣的棋,下得不错。”

待到席廉开口介绍她时,她才倏然回过神来。

“妈爸,奶奶,她是邹晴,邹家小千金。”

“席叔叔好,席阿姨好,席老..”邹晴抬眸,看着席老夫人那张绷得严肃的脸,有些害怕,“席老夫人好!”

“不叫奶奶?”席老夫人动着眸子,同上次一样,看她都是里里外外的穿透式。

“奶奶,邹晴紧张。”席廉护着她,很护着她。

席老夫人看自己的宝贝孙,魂都被勾得死死的,也没再说什么。

只是下午饮茶听那意思,就是这个丫头的八字,还不肯画上去,心里傲气得添堵。

“呵呵,果然是个干净漂亮的姑娘,就座廉儿旁边吧。”

席父客气,一直笑容可掬,很多事都不怎么想掺和的样子。

反而是席母,她认真地端详着眼前的邹晴。

从人,到衣服,到骨子里那看似娇气拘谨的样子,却总显露着难以压制住的光芒。

席母都看入眼里。

她一路看着邹晴落坐到席廉旁边,又将视线挪到对面一直未吭声的小儿子身上,摸了下心口的粉钻吊坠说,“我怎么没听过,邹传雄还有这么一个小女儿。”

她这话,是说给席铮听的。

邹晴的手藏在桌下,收拢成团。

而席铮的眸色一直很淡,很冷。

就算是亲人同他说话,他都是一副我行我素的样子。

他没有回答席母的话,反而手边的酒杯,一直没有消停过。

邹晴从来都不知道,他会是这么一个,这么爱喝酒的人。

宴席中间,有好几轮的敬酒仪式。

人拥来,主桌席上就变得混乱,可以用人多嘈杂来形容。

邹晴也在这几波拥挤中,不由自主地鼓起勇气,朝席铮那边的方向看去。

她以为,他不会看到她。

哪知,只要她一错眸,席铮灼烧的瞳仁,就偏偏恰巧地印到她身上来。

明明隔着中间大大的红色圆桌,席铮的目光却像一条烧到滚烫的铁链。

紧紧拴在她身上,烙印下痕迹。

邹晴读懂他的意思。

她不该出现在这里。

倏然,一直不知轻重的手,落到邹晴的肩头处。

因穿着无袖,她明显感觉到这手掌下粗糙的茧子,令她不舒服地抖了下。

同时看到这慕的席铮,灼烧的眸里,夹杂起怒意。

压着她肩头的,是一个上来敬酒的男人。

三十几岁的样子,看是有点醉,脸很红。

席廉洞悉到邹晴眸眶里的害怕,立即拨开放在她肩头的手,把自己的手环了上去。

脸上的温色没有改变,只是看向男人的目光变得犀利,口吻带着警告:“姚先生,我女朋友不是给人搁手的。”

他此话一出,男人笑着收回手,神色带点慌张地解释:“席大少别生气,酒喝多了,来,我敬你一杯,早日喝你的喜酒。”

席廉看男人收敛,也没再说什么,毕竟今日是生辰宴,动怒影响了母亲的福气。

只是撇过头,没去喝男人敬的酒。

小心安慰着身边的女孩,“没事了。”

“嗯。”邹晴轻点了下头。

席铮将放在他两身上的视线抽开,啪的一声落下酒杯,转身出了大堂。

酒杯落下的声音,淹没在吵闹的敬酒仪式里。

只有一直留意的人才能知道。

邹晴知道席铮出去了。

她还被席廉温柔护着。

——

夏日的夜晚静悄悄的。

没有明月高悬,反倒是群星璀璨。

席铮靠在后庭院里的吊椅上。

修长结实的手臂轻搭在椅背,姿势随意,颓废慵懒。

长腿支在草坪上,吊椅咿咿呀呀地发出铁锈摩擦的响声。

在寂静的院子里,很突兀。

没过多久,邹晴走出来。

她跟席廉说,想出来透透气。

这场面对于她来说,确实还是需要慢慢适应,加上今天,只是用“帮忙”的借口将她留下来。

席廉由着她的想法,也顺着她。

邹晴沿着大堂门口的鹅卵石路走着。

没有方向,只觉得席家老宅真的很大。

庭院里的风,能把人乱糟糟的心,吹得平静。

“阿铮,你什么时候到我哪坐坐?”

一个娇滴滴的女音,从不远处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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