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在虞侯府的大堂内。
高虞侯喝退了所有的人,并将堂内大门紧闭。
他一改以往的面目,竟然与舒栋坐下畅谈起来。
舒栋愈发地觉得高虞侯用心险恶。
当高虞侯暗示舒栋为可用之才,极尽其拉拢之能事时,舒栋却勃然大怒,“呼”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的脸色变成了铁青色。
“高虞侯!我到得这汴梁城来,可不是要为你来做事的!”
舒栋那鼠眼的眼珠子,似乎都要从眼眶中凸出来,仿佛稍有不慎,就会“啪”地掉到地上来。
“你别无选择!”
高虞侯拍案而起道。
“高虞侯!!你终归还是错了!我唯一的选择,就是不会和你同流合污!!”
舒栋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瓮声瓮气的嗓音,将大堂的顶棚震得嗡嗡作响。
高虞侯被气得脸面发紫,呼吸加重,大喝一声:
“你个不识抬举的老鼠精!老子今天就要做掉你,以绝后患!!”
随即他又冷笑一声:
“今天由不得你,你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说罢,高虞侯窜起身来,两只手快如闪电,如两只利爪,径直向舒栋喉咙锁去。
老鼠见猫,畏惧自然是天性,但此时的舒栋却早已心生防备。
事到如此,仅有畏惧,当然是没什么鸟用的——
自然,心内无所畏惧,人就会强大起来。
舒栋早已决定孤注一掷。
在他随高虞侯一进虞侯府的刹那,就已料到,高虞侯一边是拉拢,一边是威胁。
这是他一直惯用的伎俩。
在这两天的时间里,舒栋早已看透了高虞侯的本来面目。虽然他还不知道,在高虞侯身上藏有如何惊人的秘密——
舒栋对高虞侯的提议不屑一顾,彻底地回绝了他。
这当然地,也彻底地激怒了高虞侯。
舒栋迅速向后一撤身,同时头部向左侧一让,让开了高虞侯的两只手。
高虞侯抢步上前,变换了招式,转身凌空一脚,向舒栋腹部踹去。
舒栋哪里肯让他得逞,这回不躲不闪,双臂一架,觑得对方来势凶猛的脚较亲,双臂向前一迎,“嘭”的一声,舒栋和高虞侯二人彼此被对方震出了老远。
高虞侯吃了一惊。
上次捉住舒栋的时候,其实他并没有太多的反抗,高虞侯当然也没费什么力气。
而这次却不同。
舒栋摆开了一副不要命的架势——他竟然敢硬碰硬。
这是高虞侯始料不及的。
高虞侯的脚经舒栋的手臂一挡,并不是毫无感觉。
他的右脚酸胀得很。以至于在被震出落地的时候,打了一个趔趄,险些站不稳。
而那边的舒栋也同样不好受,架在外侧的右臂,根本已经抬不起来了。
但舒栋心内却暗生欢喜——看来只要有不怕死的勇气,即便双方间实力悬殊,一时对方也未必有什么好果子吃。
两人旋即又欺身而上,厮打在一起。
舒栋本就不是高虞侯的对手,加之右臂受伤,很快就落了下风。
他瞧准了一个空隙,身子突然如陀螺般地快速旋转了数圈,人就不见了。
虞侯府的大堂内的地板上,顿时多了一只肥嘟嘟的灰色大老鼠。
“嗖”的一下,这只大老鼠向大堂内的角落里窜去。
高虞侯身子一矮,人形瞬时不见。
虞侯府的厅堂内,只听得“吱吱”、“喵喵”的叫声,不时掺杂着“噼里啪啦”、“叮叮铛铛”、“啪嚓”的声音。
原来那高虞侯,见舒栋又现出了老鼠的原形,即时也现出了自己的原形。
但见那黑白花色的大猫,也是肥硕无比,体态却甚是轻盈,他眼露凶光,不时愤怒地“喵”一声,追得那灰色大老鼠到处乱窜,无处躲藏。
“啪嚓”地一声,桌子上的书掉到了地上——
又“噼里啪啦”地,窗台上的一个花瓶儿掉在地上,被摔得粉碎。
舒栋被追得气喘吁吁。
厅堂的大门紧闭,他无法跑出这间屋子。
他上不得天。
高虞侯追得紧,他也入不得地。
就这样,这两个人——准确地讲,是一只猫和一只老鼠,在这屋内不知飞快地转了多少圈子,弄坏了多少家什,却始终都停不下来。
虞侯府的大门处,突然来了两个人,一个是须发皆白的道士,一个是一袭白衣的秀士。
二人上得近前。
白衣秀士白鹄利一拱手道:
“烦请通报一下,我们要面见高虞侯。”
说完,他将羽扇轻摇,望了道士一眼道:
“师傅请稍等。”
道士用手捋了捋银白的胡须,轻轻点了点头。
守门的军士将嘴撇到了后脑勺子,斜着眼睛道:
“刚接虞侯吩咐,不经他老人家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
白鹄利依然彬彬有礼地道:
“还是烦请这位军爷,向虞侯通禀一下为好!”
那个军士却勃然大怒。
他举起手中的枪矛,眼睛一瞪,顺势指向白鹄利:
“刚才没听懂爷爷的话吗?任何人不得入内!”
这时,大门响处,走出来一个农夫模样的人来。
军士见得此人,立时收了跋扈的神色,将身一躬道:
“教头!”
来者正是李叟李教头。
李叟上得前来,喝住军士道:
“休得无礼!”
李叟一拱手,向白鹄利及道士问道:
“请问二位有何贵干?”
李叟是不认识白鹄利的。
就在昨天,高虞侯捉拿方千秋、白鹄利和舒栋的时候,他并不在场。
而今天高虞侯派他到西关外的山神庙里观察动向的时候,那里只有舒栋一个人。
——白鹄利早已经于昨天深夜被一个道士救了出去。
白鹄利见李叟还算客气,还礼道:
“我们只想见高虞侯。”
“高虞侯已经吩咐我等,任何人不得入内。请原谅我的无能为力!”
“就算是我们这些下人,虞侯也吩咐过,不经允许是不能打扰的。”
李叟健壮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歉意。
舒栋见李叟还算真诚,不好再坚持,只是问道:
“请问府上可否来过一个穿灰布衣衫的人?”
李叟听得白鹄利问罢,沉吟了一下,回首向守门的军士问道:
“你等可曾看见有这样的人进来过?”
“没有。”军士道。
“实在抱歉,府上不曾来过这样的一个人。”
李叟说罢,意欲转身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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