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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东京汴梁城。街市上,行人如梭,来来往往。

  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一座大酒楼的门前,“东来顺”酒旗迎风招展,“哗啦啦”地山响。

  而酒楼内,则更是热闹非凡。有文雅的,坐在那里自顾呷着酒;有粗鲁的,光着臂膀在那里吆五喝六猜拳行令。

  这时,有两个人顺着楼梯不紧不慢地登上了酒楼。

  仅从服饰上判断这两个人,很难想象他们俩是一起的人,因为从服饰上看,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人。

  走在前边的是一个白衣秀士(这里仅指服色为白色,并不是说这个人未曾取得功名),紧随其后的,是一个穿着灰布衣衫老农打扮的人。

  这一白一灰,形成鲜明地对比,不仅是在服色上,就是肤色上也如此。二人在靠窗的位置拣了一副座位,悠闲地坐下了。

  等了半天,不见有酒保上来搭腔,灰布衣衫有些焦躁了。他从腰间取出别着的一个长家什,拿在手中,奋力地朝着桌上一敲,紧接着又奋力地敲了几敲,“铛……铛铛……铛铛铛铛……”,这巨大的声响,把坐在酒楼里吃酒的客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这二人的身上。

  白衣秀士手摇羽扇,嗔了灰布衣衫一眼,小声说道:

  “大哥,下山前我一再叮嘱你,凡事要忍耐,怎么这点小事就焦躁了?”

  “二弟,不是大哥不耐烦,实在是饿得发慌啊!”灰布衣衫嚷道,甚至就是坐在楼下的客人,都听到了他的叫嚷。

  更令人惊奇的是,他别在腰间用来敲桌子的长家什,竟然没人认得。

  这个家什,纯铜打造,通体金黄发亮。主要构造为一根铜杆,连着两端,一端安有一嘴儿,另一端安有向上弯曲的锅状物。灰布衣衫索性将安有嘴儿的一端放入嘴中,“吧嗒吧嗒”地抽起来,铜杆连接另一端的锅状物中,忽明忽暗地燃烧起来,空气中也顿时弥漫起一股呛人的味道来。(烟草传入中国,至少是明代的事,而这个灰布衣衫的长烟袋锅子,是如何铸造发明的,不得而知,至于烟袋锅子里燃烧的是何物,就更无从知晓了。)

  酒保上得楼来,点头哈腰地谄笑着,唱了个肥喏道:

  “两位客官,来点什么?”

  “休要啰嗦,上二斤牛肉,两只小鸡子,一堆时兴的果蔬,两坛烈酒来!”

  “好——唻!”酒保答应着,跑下了楼。

  白衣秀士望着桌子上摆着的小鸡,不禁皱了皱眉。他将盛着小鸡的盘子推向了灰布衣衫。

  “二弟,你不吃鸡肉吗?”灰布衣衫吃惊地问道。

  “我是从来不吃鸡肉的。”

  “哈哈哈哈,世界上哪里有不吃鸡的狐狸啊,你是个假狐狸吧?”灰布衣衫瓮声瓮气地大声嚷道。

  “你小声点!我就没看见过只吃肉不吃素的老鼠,难道你也是一只假老鼠?!”白衣秀士用手里的羽扇指着灰布衣衫说道。

  二人的对话引得周围的酒客哄然大笑,有的还摇头晃脑地感觉到不可思议。

  灰布衣衫徒手抓起盘子里的一只鸡,掰下一只鸡腿,甩开腮帮子大嚼起来。他嫌用盏喝酒不过瘾,两手捧起酒坛,“咕咚咚咕咚咚”地直接对嘴吹起来。

  而白衣秀士却十分斯文,不紧不慢地吃着,连咀嚼的声音都不曾发出来。两个人也不言语,只是自顾自地吃着,喝着。

  就在这时,楼梯“嘎吱吱”地响,上来一群大汉。为首的大汉赤膊纹身,手里拎着一把铮明瓦亮的戒刀。纹身大汉一上得楼来,便挥舞着戒刀,赶酒楼里的客人。

  “都快点给我走,今天老子包了这个酒楼,走得慢地,小心吃老子一刀!”

  众客人一看大汉上得楼来,赶紧放下手中的杯箸,四散奔逃。有众多认识大汉的,边跑边喊:

  “快跑啊,大老虎刘三儿来了,跑慢了脑袋可就没了!”

  这刘三儿是谁?原来这刘三儿是汴梁城的一个帮闲。平日里无所事事,自小学得几路拳脚,专靠替人讨债,帮人斗殴生活。倘若张三欠了李四十两银子,李四找到他,他便找到张三,一顿拳脚相加,连抢再夺,到手了十两银子,却只给李四四两。

  又倘若王二麻子和木头六发生了争执,王二麻子被木头六打得头破血流,气出不来,找到刘三儿,刘三儿也定会出头,帮王二麻子出气。这刘三儿是个狠角色,时间一长,身后也跟着十来个人,帮闲打场。

  汴梁城人见没人能惹得起刘三儿,便送他一个“大老虎”的绰号。更有甚者,近日刘三儿结交了官府的高山高虞侯,更是如虎添翼,越发地没人敢惹了。

  刘三儿及跟随的人等只顾在那里撵客人,酒保踉踉跄跄地跑上楼来。

  “三爷,三爷!您老别这样啊,让您赶走的客人可都没给饭钱哪!这掌柜的要是怪罪下来,我可吃不起啊!”

  “去你妈地,三爷怪罪下来你就能吃得起了?!”“大老虎”刘三儿脸上的横肉抽动了几下,一个大飞脚踹向了酒保,“轱辘轱辘”,酒保顺着楼梯便滚下了一楼。

  “所有的人,都痛快地给我滚出去!”刘三儿拿出戒刀,在空中乱舞。其他的爪牙也跟在后边舞枪弄棒上窜下跳。

  “咦?你是怎么回事?把三爷的话当成屁了吗?”刘三儿的话一出口,瞬间坐在二楼角落里独自喝酒的一个人便被众爪牙围住了。

  只见那个人,独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只顾一个人喝酒,连头都不抬一抬,更何况是正眼瞧上一瞧这伙闲汉了。

  就连靠窗子坐着的白衣秀士和灰布衣衫,都没有对这个汉子多作些注意。

  这个汉子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就仿佛一点事都没发生似的,照常布菜,也照常饮酒。只见他戴着一顶破毡帽,额前的头发垂下了老长,遮住了半边的脸,根本看不清他长得到底是何模样。

  桌子上,摆着廉价的菜肴,还有一壶酒,外加一个酒盏。引人注目的是,桌子上横放着一把剑鞘,而这个人的左手,却始终都没有离开过那把剑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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