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施主当激流勇上,逆境逢生。”
柳颜欢闻言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不要慌乱。
所有人立马噤声等着柳颜欢吩咐。
柳颜欢凝眉思索了一会儿,裴清云虽然是府上的大小姐,却也只有一个贴身丫鬟香珠。这个丫鬟,柳颜欢前世给裴清云料理嫁妆的时候,与她短暂地打过交道。
虽然是一等丫鬟,但在裴清云的手上,过的日子并不多好。裴清云随了洛氏,并不将下人当人看,动辄打骂。
香珠能这么“忠心”,也是被打怕了。
若是自己能让她脱离“苦海”,想必她能倒戈向自己。
想到此,柳颜欢心里有了计较。
“罗嬷嬷,您亲自去一趟迎春院,就说苏掌柜出狱了,问问大小姐那边要不要请人来瞧瞧。”
罗嬷嬷应声,两条小短腿跑得比谁都快。
迎春院里,此时热闹非凡。
三太太气焰极盛,她拿住了裴清云的贴身丫鬟,忙过来叫洛氏好看。
“这丫头,门房那瞧见好几回了!鬼鬼祟祟,不知道出去做什么!你一个内院伺候的丫鬟,往外面跑什么!”
香珠跪在地上一味地摇头直哭,什么话都不说。
洛氏瞧着心里不耐烦极了,可她是女儿身边的人,代表着女儿的脸面和名誉。虽然自己平日里不怎么过问裴清云,可也没有让人家上门打脸的道理啊!
“哭什么?你直说自己去做什么,二位太太又不能吃了你!”
香珠哭成了个泪人,浑身害怕地发抖。她平日里叫裴清云打骂怕了,连裴清云都怕洛氏,更不要说她一个小丫鬟了。
“再哭,就拖出去打死算了!”洛氏狠狠拧了拧眉头。
方才还在哭的香珠果然止住了声音,只是咬紧了下唇,哽咽不断。
“我拿住这丫鬟的时候,她手上可是拿着封女儿家用的小笺,一看就是替清云送信出去的。我还没问她,她倒好,直接将那小笺吞下肚去。嫂子你说说,这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三太太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心里别提多快活了。
往日里,洛氏执掌中馈,可没少给她使绊子。如今她大女儿要出嫁,让自己抓到这么大的漏洞,指不定能坑上大笔呢!
一想到这里,三太太高兴地仿佛已经拿到了银票似的。
“我问你,你是不是替你家小姐送信去了?”
听到洛氏问话,香珠身子很颤了一下,旋即立马摇头。
哪怕她此时已经吓破了胆,但还知道不能承认。
若是让三太太以此要挟了太太,她这条命是真的保不住了!
“真是贱婢!这个时候了,还敢在主子面前撒谎!”三太太恶狠狠道,“将她拖出去打!我不信她还敢不承认了!”
“妹妹是想屈打成招吗!”
洛氏瞪了一眼张氏,她自然知道对方今日拿着香珠来没安好心。但自己又怎么会那么轻易就被拿捏住。
“香珠,你去前院,是不是为了找自己大哥?”赵嬷嬷俯身对香珠轻声道。
香珠泪眼婆娑,对上赵嬷嬷要挟的目光,旋即点头。
“我看妹妹就是太心急了些。香珠不过去前院找自己的大哥,你大惊小怪做什么?院子里的丫鬟小厮,哪个没有亲戚朋友往来的?”
张氏美眸一瞪,看向那不成气候的香珠,冷笑一声:“嫂子说得对,捉贼要拿脏,捉奸要成双。只可惜我晚了一步,叫这小贱人毁了证据!”
张氏见今日没成,起身准备走人。
此时,外头的罗嬷嬷大声道:“太太,苏大夫沉冤出狱,夫人问您要不要请他来给大小姐诊诊脉!”
洛氏烦得不行,对赵嬷嬷道:“让她滚,请什么苏大夫,刚出狱的人一身晦气,别沾惹上了!”
罗嬷嬷“滚”的利索,回了秋茶院就将自己偷听到的动静都告诉了柳颜欢。
柳颜欢大喜。这叫什么?这叫刚打瞌睡逢人递枕头——正是时候!
张氏觉得自己有了这掌家权,明里暗里挤兑自己塞进府里的人。不过也没关系,她将这些人送进裴府,也不是为了帮裴家人干活的。
“去将春日宴延期到放榜当日的消息,告诉大小姐,保管她‘药’到病除!”
柳颜欢从箱子底下翻出一条黑玛瑙手持,捏在手上有模有样地盘着。
果真如柳颜欢所料,裴清云得知消息后,第二天,冬梅院那边就传出来,大小姐的病情好了大半。
柳颜欢一大早去了静安寺烧香,顺便求了根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自己竟然开始信这些了。
“施主。”解签的和尚拿着签文,不禁拧起了眉头。“是大凶之兆。今日您家中的亲人,或许会有灾祸。这灾祸,还是您带去的!”
柳颜欢闻言顿时心慌了一下,可这“家”,指的是裴家,还是柳家呢?
“请问师父,我该如何化解呢?”
和尚看着签文,思索良久才道:“施主当激流勇上,逆境逢生。”
柳颜欢闻言,又给静安寺添了大笔香油钱。
回到将军府,柳颜欢让人注意着冬梅院与三房的动向,自己抄了几天佛经静心。
转眼便到了春日宴这日,京都凡是官宦人家的未婚女子、男子,皆在长辈的陪同下去了长公主的庄园。
长公主的庄园在京郊,大早早早去了,可以得个好位置。午后结束也有足够的时间赶回京中。
春日宴是这些贵女贵妇们结交的重要日子,也是极大可能定下自己婚事的大日子。因此,不论男女,皆将自己收拾得利利索索,漂漂亮亮。
“大爷。”柳颜欢在紫菱的陪同下,走到裴茗身边。
今日是放榜的大日子,裴茗也穿了身新衣裳,头戴玉冠,腰佩玉环,十分儒雅。
“上车吧。”
闻言,柳颜欢先他一步,在紫菱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她真怕裴茗又忽然想“秀恩爱”,来牵她的手。
上次裴鸢吃醋发疯,就够她受的了。
要是再来一次,这次发疯的铁定是自己。她夹在这两兄弟之间,老大不行还爱秀,老二无名有份是个醋坛子。
她只是个可怜无助的小女子,为什么要受这样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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