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冰山一角
“首席，虽说有关未来首席长老人选应当如何指定，本是7大长老自己的事，但是今天我们几个有幸参与这个会议，也算是躬逢其盛，不知道是否有这个机会说说自己的看法。”第1个开口的，居然是不具长老身份的文化武。
1直以来，北境7大长老的首席长老，都是由前任首席长老亲自指定，1方面是因为所有长老都是经由首席长老所推荐，再交由所有部落共同背书支持，所以大家都默认首席长老的绝对支配地位。
其次是因为1旦首席长老之位若开放大家自由竞争，势必会造成7大长老之间的决裂或是矛盾，尤其首席长老当时在挑选这些合作伙伴的时候，除了他们的处事能力与人格特质外，多半都会顾及到各自背后所代表的部落势力，1旦让这些背后势力出现私下的合纵连横，只怕难免祸起萧墙。
是以几百年来，北境首席长老由前任亲自指派，便成为1种约定俗成的惯例，多年来各大部落倒也不曾对此有过意见。
“你是…?”大雁行刻意问着文化武的身份，以刻意凸显自己对他的不熟悉。
“首席，这位是专门负责秘密任务执行的文化武，他是古尔古吉草原断流部落文元昊头目的胞弟。”老包从旁介绍着文化武的身份。
“元昊头目啊，我已经好些年没见过他了，上回他受的箭伤都好得差不多了吧?”大雁行刻意提起文元昊头目7年前曾经受过的箭伤。
据传，7年前在断流部落老头目弥留之际，部落首领继承人文元昊在赶去见老头目最后1面时，半路上突然遭到刺客袭击。
文元昊当时虽然侥幸逃过1劫，但是那穿胸1箭却也让他足足休养了将近1年，直到现在还落下咳嗽不已的的后遗症，看得出当时那1箭的凶险。
虽然行凶者当场就被捕获，但是随即就在牢中服毒自尽，是以最后并未查获行凶者背后的指使者，但是草原上都盛传这1定是继承人顺位排名第2的文化武所为。
现在大雁林刻意问候着文元昊当年的伤势，明显的是在给文化武1个下马威，提醒文化武当年那笔旧账大家可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承蒙首席记挂，兄长早已痊愈多时，这些年他的精神可好着。”文化武4两拨千斤的回答着。
“那就好，那就好，刺杀元昊头目的幕后凶手最后抓到了吗?需不需要我派靳秋去帮忙?”大雁行继续追问着。
“收钱办事的凶手后来畏罪自杀，这案子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不管怎样，还是感激首席对我兄长的挂念。”文化武行礼如仪的对大雁林说着。
虽说文化武、富贵…这些人都是依据北境7大长老做成的决议办事，表面上就像是上级对下级的关系，事实上他们却都是由各部落所举荐的贤能，1方面是从北境各地挑选出能干的人去为北境7大长老所用，另1方面则是就近确认7大长老是否有专权独断的情事。
换句话说，这些人虽然形式上是北境7大长老的下属，实质上却是合作搭配的伙伴关系。
“那也太遗憾了，这件事当时若非因为是断流部落自己家务事的关系，我1定让靳秋去帮忙查个水落石出。”大雁行仍不忘继续敲打着文化武。
“不知首席是否打算先听听我对首席长老交班这件事的看法?”文化武不耐大雁行总是纠缠着芝麻绿豆大的前尘往事不放，是以直接把话题拉了回来。
“喔，原来你对这事也有兴趣?说说，让我听听你这个外人的看法。”大雁行开宗明义就先将文化武定义成外人，让他知道自己所讲的话，不过就是听听罢了。
“就如同首席刚刚所讲，眼下对北境来说，最重要的1件事就是如何对付西域狼族，换句话说，未来是由谁来带领整个北境事关重大。
我相信陀螺珠子能获得首席与1目昆仑长老的青睐，肯定是有他的过人之处，这1点完全毋庸置疑。
但是未来的首席长老必须要能调和鼎鼐，能让各部落都对他心服口服，这样的人，可不仅仅是受到1、两个人的青睐就能胜任。
别的不说，光是要搞定由各部落推举出来的7位长老就不是件容易的事，如果仅凭1目昆仑的1句话，就决定未来北境首席长老的人选，就算不说是过于儿戏，也不免有疏于周延的疑虑。”文化武有条不紊地说着他的看法。
“这话倒也是不无道理，未来的首席长老，肯定要能调和鼎鼐，更得让各部落都对心服口服，依你所见，怎样的人才适合担此重任?”大雁行见既然文化武都已经开了这个口，干脆就让他直接说到底，看他敢不敢说出自己心目中的属意人选!
“文化武何德何能，我既不是7大长老之1，更不是部落首领，只不过身为北境的1份子，总是希望能为北境的安危略尽绵薄之力。”文化武狡猾的闪避大雁行的提问。
“那有什么关系，只要是北境的1份子，都是为了北境好，哪有什么身份高低之分!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大家参考，这里那么多人，总能分得出好坏，你要是不说，我总是以为自己的想法就是对的。”大雁行哪能让文化武就这么溜掉，既然池里的鱼都已经开口咬饵，肯定不能让它逃走。
“我的意思是未来领导北境的人选，肯定得是个能孚众望的人，至于这个人选应该是谁，那就不是我的身份所能够妄言。”文化武不卑不亢的回覆着大雁行。
“我懂了，你的意思是认为这个首席长老的人选，应该是由在座所有人共同推举而出，不应该是由我1个人独断独行，是不是这个理?”大雁行听出文化武的言外之意，故而继续追问下去。
“我刚刚说了，就凭我的身份，是没资格妄言未来首席长老人选的。”文化武索性闪避到底，看大雁行能否拿他怎样。
“也对，你的身份的确是没资格在这个场合说3道4，但是你说也说了，现在却临时把话都给吞了回去，我到底该不该把你刚刚讲的当1回事?”大雁行见文化武像只泥鳅般的滑来滑去，看来是很难让他上钩。
所幸大雁行对此早有准备，倘若这件事就这么无疾而终，文化武刚刚那1番话便算是白说，不但如此，更无缘无故的暴露他的立场，这种得不偿失的买卖肯定没人会做，他相信接下来绝对有人会开口接续这个话题。
“首席，既然您刚刚也提到未来的首席长老人选应该由在座所有人共同推举而出，不妨就在您老人家的亲自主持之下，现场决定出这个人选。”这会开口说话的是百箭穿，1个大雁行早已心里有数的目标。
“这个建议倒不是不行，然而眼前只有4个北境长老在场，就算是因而推举出任何人选，同样无法说服大家。”大雁行对眼前这几个人的立场算是越来越见清晰，讲话的，没讲话的，起头的，接话的，这些人私下勾串的轮廓已经呼之欲出。
“这不是还有文化武、富贵…他们4个人嘛!幸好靳秋还另外找了他们几个1起来开这个会，我们4个长老再加上他们4个，而且大家各自的部落背景都不1样，这样的说服力肯定没有问题。”百箭穿继续说着他的看法。
“这主意倒是不错，既然如此，不如再加上老包，这么算来便有9个人，那就不会出现不分轩轾的局面，你们大家觉得呢?”大雁行刻意拉上老包，倘若最后真要靠数人头分高下，多老包这1票，或许就是决定胜败的关键。
“既然是由首席您来亲自主持，您要让谁来参与推举，自然都是由您来做主。”百箭穿看似胸有成竹的说着。
“好吧，虽然这么做并不符合北境惯例，但是事急从权，我们不妨就试上1试。
在座的所有人，如果你们认为陀螺珠子不适合来当未来的北境首席长老，现在就往前站上1步…。”大雁行说干就干，立刻开口要求大家当场做出表态。
“这…，刚刚是说认为适合的往前站上1步，还是认为不适合的往前站上1步?”好几个人本来闻声便要跨出脚下的那1步，突然又想到好像不是这么1回事。
“应该是认为不适合的人往前跨出1步。”富贵提醒着大家，随即就率先往前跨出他自己的那1步。
于是其他几人就这么彼此对看几眼，最后共有3个人表态，认为陀螺珠子不适合担任未来的首席长老，他们分别是百箭穿、文化武与邵春风。
“看来，结果已经非常明显，认为陀螺珠子不适合担任未来北境首席长老的，9个人里只有3个人，这么1来，大家应该都能心服口服了。”大雁行明显失望的说着。
对大雁行来说，原本他的目的是希望能保住陀螺珠子坐上首席长老的位置，既然这是1目昆仑死前的交待，肯定有他的道理。
但是经过百箭穿与文化武的这1番折腾，当下改变了他的想法，倘若这些人早已串通成1气，就算陀螺珠子能勉强保住这个位子，只怕以后也成不了什么事，说不定还会步上1目昆仑与自己的后尘。
既然如此，不如就趁着推举表决的机会，1方面让串联的1方彻底现形，1方面则让陀螺珠子得以明哲保身。
哪知道最后的表决结果完全出乎意料，大雁行以为靳秋应该也会站在反对的行列，要知道除了北境几个长老之外，其他人都是由靳秋提议找来的人，大雁行可以合理的怀疑靳秋跟这些人应该都是1伙的，哪知道靳秋在这件事上竟选择不予表态。
倘若如此，大雁行几乎可以断定，眼前这几个人，除了老包与陀螺珠子肯定不牵涉到立场问题，其他那些人，大概率会是两派人马，其中1派自然是刚刚表态反对陀螺珠子的百箭穿、文化武与邵春风，另外1派则是靳秋、富贵与秋1刀。
这个结果完全不在大雁行的想象之中，却也让他喜出望外，至少在自己身边除了西域狼族的人马，还有另1派人马得以相互掣肘，这或许是今晚最大的收获。
因为大雁行知道，在北境能够像西域狼族这般潜伏在自己身边，又能与西域狼族分庭抗礼的，除了奥万大之外，绝对没有其他人选。
只是对大雁行来说，目前他还无法判断哪1派人马代表的是西域狼族，哪1派人马代表的又是奥万大，但是那已经不是他应该担心的事，因为未来这都是陀螺珠子的功课。
而现在摆在大雁行眼前的功课，则是该如何把握这最后的时间，让陀螺珠子知道所有他该知道的事。
“且慢!首席，为什么是让认为陀螺珠子不适任的人站出来表态，而不是让认为他适任的人站出来表态?没站出来表态的人，不见得就代表他们是支持陀螺珠子的，或许在他们的心目中，另有更适合的人选…。”文化武这时开口质疑着刚刚表决的结果。
“是吗?难道你还想再进行1次表决?”大雁行没想到文化武这会儿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质疑，这可让大雁行对眼前局势看的更加清楚。
“我的意思是…。”文化武正要解释自己的用意，大雁行却已经只对1旁始终不发1语的邵春风感到兴趣。
“你又是怎么想的?你的名字是叫邵春风，我记得你是康新草原绿浪部落的人吧。”大雁行将目标直接指向邵春风。
“我的意见?既然都已经表决通过，大家自然得尊重这个结果。”邵春风眼神镇定的看着大雁行，轻描淡写的说着。
邵春风的这个回答，让大雁行颇感满意，到此为止，他已经能够确认这1派人当以邵春风为首，因为只有能做主的人，才有资格表态认输，至于之前百箭穿与文化武的1唱1和，不过是帮眼前这1幕搭桥铺路。
“你们呢?你们虽然没表态反对陀螺珠子出任下1任的首席长老，但是就如同文化武所讲，你们也不曾表态支持他，现在我再给你们1次表态的机会。”大雁行转过头来，双眼炯炯有神的盯着秋1刀。
“首席…，你…，我不了解你现在的意思?”1抹惊讶1闪即逝，秋1刀立刻又恢复镇定的问着大雁行。
“枉费我对你的信任…，我甚至将整个朝迎部落的安危都交到你的手上，没想到你竟然是…，算了，直到现在，我还是不知道你是属于谁的人。
我再问你1次，你们是否支持陀螺珠子出任将来的首席长老?”大雁行继续尝试套出秋1刀的背景。
“首席，我个人的态度很明确，那就是始终支持由现任首席长老指定下1任首席长老的惯例，所以刚刚的表态我选择不表态。”秋1刀明确表达自己的立场。
“是吗?你们两个也都是这么想的吗?”大雁行随即将目光转向靳秋与富贵这两个人。
靳秋与富贵立刻以眼神请示了秋1刀的意见，随即1致对大雁行点头以表赞同。
“好了，我现在总算搞清楚你们各自的立场了。”大雁行先是转身低着头自顾自的说着，接着又对老包说道:“接下来你还有什么议题要讨论?”
“首席，1目昆仑长老还提到奥万大的事，他说奥万大显然已经有了对付西域狼族的办法，让我们全力支持奥万大便可。”老包知道大雁行接下来肯定想拿这个话题来做文章，所以立刻配合着他的提问。
“对了，1目昆仑还提到了奥万大…。陀螺珠子，今天就让我把这个北境首席长老当完，可以吗?”大雁行突然开口问着陀螺珠子。
“首席这是哪的话，有您在的1天，您永远都是北境的首席长老。”陀螺珠子回应着大雁行。
“老包，该发出去的通知，你都处理完了吗?”大雁行这会又突然问起老包。
“刚好做完交待，他们会以最快的时间将陀螺珠子接任下1任首席长老的消息，立刻发送到北境各大部落。”老包正讲着这话的同时，两名侍卫正从老包手上取过两张纸条，随即飞快的离开帐蓬。
“很好。”大雁行先是对老包投以赞许的眼光，表示对他天衣无缝的配合深感欣慰，接着又对在场的其他人说道:“我大雁行在此正式宣布，接下来北境的百年之期，从现在开始，就是西域狼族与奥万大之间的事，北境7大长老从此两不相帮。”
大雁行的这1段话，当场让所有人愣在原地，没有人知道他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居然会说出北境7大长老退出北境百年之期这场大战?
要知道几百年来，北境推举出北境7大长老，最重要的目的就是襄助北境王者带领整个北境去与西域狼族决1死战，而现在西域狼族已然兵临城下，大雁行这个北境首席长老，居然当着代表西域狼族与奥万大的两派人马面前，公然宣布北境7大长老从此两不相帮!
别说是秋1刀与邵春风各自所代表的两派人马感到不解，就连老包与陀螺珠子都搞不懂大雁行为何会有此言，既然如此，又何必在今天推举出陀螺珠子成为新任的首席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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