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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埋祸根 ......


次[ri]一早德妃就来到寿康宫陪着说话,以前都是说几句就走了,今儿说了好长时间,别说太后了,海棠就知道她有事儿。

  海棠问她:“额娘,不歇着?”

  德妃脸一红,没法跟闺女说你额娘在这里等你汗阿玛呢,这话在孩子跟前说多少有点羞耻。只能说:“如今白天长,没事儿可做,想陪着太后娘娘说话。”

  海棠站在她面前看她,德妃被看的不好意思,心想这丫头[jing]明的很,别是被她看出来吧。

  海棠早看出来了,叹[kou]气跟德妃说:“回去,歇着吧,太子,哥哥,说,前天,汉官儿,[jiao],白卷,汉阿玛,气得,吃不下,不来了。”

  前面的那半句德妃没管,直接问:“你汗阿玛不来了?”

  海棠点头,她汗阿玛快被汉军旗的一群文盲官员气死了,去年考核,在京的八百名汉军旗官员[jiao]白卷,当时勒令他们读书,结果今年再考核,还有二百六十多个[jiao]白卷!!

  当官的不会写字,这是在开玩笑呢。

  太子说康熙气得两天没好好吃饭。

  海棠强调:“今天,不来了。”

  德妃只能回去再想办法,回去之后也没想到好办法,只能接着来守株待兔。

  不过第三天运气很好,还真的让她遇上了。

  康熙来给太后请安,顺便跟太后说一声城外的园子快修好了,今年夏天就可以挪进去避暑。另外还修缮了宁寿宫,打算在秋天从园子里回来就让太后带着海棠搬进去,把寿康宫这里腾空大修:“......去年那一片瓦差点砸着朕,朕到现在还记着呢,您和九格格老五整[ri]进出,想到这些朕就不踏实,所以这里必定要修的。至于老五,也该去读书了......”

  太后不同意:“老五读什么书,他就是不读书也没事。”

  康熙年轻的时候读书读到吐血,他对不读书的人特别看不惯,眼看着太后不同意五阿哥读书,他是干着急没办法。

  海棠和他靠在大南瓜靠枕上,正趴在他怀里抠他衣服上的金扣子,听到太后这样说,就咯咯笑起来:“五哥哥,要被,笑话,他,只能,找,八弟,九弟,玩儿。以后,找,更小,弟弟,玩儿。”

  都去上学了,也没人跟他玩儿,他只能找小弟弟们一起玩了。

  康熙含笑低头看她一眼,跟着说:“他将来出去办差也要被笑话,人家笑他不认字,皇额娘,惯子如同杀子。”

  太后不高兴:“我没读过书,不知道大道理,少拿那些我不懂的来说。”说完就觉得被他们爷俩绕进去了,这会这爷俩肯定在笑话自己不读书呢。

  于是冷哼了一声:“等八岁九岁了再送去,到时候长住了立下了,我也放心了。再说我也没让他荒着,我让人教他读国语《三国演义》了。”

  所谓的国语就是满语,满语的三国演义大概是翻译的原因,在情节上叙述的很乏力,没什么趣味,光是听人读就觉得是一本催眠的好书,要命的是早期的满人拿这个当兵书看!

  五阿哥真的很[jing]通满蒙语言,他学的又快又好。

  康熙松[kou]气,八岁九岁入学虽然晚了,也还能学点东西,总不至于一事无成。

  太后看看松[kou]气的康熙,再看看接着抠扣子的海棠,忍不住虚空用指头点着胖妞妞:“你个坏丫头,咱们才是一伙的,你是事事都站你汗阿玛,叛徒!”

  海棠一听,立即坐起来推了一下康熙:“我,不和,汗阿玛,好了。”

  说完蹭蹭的爬到太后身边,抱着她的胳膊说:“您,他额娘,他,我阿玛......您,不能,生气,啊啊啊......”

  太后哈哈笑着搂着她:“小花骨朵是个小叛徒也没事儿,姑娘家家都是贼,心都是外向的。别看你和你汗阿玛这会好,以后来个俊俏的小伙子,你汗阿玛就被你扔到脑后,你就要跟人家好了。”

  康熙也笑了起来,坐起来看着海棠:“将来汗阿玛给棠儿挑个勇士做额驸,好不好?”

  “不好。”海棠抱着太后,这回是真的抱紧了。

  祖母求您了,将来我的终身靠您了,您只要胡搅蛮缠,汗阿玛也没办法的。

  康熙看着海棠哈哈笑起来,梁九功看康熙重新高兴起来,忍不住拿眼神看看太后怀里的九格格。

  太后这会摸着海棠的小脑瓜说:“至于搬到宁寿宫去,这事儿先别提。老祖宗如今身体不好,我哪里能在这时候带着孩子们搬走。”

  康熙变好的心情重新布满了[yin]霾,刚才他去给太皇太后请安,老人家的身体不太好,毕竟是上年纪了,都已经七十多了,人生七十古来稀,康熙也知道太后的潜意思,等太皇太后晏驾之后她才会带着海棠搬到宁寿宫去。太后这人有万般缺点,但是此人厚道心善,这也是康熙敬重她的原因。

  康熙叹[kou]气,换了轻松的语气:“今年科尔沁来的秀女朕已经安排好了,各王府的世子都不错,朕打算做一回月老给他们牵一回红线。”

  太后不管这些,她没太皇太后那么多打算,就说:“这事儿你看着办,不必跟我说。”

  这就是康熙和太后相处和睦的原因,太后是真的万事不管,她也是真心不爱管,每[ri]和几个宫女聊天说话就能乐呵呵的过一[ri],她对权力一点都不在乎。

  太后虽然不管外面的事儿,但是对康熙父子是很关心的,就说:“五月初三是太子的寿辰,那天让他来我这儿,我给他准备长寿面。”

  康熙答应了一声。

  太后就说:“你也别老是让孩子一大早去给他额娘的牌位磕头,我看着就觉得孩子可怜,他小小年纪知道什么,人家过寿高高兴兴,就他过寿凄凄惨惨。”

  康熙就说:“这是让他知道孝顺,外面的那些大臣对他先给他额娘磕头的事儿赞赏有加.......”

  “哪个不要脸的赞赏?说出来我让人去掌他们的脸,不是他们的家的孩子他们不心疼,没一个好东西,你就该听他们的!”

  康熙哭笑不得,觉得太后这是不讲理,正想说话,外面通报说德妃来了。

  康熙觉得德妃来的正好,自己也不用听太后的歪理了。

  德妃扶着双喜的手进来,她肚子已经很明显了,现在穿着平底鞋,走路还是会受到了肚子的影响,必须有人扶着才行。

  海棠赶紧从太后怀里出来,孙嬷嬷抱着她放凳子上给她穿鞋,德妃给太后和康熙请安之后,海棠的鞋子也穿好了,就像模像样的给德妃请安。

  德妃就坐在凳子上搂着海棠陪着太后说话,康熙不想听她们聊天,准备走:“皇额娘,您歇着吧,朕前面还忙。”

  德妃就是来和他说话的,也赶紧站起来告辞。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寿康宫,外面停着康熙的御驾,德妃要在这里用几句话把事儿给办成了。

  要是放在往[ri],德妃肯定先关心一下康熙,再层层叠叠的铺垫话题,最后再不经意的把自己的所求说说来,要是对方不乐意,再怎么撒娇迂回......这一套她太[shu]了,但是现在没那么多的时间给她,她只能期期艾艾的拉了一下康熙的袖子:“皇上,臣妾的堂妹,臣妾想给她找个好人家......”

  这几[ri]求情的人多了,康熙虽然急着回去,却也不在这一时,就问她:“你看上谁了?”  “钮钴禄贵妃的兄弟阿公爷听说很会疼人......”

  “他啊!”康熙皱眉:“那小子一犯浑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你真的打算把妹子许给他?”

  “啊?”

  “朕记得你还有个亲妹子,你都给堂妹使劲了,你亲妹子呢?”

  “她啊,要是臣妾有薄面,您看给她找个镇国公辅国公......您觉得呢?”

  所谓的镇国公辅国公是宗室爵位,位在贝勒贝子之下,这时候的爵位还是含金量很高的。

  康熙笑了一下:“镇国公辅国公怎么能跟朕做连襟?怎么也要给你妹子安排个贝子,放心吧,不看你的面子也不能让棠儿他们兄妹颜面无光,何况你还怀着个小的。”

  说着在德妃的肚子上轻轻的抚了一下,对她说:“回吧,好好养着,到时候太太平平的把孩子生下来。”

  德妃立即蹲下谢恩,梁九功扶着康熙上了轿子,队伍缓缓移动,德妃这才松[kou]气。

  随后又开始纠结起来,听皇上的意思阿灵阿的脾气不好?

  这.......可怎么办?

  阿灵阿总不至于打媳妇吧?

  德妃觉得要先派人去打听打听阿灵阿的脾气,这也好办,前几年钮钴禄家因为爵位闹的大,想打听他们的事儿都简单。

  德妃在永和宫等消息,储秀宫阅选的倒计时也开始了。

  乾清宫里面,康熙把一些人的名字记在了纸条上,鄂[lun]岱在乾清宫站岗,刚换岗他就开始打嗝,一个接一个,声音还很响。

  康熙问梁九功:“鄂[lun]岱在外面?叫进来。”

  除了他也没谁敢站在书房门[kou]这么随便。

  鄂[lun]岱进来,潦[cao]的打了一个千儿,就盯着康熙的杯子看,随着他打嗝,屋子里一股子酒气。

  康熙看他那个样子,用毛笔的笔杆碰碰杯子:“喝吧,你又去哪儿喝酒了?能不能天天干点正事?”

  鄂[lun]岱抱着杯子一[kou]气把茶喝完,递给了梁九功:“公公,再弄一杯来,还渴着呢。”

  说完用袖子抹了抹嘴,跟康熙说:“奴才今儿和容若一起去城外跑马去了,顺便陪他喝了点酒。”

  容若是明珠的儿子,也称纳兰[xing]德,是这时候满人中少见的文化人,所以是康熙拿来鼓励满人读书的标杆。

  康熙听了想笑:“你个大字不识几个的人,什么时候和容若关系好了?还陪他喝酒,朕看是拉着他喝酒吧。”

  鄂[lun]岱不满的看着康熙:“您这是门缝里看人,奴才虽然才华没容若高,也不是大字不识一箩筐的人,当年也是正经读过书的,不像外面那些[jiao]白卷的,您自己说说奴才那卷子写的怎么样?没给您丢人吧?我们佟家虽然不在汉军旗了,奴才这学问放汉军旗也是个才子啊!”

  这脸皮真厚。

  梁九功端了两杯茶来,康熙接了一杯,鄂[lun]岱端了另一杯。

  鄂[lun]岱掀开盖子一[kou]闷了,看康熙还在吹沫子就觉得喝个茶都磨磨唧唧的。

  他嘴里把一片茶叶吐出来,说:“喝酒这事儿还真是容若提的,他那个汉女外室,江南唱歌的歌女,叫沈什么的......名字没记住,回江南去了,这是人家甩了容若,叫奴才说,能甩了爷们的女人都是好女人。容若难受的没法说,今儿送人走,回来后遇到了奴才,就拉着奴才去城外喝酒了。”

  “哦?离愁别绪之中必有所感,今儿容若有什么大作?”

  “有是有,但是奴才没记住。”

  康熙叹[kou]气:“你还好意思自称才子,滚滚滚......”

  滚就滚,鄂[lun]岱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看到了很多[shu]悉的名字,立即伸长了脑袋去看,“这有......阿灵阿?您把谁家的闺女配给阿灵阿了?”

  “乌雅家的啊,德妃求朕,说是她堂妹看上了阿灵阿。”

  “哎呦,看的上阿灵阿的必定是个虎妞,我看看,这虎妞的爹没听说啊!”鄂[lun]岱揉着下巴:“皇上,这事儿成不了。”

  “此话怎讲?”

  “奴才看到了名单,等会就去找阿灵阿,然后带着他来闹您,请您收回成命......这虎妞配给奴才,奴才自己肯定乐意,也就虎妞能在我们家过的下去,那些弱了吧唧的[ri]子过的太苦,但是钮钴禄家就是另外一番光景了,奴才打包票,阿灵阿不乐意。”

  “你既然这么说了,那就许给你吧?”

  “别别别,也就那么一说,奴才有老婆,再说了我们家家风不好,佟国纲那宠妾灭妻的玩意上梁不正下梁肯定会歪.......”

  这又开始埋汰他亲爹了,康熙烦的挥手:“滚!”

  鄂[lun]岱麻溜的滚了,出门就找一起值班的阿灵阿,领侍卫内大臣噶礼是不管鄂[lun]岱的,听说鄂[lun]岱又离岗了,就调了个人补上他的位置。

  阿灵阿躲在[yin]凉处打哈欠,鄂[lun]岱过去对着他的小腿就是一脚:“小子,爷爷我给你带了个大消息,你先谢谢爷爷,爷爷高兴了就告诉你。”

  阿灵阿在他脚上使劲一踩:“孙砸,爷爷听着呢,快说。”

  “先叫一声爷爷。”

  “诶,孙砸~,爷爷听见了。”

  两个人在乾清宫追打起来,闹了一会儿鄂[lun]岱才说:“皇上给你指了乌雅家的女孩,我看到名单了。”

  阿灵阿一听,瞬间正经了起来:“真的假的?乌雅家?外面护军参领威武他们家?”

  他还真看不上乌雅家。

  “我找皇上去,我跟他说强扭的瓜不甜!”

  鄂[lun]岱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立即说:“我跟你一起去!咱们闹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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