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长戚戚
晚上海棠被送回了园子里,先去了康熙的寝宫,康熙当时正在榻上歪着发呆。
这现象可真不常见。
海棠跑过去问:“汗阿玛,你眼睛累了吗?还是肩膀累,棠棠给你捶肩膀吧。”
康熙听见看了她一眼,想起她几年前握着拳头给自己捶肩,恨不得要把肩膀给捶掉的往事来,忍不住笑说:“回来了?上来,咱爷俩下盘棋。”
梁九功把棋盘送来,刚放好装棋子的罐子,就听见外面传来小[nai]狗[nai]呼呼的汪汪声。
康熙这里是不会有宠物的,他看看海棠,海棠绷着脸,一脸无奈的说:“是那只小狗硬要跟着棠棠回来的,棠棠也没办法,它太粘人了,本来说要走呢,它非要躺在路上露肚皮,棠棠换条路走,它又拦着了。哎,没法子,想想家里不缺[kou]吃的,就带它回来了。”
康熙抓了一把棋子在手里玩着:“你要是喜欢去猫狗房挑一只,外面的是些土狗,钻的到处是灰,也不干净,朕记得有进贡来的好狗?”
最后一句看着梁九功说的,梁九功躬身回答:“有,各个乖巧听话。”
海棠已经在棋盘上落下一子了:“这种事儿还是讲究缘分。实在是我看见它……不是……是它看见我就走不动道,我才勉为其难的带回来了。”
康熙就知道是这丫头看上小狗了,对梁九功说:“拿过来看看,看看这狗到底和咱们格格凭什么有缘分?”
外面一个太监进来,手里捧着一只胖乎乎的小土狗,狗是土黄[se]的,就是民间常见的大黄,皮毛油亮,鼻尖湿漉漉的,眼睛里像是落入了星辰,看着还很活泼。
康熙看了一眼,伸手接过来放在棋盘上撸了两下,小狗冲着海棠软乎乎的汪汪了几声。
康熙就用手拉了一下狗的尾巴,小狗赶紧咬着尾巴转圈,把棋盘弄的一团乱。
看看对面胖乎乎的海棠,再看看这讨喜的小狗,康熙忍不住说:“物似主人形,你们两还真有点缘分。要说还是这些畜生忠心,知道谁是主子,给它点吃的就贴心,养大了也不会跟着人家走。”说着拎着小狗递给了太监:“送猫狗房里检查,看看身上有没有虫子,收拾干净了给格格送去。”
说完对海棠说:“你十一弟体弱,务必要把这些小物件收拾干净才能送去。”
海棠嗯嗯几声,这是应该的,在棋盘上重新摆棋子,她的记[xing]好,被小狗踢乱的棋局很快摆好了。
康熙放下一枚棋子:“要是养狗啊,不能跟你四哥那样只养宠物,还是要养几只猎狗的。回头你能骑马了,朕带你去选好狗。”
“养猎狗?”海棠的脑海里想起二郎神的哮天犬,黑[se]的猎狗,线条流畅威风,跑起来如风似电。
“嗯,每年木兰围场里面打猎,虽然是训练大军,也可以偶尔放松一下猎一些野兽,你不养狗怎么行啊!”
“啊~”充满了惊喜,“您以前是不带我去的。”
“以前是你小,你长大了就该
带你去。别说以前,这两年都不会带你去,你小短腿到了围场,还没[cao]高呢,要是把你弄丢了算怎么回事?”
嘴上这么说,但是康熙的脸[se]还是淡淡,一边落子一边说:“过几[ri]朕就出发了,你别闹,跟着太后在家,不许四处捣乱。外面的事儿也不要管,安心读书,慢慢的长大,等到你大了有你给朕分忧的时候。”
“嗯!”
海棠下了几枚棋子,就说:“棠棠觉得您最近不太高兴。嗯,是因为外面的事儿太烦了吗?”
“这倒没有!”康熙过了一会才说:“佟皇后去世后朕一直不痛快。这两天才知道,她最后几个月,奴才对她不够尽心,也仅仅是完成了分内之事罢了。”
海棠忍不住睁大了眼,佟妃亲眼看着呢,还有人对佟皇后慢待?
康熙不会跟女儿说他的悔恨和自责,他觉得他要是不来畅[chun]园,常去看看表妹,她也不会在最后几个月过的凄凉。所以就拿着奴才不忠心的事儿给海棠讲了半天,大意是不能全心全意的信赖奴才。
一盘棋下完海棠才离开,带着自己的宫女太监去看望德妃,离开几天,回来后要去父母跟前说一声报平安的。
德妃早就听说海棠回来了,哄睡了小女儿等着呢。
门外通报之后,她赶紧站起来走到了门[kou],看一个小子被一群人围着迈着四平八稳的步伐不紧不慢的走来,她笑着说:“这可算是有点长进了,以前隔着三里远都能听到你喊额娘,今儿可算是没大呼小叫的跑回来了。”
说着蹲下来搂着海棠胖乎乎的小身体上下看看:“阿弥陀佛,谢谢佛祖保佑,出去几天没把你这小东西饿瘦。”
“额娘,你一说这个我想起来了,今儿没晚饭呢,给我弄点点心。”
“什么点心?那是给你压肚子的,就不是正经的饭菜。双喜,从我柜子里拿点银子,让厨房那边给格格收拾些她吃的送来。”
双喜答应了一声去了,海棠先钻到妹妹的卧室里看看妹妹,妹妹已经睡着了。她出来爬到榻上问:“您还有多少银子?”
德妃听了停了手里的活儿问道:“你问这个干嘛?怎么,你个财迷把主意打到额娘身上了?”
“哪有,您闺女如今是有钱人,看不上您攒的那三瓜两枣。”
德妃笑起来:“那是,九格格一年的压岁钱顶的上我好几年的俸禄,你都是有钱人了还问这个,这是要分给额娘一些?”
海棠的小胖手就摸自己的腰带,从里面[chou]出一张叠得整齐的纸条,歪着靠在垫子上,曲着一条腿伸着一条腿,一副[lang][dang]子的模样。
她用小手把纸条卡在手指头上弹出,飞到了榻上放着的炕桌上,海棠昂着小下巴:“拿去花,这是棠棠孝敬您的。”
“瞧你那臭德行,吊儿郎当跟谁学的?再有下次看我揍不揍你!”德妃说着把叠着的纸条一点点打开,这是一张银票!
德妃赶紧拿到灯下看,她识字不多,还是进宫后学的,对着银票看了一会,问:“这是壹还
是薹,皮丫头这是多少?你是不是要笑话你额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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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倒霉丫头,你哪儿弄来的?不会你在外面收人家的好处了吧!”
德妃把银票扔到一边,踩着花盆底动作矫健的饶过脚踏,上去摁着海棠,拧着她的耳朵把人提了起来。
“你胆子不小了啊!你知道这是多少钱吗?你哪儿弄来的?让你汗阿玛知道了打断你的腿!”
“放手啊额娘,汗阿玛知道的,下半年还有一千两给您,这是棠棠的产业,棠棠的,不是收人家的好处。”
“真的?”
“你不信明[ri]问汗阿玛去啊!”
应该不是哄人的!
德妃立即松开手:“来,让额娘给你吹吹,不是……你汗阿玛为什么给你产业?”
不是德妃多想,皇上那人刻薄寡恩,给出去的恩典少的可怜,能从他手指缝里得到点东西必须要多想想才行。
“得到的时候就挺意外的,其中的实情不能多说。”
“和你这几[ri]出去有没有关系?我总觉得你出去的事儿蹊跷!想想又觉得心惊胆战,你个小孩子能干什么?越想越觉得令人不安。”
“没有,你这是多想了,这是卖瓷器的钱,您知道这个就行了,按道理说我不该说的,说这么多已经出格了,总之,这钱一大半进了内帑,内务府不沾边而已,您可不能多说,说了回头麻烦多。”
德妃放心了,过去把银票捡起来放到自己的袖子里:“你说不让内务府[cha]手我能理解,内务府是什么都要扒一层皮,皇上看不惯是早晚的,想动内务府又不容易,和外面王府也有牵扯,你身边的孙嬷嬷他们一家以前是英亲王的包衣奴才,最后伺候了正黄旗的主子。不过说起来,要是没内务府,乌雅家的[ri]子也不会那么滋润。”
她喜滋滋的把银票放好,松[kou]气说:“有了这钱啊,咱们娘几个[ri]子就轻松多了,我手头上也能松一些,回头这钱花在你们兄妹四个身上。”
这时候外面送餐进来,海棠含糊的说:“您大方的用,年底棠棠再孝敬您。”
德妃就说:“看来养了你们几个,我是先享你的福了。”让德妃自己说,儿子要有,可是多了也不好,看看宜妃就知道了。女儿多了一开始处处好,就是最后远嫁能要了命。
德妃一边给海棠夹菜,一边说:“这几[ri]你不在家,园子里有些风言风语,你知道就行了,可别多说。”
海棠捧着碗:“嗯嗯嗯,棠棠又不傻,什么风言风语?”
德妃终于能找个人说八卦了,她和双喜和大福能说,但是三个人太[shu]了,自己说一句就能知道她两的反应,没意思。和别人没法说,宫里的人都信不得,更不会分享这些八卦!两个儿子是臭小子,人家才不听这些呢,桂枝太小,虽然海棠也不大,但是海棠人小鬼大。
她就压低身子一边投喂海棠一边说:“不知道哪儿刮来的妖风,说是生十一阿哥的时候宜妃差点没命,她就不喜欢十一阿哥,这
() 些[ri]子十一阿哥不是会走路了吗?九阿哥把小弟弟架在肩膀上乱跑,带着回去见额娘,谁知道是为什么啊,十一阿哥一直哭,谁都哄不住,最后赶紧给太后送去,小阿哥一看太后立即不哭了,委屈的躲在太后怀里不出来。()”
“▼()_[(()”
“是吧,我也是这么说的,有时候就想不通这当娘的怎么会偏心人呢。前几天你四哥和你六哥来,他们哥俩在这里写大字,聊起了功课,说是以前有个太后,生大儿子时候难产,就不喜欢他,为了要让小儿子当皇帝,要和小儿子里应外合弄死大儿子,这国主就生气,发誓和太后不到黄泉不见面。”
海棠抱着碗,嘴里含着勺子想了一会,“您说的是郑伯克段于鄢吧?”
亲爹讲故事稀碎稀碎的,亲娘也没好到哪儿去。应该和文化水平没关系,单纯是这两人的表达能力不好。幸亏自己能说会道,要不然将来讲故事也是稀碎稀碎的。
德妃想了想:“好像是这么说的?”
“嗨”海棠一边吃一边说说:“我悄悄的告诉您,这事儿啊正经的夫子师傅是不会说的,让汗阿玛听见也要骂我。这故事啊,里面有隐情。”
“什么隐情?”
“这郑伯不是你嘴里的那个太后亲生的!①”
“我当时也是这么问的,我说都是自己生的,手心手背都是[rou],怎么可能做出联合小儿子要夺了大儿子位的事儿,除非不是亲生的。你两个哥哥[kou][kou]声声说是亲生的,是难产生下的。”
海棠在上书房卷的那么严重,终于能跟亲娘显摆了。
“这事啊,要从这两[kou]子身上说起来,郑武公和他的夫人武姜。
这两人没做两[kou]子之前,郑武公和武姜的爹申侯有杀父之仇②,这里面的事儿多了,反正最后郑武公娶了仇人的女儿。可是这郑武公长的好看,又有本事,据说和一些贵妇有过一腿,这个不知道真假,等我有机会了去翻翻书。
武姜嫁给郑武公四年没生子,然后突然有一天,她生了!这就是庄公!就是您嘴里的那个国君。”
德妃已经脑补完毕:“原来有杀父之仇啊!怪不得呢!”
“不仅有杀父之仇,郑武公曾经被卫国的国君软禁过三年,卫国就是受了申侯的指使。
这里面牵扯到谁才是周天子,当时有两个周天子呢,申侯想扶持自己的外孙周平王上位,要拉拢郑武公……这里面认真的讲能讲半天。”
所以说学历史很有意思,能在这煌煌巨作中窥视其中的爱恨情仇,有人隐忍,有人伟大,有人[jian]诈,有人糊涂。几千年的悲欢离合浓缩在一本书里,能反复看,常看常新,太有意思了。
德妃想了一会,一指
() 头戳到了海棠的额头上:“你个丫头,连‘有一腿’你都知道了,你这跟谁学的?你看看你刚才弹东西那姿势,跟个小泼皮一样!明儿我去找太后告你的状,再不管管都不知道你成什么样子了!”
海棠捂着头:“额娘,是您要和您的崽说笑的,说完了您又不认了!”
德妃瞬间气短。
回到太后的住处已经很晚了,但是小楼里亮着灯,太后还在等海棠。
海棠跑过去问外面的嬷嬷:“太后祖母还没睡?”
“在等您呢。”
海棠赶紧跑进去:“棠棠回来啦!”
太后听到喊声,赶紧往外看,海棠跑进来亲热的喊着祖母,还闹着要一起休息。
太后看着没什么[jing]神,对海棠说:“你带回来的狗已经送来了,让人给它弄了一个窝,放在你五哥的八角楼下,刚才你兄弟看到它追着跑,好不容把人哄睡着了,明天还有得闹呢。”
海棠把外面的衣服脱了,一边洗脚一边问:“您怎么看着很疲惫啊,是不是哪儿难受”?
太后也没瞒着她:“唉,听说蒙古遇灾了,好多地方都没吃的,不少部落打发人来求皇上,皇上派人去发粮了,我这心里不舒服。”
“棠棠听说科尔沁水[cao]丰美,不会没吃的,应该是别处吧。”
“但都是蒙古部落,人家没吃的我也难受,而且我总觉得这是有预兆的。”
“什么预兆?”海棠洗脚换衣服拱进被窝,躺好了才问。
太后说:“老祖宗这几[ri]病了,你伯王和叔王他们都来了,他们兄弟三个在老祖宗跟前守到半夜。”
“啊?”
太后接着说:“老祖宗说夏天冬天是个坎儿,她现在是在渡劫难呢。我们都是从蒙古来,将来是要回到长生天的怀抱里。所以这一次蒙古大灾……”
太后说到这里就没有再往下说,海棠已经明白了,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模样。“您担心这是上天给予的警示。”
太后赶快点了点头。
“祖母,叫棠棠说您这是想太多了。天气热,老人家胃[kou]不好饮食不振这是常有的事情,吃不好可不就是会生病吗?等到天凉快了就好了。那太医是怎么说的?”
“太医开的都是一些太平方子。那些人向来不愿意做报丧鸟。都是把话往好了说!”
“您还是要相信太医的,再说了,如今老祖宗身体怎么样?还病着吗?”
“这倒没有,如今已经病好了,只是我们都不放心。”
海棠就觉得是太后祖母想太多,若真是太皇太后身体不好,汗阿玛也不会想着去木兰围场。
“这种事情太皇太后的血脉比您都着急,既然伯王他们都没有说什么,更没有请高僧,也没有让满蒙藏的大喇嘛过来,这就证明事儿不严重。”
这么一说,让太后觉得有道理,太后立即翻身躺倒:“你这话提醒我了,要真的有些不对,他们肯定会给老祖宗祈福的。”
“是啊,
”海棠往太后那里蹭了蹭,
小声的说:“他们的老祖母病了,
难不成他们就表现的平平,都不表现出一点儿殷切?越是殷勤的来问安越是能证明没事儿。”装也要装出孝顺模样出来。
太后觉得有道理,但是太后又叹了一[kou]气。
“前几天老祖宗病了,把我叫过去,拉着我的手[jiao]代我。”说到这里,太后努力的回想了一番。“那意思我听出来了,是想让我在你汗阿玛跟前多拉扯一下科尔沁,这真是高看我了。我哪有这本事呀?要真是有事儿,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开[kou]。”
这真是丝毫不夸张,太后不过问外边的事儿也确实是不知道怎么过问。一来是她生[xing]敦厚善良,二来是她在宫里面住了这么久到现在都没有融入权力核心,她也不知道权力是怎么运行,更不知道权力的游戏该怎么玩。
“难为我啊!”
海棠也发愁,让太后祖母去过问科尔沁和朝廷之间的关系,那也真的是赶鸭子上架。
“睡吧,那可能是老祖宗那几天心里面想的多。如今她病好了,还拉着您[jiao]代这些事吗?”
那倒没有!
这么一说,太后瞬间高兴了起来:“我知道了,老祖宗不说这就是不让我再接着干了。都在一个屋檐下这么久了,我能不能干他是知道的。”
随后她就心甘情愿的认定老祖宗放她了一马,整个人神采飞扬了起来。
她搂着海棠说:“睡觉!”
没两天,康熙就准备出门,他先是打算去转一趟蒙古,最后在木兰围场秋猎,来和太后告辞的时候说:“朕十月份必回京师,十一月奉老祖宗和您幸盛京。”
太后就说:“你尽管去,宫里老小我看着呢。”
康熙就嘱咐海棠:“你在家老实点,不许闹,要给祖母分忧。”
海棠立即领旨,和兄弟们一起把康熙送到了畅[chun]园的大门处。
康熙走之前,令李光地为太子讲书。
李光地是康熙九年中了进士,在平三藩这件事上出过力,也举荐过施琅,施琅表现的很不错,在康熙的眼里李光地功高劳苦,是个不可缺的肱骨之臣。不然也不会让他给宝贝太子讲书。
可是李光地有个把柄,是康熙不知道但是索额图和明珠都知道的。
李光地曾经回乡守父孝的时候正是平三藩的时候,当时耿[jing]忠的叛军就在他们家乡附近,眼看着要有兵祸,李光地立即请自己的叔父去他的同年陈梦雷家里探听虚实,并且两个人合写了一本奏章叙述破敌之法,然而李光地却贪了功劳,独自署名把奏章用蜡封印秘密送到了京师。
康熙看后觉得李光地有才华还忠心,对他印象极好。还觉得他是个领兵之才,将他的名字放入领兵大将的名册中,因为这奏折,李光地从此仕途平顺。
而陈梦雷就倒霉多了,辗转流落到了叛军中,耿[jing]忠兵败后,陈梦雷被押送到京城等待判决,在一干昔[ri]同僚的帮助下,陈梦雷免除一死被发配戍边。
李光地因为这件事,被索额
图拿住了把柄。
李光地因为请假送母亲回故乡(),
?()_[((),
康熙不仅让他给太子讲书,还被授予翰林院掌院学士,在御前讲席上值讲,并兼任[ri]讲官和起居注官,还负责指导庶吉士。
这样一个在文臣中有权力的人,又给太子讲书,索额图觉得他该是自己人才是,想拉拢他效忠太子,自然是捏着他的把柄先礼后兵,彼时索额图也不觉得这把柄能用。
于是索额图趁着康熙巡视蒙古受灾的部落并在木兰围场检阅八旗,就在京城里大摆筵席请官员饮宴。
席间索额图问李光地:“您观太子如何?”
李光地滑不溜丢,只夸太子好,句句落在自己忠心皇帝的重点上。
索额图就想听他夸太子好,他只要夸了太子,索额图和他就是好同僚。
可是李光地做宠臣做的久了与众不同,他请假送母亲回乡一来一去那么久,皇上还一直惦记他,其中荣宠是别人得不到的,早就蔑视群臣。而且他也真不想那么早的倒向太子,因为康熙身体很好,没一点毛病,看着是个长寿的模样,不想那么早的下注。
所以他的话让索额图听来,就是太子再好也嫩着呢,也就是皇帝能让他效忠。
要是别人,索额图还真拿这种人没办法,但是对于李光地,索额图就问:“李大人认识陈梦雷吧!”
微醺的李光地一听,瞬间背后出了冷汗。
索额图叹[kou]气:“可怜的陈梦雷遇人不淑啊!天大的功劳该他一半,可惜了,可惜!”
李光地全身冒汗,脸白的如同一张纸,心里的第一个念头是:“明珠大人救我!”
随后他看向索额图,眼里冒着凶光,想斗倒索额图,只有明珠有这本事了。
他决定同明珠结党,弄死索额图!再弄死陈梦雷!
他离开索额图家里,赶紧找去明珠,明珠和每个大臣的关系都不错,是个官场不倒翁。
接见了三魂六魄差点飞了的李光地,看他丑态百出的模样,微微一笑。
“这事儿不难!索相不过是酒后失言罢了,而且陈梦雷这事儿也不难办,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只要跟皇上秘密上疏,说明当[ri]之事,再恳请皇上批你辞官就行。”
“辞官?”
“以退为进罢了,这样没人再拿这事儿捏着你了,你还能落下个不贪功的好名声。戍边多苦啊,陈梦雷要是想回京,必然抓住这个机会,处处配合你,哪里还会再寻你当年的不是?不如你现在就写,老夫帮你润[se],趁着皇上没走远,赶紧送去,这事儿越早完结越好。”
李光地想了一会,点头写了奏章。
他拿着奏章问明珠:“索额图欺人太甚!就这么算了?”
明珠一笑,“别急,李大人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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