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 咬回去
海棠带着十一阿哥洗了手,十一阿哥非要让姐姐背着,不背着就不走,海棠就只能背着他回湖边吃饭。
吃饭的地方就在后湖的湖边,这里铺着砖石种着花[cao],此时临水用餐,看着后湖的湖水只觉得心旷神怡,因此康熙的心情很好。
等两个孩子来了之后,太后坐上位,康熙和海棠一左一右。十一阿哥就闹着要贴着太后吃饭,坐在靠海棠的一侧,海棠就帮着太后照顾十一阿哥,时不时的夹菜投喂他。
这时候有太监跑很快前来送信,梁九功拿到之后没敢停留,直接送到了康熙身边。
康熙接过来看了一眼,脸上很平静,跟梁九功说:“召集大臣和诸王去九经三事殿等着,朕陪着太后用完膳就去。”
梁九功应了一声,退了几步撒丫子跑了。
海棠嚼着饭菜,看出来梁九功略有失态,这很新鲜啊,梁九功很少有失态的时候,以往几次都是他获罪磕头求饶,这种因为别的事儿失态是海棠第一次见。
康熙把信装起来塞到了自己的袖子里,提筷子接着用餐。
海棠想了想就没问,仍旧接着喂十一阿哥。十一阿哥的小手指着饭菜,傲娇的让姐姐夹他爱吃的菜。
太后就说:“让他自己吃吧,你别管他,这也不小了,十一,你是个大小伙子吗?是个小伙子就别让姐姐喂你。”
十一阿哥小声撒娇:“就这一次。”
太后不同意:“你下次还这么说,不能这样,你长大了怎么办?不夹菜你就不吃了吗?”然后对海棠说:“把筷子给他,又不是不会用,人要惜福,要不然享福就享成了罪过。”
康熙是很认可嫡母的教育方式,虽然太后也溺爱孩子,为了孩子有的时候也不讲理。但是太后教的孩子都是厚道人,干不出飞扬跋扈的事儿来。拿老五来说,那就是心地善良的好孩子,海棠也是这样,兄妹两从来不作践人。
果然十一阿哥见祖母不同意,自己拿筷子夹菜自己吃饭。
康熙就亲自给太后盛汤,说:“还是皇额娘有办法,能料理这些小的,在您跟前他们个个服服帖帖。”
太后不同意他这么说:“不能这么说,也有那不听话的。我就能管着他们的吃喝,将来他们走什么路,得什么样的教养,还是要你这做阿玛的[cao]心。”
康熙笑着说:“这也没什么可[cao]心的,太子一直都挺好,这些孩子要么是文官要么是武将,都是要拱卫太子的。拿老大来说,他成亲了之后就不能再是往[ri]的模样了,[ri]后也是儿女媳妇一家子,他总要给他自己和儿女打算,好在有一把子力气,将来给太子出生入死,效仿前人弄个世袭罔替的爵位,这一辈子尽够了。”
太后点头,大家都是这样想的,这些皇子们将来都要拱卫太子,皇子们的人生目标就是弄到手一个世袭罔替的爵位。
海棠这时候就[cha]话:“我也有一把子力气,我也能弄个世袭罔替的爵位。”
康熙笑着没说话。
太后就说:“瞧你,人小心不小,快吃你的饭。”
海棠一边给自己盛汤一边说:“您别小看人,您身边的棠棠也有燕然勒功的那一天。”
太后问:“什么是燕然勒功?”
海棠解释:“说是以前一个叫做窦宪的大将军打败了匈奴,在燕然山上刻石记功,这就是燕然勒功。”
太后哦了一声:“打败了匈奴啊!那燕然山现在还有没有啊?”
“有啊!就是杭爱山,现在叫做杭爱山。”
“你说这个山我就知道了,那不就是在喀尔喀部附近吗?”
海棠点头:“对对对,就是那儿。”
康熙喝着汤没说话,他袖子里的信就是关于喀尔喀部的。在喀尔喀部抵御罗斯的时候,准噶尔部的噶尔丹越过杭爱山攻击了喀尔喀蒙古的后背,使得喀尔喀部腹背受敌只能向南迁徙,燕然山附近没有喀尔喀部的土地了。
[jiao]战的[ri]子不远了。
康熙喝完了碗里的汤,跟太后说:“皇额娘,您带着孩子吃了饭休息一会,朕去前面了。”
太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说:“去吧,你别也太累了,坐一会起来动一动或是躺一会。”
康熙点头,带着人走了。
看康熙走了,海棠就跟太后说:“刚才和汗阿玛在亭子里钓鱼,他说明年要带着我去江南呢。”
“江南?”
“嗯。”
太后想了想:“江南是好地方啊,去见识一番也好。我也想去,但是我想了想,去了听不懂人家说什么也怪没意思的,算了,别带上我,我还是在宫里吧。”
康熙脸[se][yin]沉的到了九经三事殿,这时候的王公大臣们都接到了消息。
君臣的脸[se]都不好,前几年黑龙江将军在雅克萨抵御罗斯,因为处于有利的形势才有了如今索额图带队和罗斯谈判的事,可是如今再看地图,准噶尔与罗斯呈现出钳形攻势,黑龙江将军赢来的前期优势在喀尔喀蒙古被迫南迁之后[dang]然无存。
大殿里面一片对准噶尔的骂声。
喀尔喀蒙古是外藩蒙古,不像是科尔沁部那样,爵位传承和当地的治理是皇帝说了算的。而且喀尔喀部有四个部落,彼此矛盾重重,此番被迫南迁,又要作何选择。
康熙立即派理藩院大臣往蒙古查清喀尔喀蒙古如今的处境。
喀尔喀部此时面临着一个选择,是内附清廷还是投降罗斯。
喀尔喀四部中,以土谢图汗部最强势,前几年噶尔丹以调节喀尔喀内部矛盾为由,以一副要做好人的模样参与处理土谢图汗部和图汗部的矛盾,被土谢图汗部给顶了回去。土谢图汗部不仅不给噶尔丹脸面,也不给康熙脸面,不搭理康熙的劝说照样欺负喀尔喀部其他同胞。
如今四部灰头土脸,逃命的时候扔下无数的牛羊帐篷,等到了安全的地方,一群人商议接下来怎么办。
一部分说不如投降罗斯,一部分觉得南下找皇帝以图东山再起。没人同意和噶
尔丹媾和,因为噶尔丹杀了太多的喀尔喀部勇士,甚至杀了土谢图汗部上一任汗王,土谢图汗部杀了噶尔丹的弟弟,两部之间简直是血海深仇。
在这种难以抉择的时候,土谢图汗部的大喇嘛就说:“罗斯人不信佛,语言衣饰与咱们皆不相同,满族与咱们同根同源还能容咱们,罗斯人能容的下咱们吗?”
这话一说,喀尔喀部再无异议,立即派人南下向康熙求援。
同时他们也给康熙带去了一个消息:准噶尔内部分裂了。
噶尔丹的哥哥僧格被暗杀后噶尔丹继位,但是僧格有儿子,噶尔丹在继位之初就对其中一部分侄儿下了毒手,如今僧格其他的儿子战战兢兢长大,矛盾再也没法掩饰了。
在前不久,僧格的长子策妄阿拉布坦和和硕特部的贵女阿海订婚。噶尔丹抢了阿海攻击了策妄阿拉布坦,把策妄阿拉布坦的两个弟弟顺手杀了。策妄阿拉布坦只能带着几千人的残部逃命。
阿海是阿奴可敦的妹妹,阿奴可敦原先是僧格的妻子后来嫁给了噶尔丹,是个能征战的女将军。但是噶尔丹早就和阿奴可敦的娘家和硕特部翻脸,如今又对僧格的儿子们下手,阿奴可敦和噶尔丹的关系迅速生恶。
这个分裂的消息没让康熙开心,因为策妄阿拉布坦的力量太弱小了,不能给噶尔丹造成太大的麻烦。阿奴可敦和噶尔丹有儿女,噶尔丹还有其他的可敦,与其他的可敦也育有儿女。阿奴可敦只会忍了,全力辅助噶尔丹,顺便给自己的儿子铺平道路。
康熙对大臣们说:“大战将起,除了秣兵厉马还要稳住南方。眼下最要紧的事儿是求稳!朕明年再次巡视江南祭祀孝陵,明年或者后年,北上平定准噶尔。”
康熙最在乎的是正统,正统的前提是一统天下,要不然就是偏居一隅的政权。无论是打击准噶尔勾结罗斯还是为了天下一统,平定准噶尔是必须要做的事儿。
所以他必须在出兵前稳住江南,江南稳住了,无后顾之忧,他就能放开手脚御驾亲征了。
为了平定准噶尔,他发出一系列圣旨,开始调整京城的官员。
此后康熙按照计划出京城去巡视外地。
他不在京城,这些皇子们读书都没了劲头,特别是因为天热,中午很多人瞌睡,下午又懒懒散散,表现的很不好。
五阿哥知道妹妹是个卷王,万分后悔和妹妹一个房间读书,上午趴在桌子上摆烂,被妹妹揪耳朵都不愿意起来读书,还说:“汗阿玛又不在家,没人查咱们的功课,让哥哥先睡会。”
下午就更是装装样子了,自从海棠的骑[she]课和他分开后,他更是放飞自我,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
而且在西花园拉几下弓就算完成今[ri]的骑[she]了,立即跑出去玩儿,下面的师傅们也不敢狠命的拦着,以至于康熙不在,五阿哥和六阿哥带头放羊,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积极响应。
六阿哥的师傅还有地方告状,只要跟四阿哥说,四阿哥就去把六阿哥找回来接着练习。但是五阿哥自
己都身不正(),
?(),
为了躲开妹妹,他简直是花样百出。
海棠一开始很积极的管他,但是太后说“这种事儿是讲究缘分的,他不愿意学就罢了,你能管他一时能管他一辈子吗?算了,他不做个睁眼瞎就够了。”
海棠就放弃了五哥。
不过海棠自己每隔十天跟太后说一声,带着抱残守缺在放学后悄悄的出去玩一会。
她有自由进出宫禁的腰牌,康熙的意思是出去要带着抱残守缺就行,所以每十天一次,下午练习完骑[she],趁着太阳还高高的挂在天上,海棠带着他们骑马入城,转一圈再出来。
比起内城,外城才是满城的烟火气。
街上卖什么的都有,吃的喝的就不说了,还有人弄个棚子在里面说书。夏季天热,出来一趟浑身是汗。海棠看着棚子里提供茶水,就跟抱残守缺说:“走走走,去棚子里买三碗水喝。”
这两人不动,抱残把手里的缰绳在她面前抖了抖,守缺提着水葫芦晃了晃。
抱残大爷的意思是:牵着马呢,您别乱跑了。
守缺二爷的意思是:带着水呢,您别找理由了。
海棠说:“我就是想听听里面说什么书。”
毕竟这是小主子,两人还是跟着[jiao]钱进去了。原来这里表演的是[kou]技,一个人站在台前,模仿着男女老少的声音,把一家人吵架模仿的惟妙惟肖。
海棠拍拍坐在右边的守缺说:“回头你帮我找个高手,我要学!”
守缺看着她。
海棠就说:“我将来要是穿着一身男装,张嘴是女孩子的[kou]音不就露馅了吗?这正好,能帮我大忙。”
一边的抱残[yin]测测的问:“您不剃头了?”
这人说话的时候令人背后生寒,要是和他对视,伤害加倍。不过因为相处的时间长了海棠已经免疫了,并且因为和抱残相处的时间久,她晚上走夜路从不担心背后有鬼,就是有鬼她也不怕,试问哪个鬼比抱残更[yin]森可怕,而且鬼是晚上跟着人,只要出门,抱残是不论晚上白天都跟着她。
海棠还想好了应对办法,她对着两边招招手,守缺立即凑过来,抱残想了想,也凑过去。
台上表演[kou]技的人差点哽住,因为一个壮小子身边跟着两个凶仆人,三张脸一张面若骷髅,一张圆乎乎胖嘟嘟,一张满脸横[rou],凑近的时候反差相当惊人,令人无端想起庙里讲的修罗仙童和恶鬼。
海棠不知道台上[kou]技师傅的内心活动,跟他们两个说:“我观察了很久,也有男人不剃头的,不剃头的男人要么是戏子要么是道士,所以我打算装道士。”
她说着用手比划自己的脑袋:“这里梳个发髻,拿着拂尘背着一把宝剑,再穿一身道袍,长袖飘飘,是不是仙风道骨?”
抱残和守缺想不出来那画面,而且道士也不是这打扮啊!
抱残想说也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做道士的,道士也是有官府文牒的。转念
() 一想,格格弄一张文牒再容易不过了,甚至能在京郊盖一座道观。
两人没啥可说的,默默缩回了脑袋。
海棠觉得自己这方法真的好机智,就拍了拍守缺的肩膀:“记住了,给我找个高手,我要尽快学会[kou]技。走了,见识过了,虽然有意思,但是也要尽早出城,就怕晚了出不去。”
三个人站起来,他们一走,棚子里的人瞬间松[kou]气,抱残守缺的模样太瘆人了!
守着棚子的人战战兢兢的说:“提前走是不退钱的!”
守残冷笑了一声,他表达的意思是:爷不差那点钱!
但是守棚子的人立即怂了,吧唧一下跪倒,自己先说了:“爷,对不住,是真的不退钱啊,我们都没动你们的马,你们的马那么好,有不少人看上了,刚才不少地头上的爷们来看过,都想牵走,要不是我们不答应,那马早没了。看在小的们尽心竭力的份上,钱是真不能退啊,东家不答应退钱啊!”
海棠一听赶紧跑外面看自己的坐骑,这可是驮着她去关外参加叼羊比赛的坐骑啊!这是人生中第一匹马啊!
海棠赶紧跑去抱着马的前腿:“小可爱对不住了,姐姐差点失去你,以后不放你离开姐姐的视线里了,咱不生气啊。”
这时候有人爬过来在地上打滚,嘴里嚷嚷着:“赔钱,你的马踢了我,赔我汤药钱。”
这一闹,周围的迅速围过来一群人,还有人“仗义执言”:“哎呀,这朗朗白[ri]有人为富不仁啊!这小伙子可是一家的顶梁柱啊,这要是断了肋骨等于去半条命啊,这一家老小是要喝西北风的啊!”
立即有人接话:“人家不赔钱他连西北风都喝不着,他病了家里是不是要卖儿卖女卖房卖地给他看病,万一看不好人没了,钱财也没了,这才是一家子零散了呢。”
就有一个温厚老人走出来:“你是谁家的孩子?你们家的马踢坏了人,该赔汤药钱啊!叫你家的大人来。”
抱残走到海棠身边,[yin]测测的问:“赔多少钱?”
周围看热闹的瞬间往后退了一步,场上鸦雀无声,连地上躺着的人也没在发声。
这温厚模样的长者声音都打磕绊:“看,看着给吧!”
抱残说:“五十两够不够?”这声音大夏天听着能浑身一激灵。
周围鸦雀无声,抱残嘴角露出一个很诡异的笑容来,对地上躺着的人说:“五十两不算少了,爷爷有个条件,五十两让我踹断两根肋骨。你要是放的开,爷爷给你一百两,扭断你的脊梁骨。你要是还能豁得出去,爷爷的银子多着呢。”
说完看着刚才说话的几个人和温厚的老者:“爷爷不缺银子,谁想不要命?”
这是碰上硬茬子了,这些小把戏人家看明白了,而且一张嘴是一[kou]地道的京片子,不知道这是那一路的神仙,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地上的人迅速爬起来钻人群里跑了,刚才几个说话的和那一副温和模样的老者也赶紧离开。
周围看热闹的顿时散了
。
海棠以为这事儿就结束了呢。
就招呼着抱残守缺:“走吧,该回去了。”
守残赶紧解开缰绳,双手放在海棠的腰上把她托举起来,辅助她坐在马背上。
这时候远处几个穿着光鲜的人走来,为首一人看到海的坐骑眼睛瞬间亮了,对着海棠嚷嚷:“下来,这是我家的马。”
海棠拉着缰绳没说话,已经上马的抱残纵马挡在她前面,对着这群人看看,[yin]测测的笑了一下。
这群人心下生寒,看了看海棠一个小孩子骑着神驹,这马好不好光看外表就能甩别的马十八条街,贪婪控制了想跑的两条腿,疾言厉[se]给自己壮胆,大喊:“你是哪里的逃犯?看你这模样,是不是亡命在外的大盗!好啊,逃犯偷马罪加一等,来呀,拿住他们扭送衙门。”
抱残弯腰问他们:“爷爷偷谁家的马了?贵府是何门第?说出来也吓吓爷爷。”他声音嘶哑,冷笑的时候犹如夜枭。
这群人讷讷不敢言语。
抱残冷笑一声,说:“若是旗人中的权贵,你们这些狗贼不会到外城抖威风。你背后的人是汉臣大员?告诉他,等着倒霉吧!”
说完一鞭子[chou]下去,领头的人被[chou]了一脸血,他抖动缰绳直接冲过去,拦路的人纷纷逃命。守缺护着海棠跟在他后面穿过人群直冲城门,不能再迟了,再迟真的出不了城,想出城就要动用腰牌,一旦动用了腰牌事儿就严重了。
出了城放慢了速度,海棠问:“那些人是谁?”
守缺说:“是京城的无赖流氓,在城里坑蒙拐骗。官府一来是管不住,他们本就是京城的百姓,刚才那人躺地上讹人的时候,周围围上来的不是亲人就是街坊,亲亲相隐,极难办案。二来这些人不坑本地的,京城里少不了各路外来的官儿和商人,他们对这些人下手讹一点银子,这是把咱们当外来的富商了。”
“后来的那一[bo]呢?”
“那是某户官员庇护的流氓,或者就是家奴。前面那一[bo]差不多各地都有,欺负外来的人,不是新鲜事儿。后面的真不常见啊,也就京城最多。”
抱残说:“我知道是谁家的人。”
海棠问:“谁家的?”
“高士奇家的!”
“他?”
抱残说:“汉臣得意的人多,唯独高士奇最高调。高士奇其人在别的地方可不是皇上跟前的纯良模样,他和左都御史王洪绪等人内外勾结,谁得罪了他们,高士奇在皇上跟前给人穿小鞋,嘴巴一歪要进谗言,就是朝中大员都要给他送礼,这还有个名字,叫‘平安钱’。更别说外面求他办事儿的了,他家真的是宾客盈门络绎不绝。”
主子骄横,自然奴仆更加变本加厉。
海棠稍想一下就明白,高士奇背后是明珠,明珠就是权臣,高士奇攀附明珠,自然抖起来了。
个个说索额图结党,可是明珠才是最恶的那个人啊。
海棠回去后,让自己的太监小李子端着一百两的银锭去无逸
斋,尽管康熙不在,但是无逸斋作为书房,那些南书房大臣们还在值守,更别说高士奇还在尚书房给皇子们讲书。
小李子找到了高士奇,清了清嗓子,提高了声音说:“高大人,班布拉贝勒特意送您的‘平安钱’,问问您这够不够买一份平安。要是不够,贝勒爷再找各位亲友们凑一凑。贝勒爷说了‘今儿实在对不住,本是骑马回城,在外城遇到了几个人,说是高大人家的马被他骑走了。起初不知道是高大人家的人,一时话不投机,甩了几鞭子,要是知道,别说区区一匹马,这贝勒的爵位也愿意相赠,只求高大人在皇上跟前别乱说。’”
高士奇已经浑身冷汗牙齿打颤,小李子说完,把托盘里面的银子往地上倾倒,说:“高大人一定要收了啊。”
说完转身走了。
南书房大臣们纷纷围上小李子,都说:“公公,误会误会。”
还有人捡起银子塞给小李子,小李子出门的时候海棠就吩咐他钱不必带回来。小李子也不接银子,甩手走了。
高士奇是南书房大臣,班布拉贝勒是南书房常客,那是天天往南书房钻的人物,哪天皇上心情好就歪在炕上搂着人家讲奏折,十天里面有八天会和太子一起给皇上打下手。
高士奇两腿一软直接倒地上了。
这事儿也被留守的南书房大臣写信告诉了康熙。
帮着高士奇和贝勒爷说和是情分,给皇上报信是职责,二者并不冲突。
一个起[cao]诏书的大臣和亲闺女谁重要?
康熙的反应很快,对高士奇革职,王洪绪调任体仁阁编纂明史。同时下令调郭琇进京担任左都御史。
郭琇其人十分敏锐,他在江南的时候得知康熙把靳辅要钱的折子留中不发就知道康熙烦了靳辅。等他到京城上任的时候,得知皇上革了高士奇,就知道皇上烦了明珠。
郭琇是真正一叶知秋的人物,立即摩拳擦掌,决定给明珠一点小小的震撼。
而京城的佟家也在思量。
九格格是班布拉贝勒,一般人不知道,但是顶级的权贵是知道的。比如阿灵阿知道,明珠知道,索额图知道,佟国维也知道,甚至连董鄂家的费扬古也知道。他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他孙子扎拉丰阿是六阿哥的伴读,六阿哥这几位阿哥一开始还能瞒着人,但是时间久了,这些伴读都能猜的出来,猜出来了自然回家跟大人说。
比起前面几位,佟国维还知道宫里太后说过要留九格格在京城,极力反对把九格格送[cao]原上去。佟皇后去世没多久,佟家两代人在宫中的人手还都尽职尽责的传消息出来,一些不机密的事儿,佟家是知道的。
佟国维一开始就有意让孙子尚主,对他来说佟妃生子和佟家尚主不冲突,双管齐下总比走一条路好。
后来见九格格十分受宠,能趴在皇上肩膀上一起看折子的格格不多,别说格格了,就是阿哥们也就太子偶尔能跟着看。所以佟国维就坚定了想法,看看几个孙子,打算找个出[se]的出来尚主。格格越是受宠,尚主之后佟家的富贵越是能绵延下去。
鉴于佟皇后与德妃那绝不可能握手言和的过去和佟妃与德妃那火花四溅的现在,佟家果断放弃和德妃修复关系,转而直接向海棠示好。
格格不是受委屈了吗?我们家给你出气!
于是对着革职却还在京城四处钻营等着机会起复的高士奇一顿使绊子。
完事后让人在太后跟前露出[kou]风,毕竟事儿做了,要让太后和格格知道啊。
他们压根不了解太后,应该说和太后接触不多的人对太后的脑回路一般都理解不了。太后到这时候才知道:“小花骨朵被人抢马了?”
没抢走!但是太后选择[xing]忽略了很多。
太后压根不记得佟家做过什么,一个劲儿的问:“我们家的小狼崽子咬回去了吗?”
前面是小花骨朵,后面是小狼崽子,还问“咬回去了吗”。不了解她表达习惯人这会都有一个疑问:是我蒙古语学的不好?没听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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