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 未来见
枯寂的星海，遥远的星河。
所谓的宇宙，相较于上界亦无法完全描述。
因为上界真的很大，诸天万界，亦只是已知世界，更多的尚有未知之地。
一片边荒混沌之地，有片废墟在枯寂的星海中漂泊。
无人烟，无灯火，只剩一缕破败残墟。
不久之后，就会融入混沌之地,成为岁月长河彻底遗忘抹除的一个曾经。
忽然，一道虹光自远方而来，宛若天地大道，绝世之主出行，浩大而震撼，诸天都为之惊动。
无数生灵膜拜，无数世界让行。
虹光大道直通废墟，顷刻后，一位绝代风华女子出现在废墟之上。
是谁，世人皆知,极渊宫的主人。
算不得横空出世，只是那一批仙古之后，强势崛起，随后征战上界各地，立下无数威名的大人物。
若是他还在，或许会认识，但不确定，因为变化有些大，有些不太符合曾经的风格。
时过境迁，自那场仙古之路后，数万年的岁月,转瞬即逝。
或许世人早已遗忘，那年亦有一位惊才绝艳者，虽未曾留下显赫战绩，可凡是参与那次仙古之争的天骄，绝对不会忘记他的存在。
此时此刻，这位绝代风华的无双女子，更是不会忘记，那个曾经的他。
他虽未曾完成许下的承诺，可却为了她，甚至所有人，开启了真正的仙古。
他以一己之力，强行开启了往后上界翻天覆地的盛世，足以改变格局的盛世。
就连当时，盛极一时，强势到极致的小轮回王，都对他的离开感到惋惜。
不过他虽走了，可世人仍会缅怀。
虹光大道散尽，绝代女子停留废墟，看着破碎的砖瓦，曾经的战场，甚至那座一同悟道的石碑。
岁月冲刷，散尽了太多太多，连同这座曾经最为神秘的星空神碑，都与如今残缺的废墟一般，几近磨灭，所有的符文，所有的特殊都将散尽。
许是自那天悟道得法，就注定了这样的结局吧。
绝代女子这样想着。
某一刻，似有些后悔。
要是当初自己决绝一点，守住了这里，留下那最后的留念，是否就不是这般！
终将，往事随风，都会散尽。
也从来没有后悔可言，纵然时光逆转，回到那个艰难的时候，做出的决定依旧。
而且，想来有他在，想来的选择也是如此。
时代变迁，过往终会留在过去，没有谁能独善其身。
离开了废墟，绝代女子助力，将废墟之地推进了混沌荒海，彻底化作了过去，再也寻不到，再也不存在。
虹光再现，绝代女子要去寻找一个星星。
曾经闪耀过，曾经璀璨过。
可纵然虹光划破所有黑暗，依旧找不到关于那颗星的任何踪影。
甚至连同最后的一抹痕迹都不曾留下，终究是留在了过去。
数万载的岁月，每一次闭关结束，绝代女子都会来此寻找。
早已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了，早已记不得为何自己的执念一次比一次更加深邃了。
思念随风起，终究不会散去，只会愈发的沉重，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最开始的时候不曾体会，曾经在一起也没有任何感觉。
可自得知他离开的那一刻，这种感觉瞬间强烈，随后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身边的人，都说自己好像自仙古之后变了，可只有绝代女子自己才知道。
不是自己变了，而是他走了，所以我变了。
“终究未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道侣，一切美好也只留在了曾经。”
“若能重来一次，道侣之后，结为夫妻，又如何！”
“至少，我心甘情愿！”
绝代女子挥动衣袖，绝代姿容散去，回归曾经，最开始的模样。
曾经，星空大宗，第一星空之子，姜裳，再次回归。
不再以虹光大道前行，只是一路走着，脚踏虚空，并非漫无目的走着，想要寻找一条古路。
他曾说过，他所走过，一条来时的路。
后来，姜裳找到了雾涟，得知了关于他的一切。
姜裳很激动，也很有信心，因为他并非来自过去，而是遥不可及的未来。
所以，如今卸下一切的她，做出了一个大胆决定，要去找他，去未来，去他所在的世界。
可谁也不知他来自怎样的世界，只知道他沿着一条古路而来，满怀悲伤。
姜裳决定去他的未来，拯救他，找到他。
可是他已有道侣，但那又如何，姜裳不在乎，也毫不在意。
因为她想要的很简单，只是他，仅此而已。
古路在何处，姜裳找了很多天。
直至某天，道极宗如今的宗主，云九亲自寻来了。
“有一个不久前得到的消息，我不想希望你知道，可我来了，还是不想隐瞒。”
云九的语气有些沉重，傻子都能看出来，是有大事，与他有关的，且是不好的消息。
可姜裳似乎一点都不在乎，不知是已经做好了准备，还是说想以这种态度逃避现实。
轻笑着，然后不语回答，自顾自的诉说近来自己的摸索发现。
“云九你来的刚好，我好像知道了一些古路的轨迹，我有预感，不久之后，这条古路肯定会再次出现，只要我沿着古路往回走，一定会去到他的世界。”
“他在未来，我要找到他，至少让我看着他。”
这样说着，可云九有些不满，着急道：“找到他然后呢，你想带他走，还是陪着他？”
“极渊宫呢，你不管了吗，那可是你全部的心血，你好不容易一手打拼出来的，我们曾说过，要一起在上界站稳脚跟，至少不再被人欺负，然后不断变强，不断扩大，讨伐上苍，为了挽回曾经损失的一切啊。”
“难道这些你都忘了吗？”
说到这里，姜裳依旧，似乎从始至终的神色都毫不关心，表露出的，只是对古路的执著。
如此，让云九很愤怒，决定不再隐瞒，直接道出了此行想说的一切。
纵然知道一旦说出口，很有可能让姜裳崩溃，让所有期盼与念头消散，可云九实在看不下去姜裳这样整日自欺欺人的模样。
这不是她所说认识的姜裳。
“关于他的离开，我亦是很难过，可那又能怎样，事情过去了那么久，数万载的岁月啊，足以改变所有人，难道都改变不了你对他的思念吗？”
“都说思念随风，可你这样，只会更加深陷其中。”
“极渊宫需要你，这个世界需要你，他已经走了，再也回不来，就算你找到了古路，去往了他的世界，那又能怎样。”
“他虽然来自未来，可未来终将到来，他永远留在了过去，未来也不会出现。”
“忘了吧，一切的一切。”
姜裳情绪依旧，却止住了手中的动作，静静的看着云九，神情愈发的冷漠，淡然。
紧接着，美眸眼角通红，泪水止不住的落下。
情绪的崩溃，思念的崩塌，再难平歇。
“我们派出去的人，不久前在那片地方找到了染血的衣角，还有一个银白戒指。”
“雾涟带着星海神殿的十二神官共同推演过去，得见我们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一幕。”
“我很不想让你看到，但我认为，现在的你，有必要看着，然后心灭。”
云九轻声的说着，将关于他的遗物送到姜裳的手心，冰冷而带着久违的温度。
随后，云九点燃一盏灯，亦是他的遗物。
“这盏灯也是他的，神官推演的只是一幕，但点燃它，可以看到最真实的结果。”
微弱的灯火被点燃，一缕久远的画面映入姜裳眼帘。
画面里，他在大雨中奔跑，似乎在自言自语，似乎在进行挣扎。
终于，他离开了那片困境之地，站在悬崖。
眼前是真正的仙古，他来到了所有人不可触及之地，他做到了万古以来，不曾有人到过的地方。
这一刻，姜裳为他高兴，为他而感到自豪。
他终究还是他，能为世人打开仙古的大门，怎可能平凡。
可渐渐地，姜裳的神情凝固，似乎与他一样，艰难挣扎，紧张而令人窒息。
可最后在释怀中，似乎得到了解脱。
“不……”
这一声，惊动万古，响彻诸天，穿透古今未来，只为将他唤醒。
终究无能为力，姜裳不太理解，可某一刻也非常理解。
他还是走到了最后，带着解脱，带着了无牵挂的决心，了却所有因果，独自结束了这不堪回顾的一生。
何人知他心中苦，何人又知他心中意。
举世以来，无人知晓。
伴随着他的纵然一跃，仿佛将最后的一抹念想打破。
镜子破碎，原本隐匿的古路终是出现。
可是姜裳再也没有心思，没有动力。
灯火熄灭，那一盏孤灯也随后的落在了姜裳手心。
云九不曾看过真实的画面，可此刻看着姜裳的模样，心中比看到了还要难过。
“走吧！”
许久，姜裳拖着沉重的身躯，随着云九一起，离开了这里。
眼中再无光亮，因为随他一跃而去。
自此之后，留给整个上界的，只有真真切切，最为强势的绝代女子。
极渊宫主。
虹光远行，彻底消失，再也看不清。
李如梦与顾缘栀一同站在了原地。
看着那道红光离开，各地对视，都未曾表达。
“这一次，你又梦到了什么？”
终于，顾缘栀如此问着。
“很多很多，但不在这一世，也没有了他！”
这是顾缘栀想听的回答，却不是她想要的回答。
“接下来，你打算去哪儿？”
李如梦看着有些失望的顾缘栀，明知故问道。
“找一个人，不是他，但也可以是他。”
“你呢？”顾缘栀问。
“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找一个曾经与他有过一段因果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越来越觉得那个人的出现，某种程度上改变了未来！”
李如梦多显期待。
“谁？”顾缘栀很直接的问。
“凉依。”
瞬间，顾缘栀似乎恍然明白，可随即是疑惑，希望得到了解答。
“她能改变一个怎样的未来？”
李如梦轻笑，此事涉及隐秘，不可多言，不可多说。
然而，面对顾缘栀少见的追问，李如梦还是道出了些许。
“星空四仙，想来你肯定听过。”
“那是她所创建的，万年前，名动诸天万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盖压所有女团男团，是名副其实的真正上界四仙。”
顾缘栀对于这称号印象还是很深刻的，还记得曾经好几次，凉依找到自己，非常真挚的对自己发出邀请。
说要组建星空五仙，理由很简单，顾缘栀很强，然后颜值无双，而且五仙比四仙更好听些。
然后，顾缘栀很果断的决绝，并非觉得不妥，只是因为顾缘栀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没有时间去想其它。
几次的拒绝之后，顾缘栀就再也没有见过凉依。
之后的岁月里，便是所过之处都能听到有关星空四仙之名。
成为无数人的向往，无人生灵最为梦寐以求的存在。
更是无数天骄，无数绝代人物，相互竞争，为此甚至不惜宗门之间的结盟，而大打出手。
轰动不止一个时代。
若是她想，数万载岁月，星空四仙依旧辉煌，甚至都不会落幕。
然而，时至今日的一万载岁月里，星空四仙威名依旧，却留下的只是传说。
因为凉依不见了，与之有关的另外三位也都相继消失。
唯有在寻找他的那一次，云雾禁忌之地的边缘，出现过。
至此再次在无人知晓。
“未来我不敢多言，因为会遭天谴。”
“但我可以幻想，终有一日，你会因她而改变，因他而成仙。”
“星空五仙，上界五仙，如此美好，很期待啊。”
对此，李如梦的话让顾缘栀不知该说什么。
不过顾缘栀对此并不觉得李如梦在瞎说，甚至连同她自己都在期待。
甚至，有些盼望那一天能早点到来。
“我要走了，你要一起吗？”
“你我啊，终究不会同路。”
“下一世，再见吧。”
“下一世见！”
各自远离，朝着来时的方向，逐渐消失，再也不可见。
也许。
也许如她们所说，下一世的未来，再会！
…
…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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